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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万里觅封侯 (漫漫何其多)


  不等钟宛松口气,郁赦又漫不经心道,“那我做什么……你也不知道了。”
  钟宛呆滞,郁赦要做什么?不、不是要烫自己吗?
  另一边,郁赦敛眸,坐在钟宛身边,掀开了被子,解开了钟宛身上里衣的头一个盘扣。
  床上的钟宛:“……”
  郁赦看着钟宛的耳朵一点点红了,嘴角微微勾起,没理会他,继续解下一个扣子。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反正屋里已经被炭火熏暖和了,郁赦不怕冻着钟宛,将扣子尽数解开,然后顿了下,将两片衣衫往旁边一拨。
  钟宛耳朵瞬间红透了。
  郁赦起身,端了盆热水来,拧了帕子,拉过钟宛的手,仔仔细细的,一只手指一只手指的替他细细擦拭。
  擦过手就是手臂,擦过手臂,郁赦洗了洗帕子,靠近了些许,替钟宛轻擦脖颈,然后再往下……
  郁赦并未使坏,没故意照顾哪里,但钟宛还是撑不住脸红了。
  擦好上身,郁赦将帕子丢回水盆里,闭上了眼。
  郁赦合眼将手放在了钟宛的腰带上。
  病中穿的少,钟宛瘦削的腰间只松松的系着一条暗纹丝绢,别说解了,就是用力一揉,就会散开。
  郁赦将手按在钟宛腰带上,耳廓微微红了,低声道:“脱了?”
  钟宛全身紧绷,终于撑不住了,猛的一侧身,咬牙捂住了自己的腰带。
  郁赦睁开眼,轻嘲:“没醒?”
  钟宛面红耳赤,憋了个大红脸,“大理寺卿,你平日审犯人,就是这么审的?!”
  “分人。”郁赦拉过被子推给钟宛,“这样审你比较合适,醒了多久了?”
  钟宛讪讪,“前……前天晚上。”
  郁赦:“……”
  “前天就……”郁赦被气的无话可说,“那为什么不起?吓唬我好玩?刚才要不是我觉察出来什么不对,你还要装多久?”
  “幸好你……”郁赦说不出口,低声道,“刚才放荡了下……”
  “我放荡?”钟宛气的一边红着脸系紧腰带一边数落,“世子,你这些天是怎么喂药的,你自己心里没个数?前天晚上,你喂了药后给我吃了一块糖,郁小王爷,恕我见识少,喂糖为何也要嘴对嘴的喂?”
  郁赦:“……”
  “昨天早上,你喂好了药,糖喂给我了,被子也盖好了,都出门去了,过了一会儿又折回来,亲了我一次,那次又是个什么道理?”
  “昨天晚上就更不用说了,世子,喂药用得着舌头吗?”
  “今天早上,你借着被子遮掩,以为冯管家看不到,在被子下捻了我的手心……哦对,你为了多亲我一会儿,还故意把外袍打湿了,然后指使冯管家去给你取干净外袍,把人支走后你在我眉心亲了下!”
  “再说刚才,你……”
  “好了好了我不追究你了!”郁赦侧过头,听不下去了。
  郁赦骨子里是君子不假,但就是圣人,这样日日看和自己心上人毫无招架之力的躺在自己面前,也没法不做点什么吧?
  自日日这样喂药之后,前几次郁赦还忍得住,除了哺药绝不多碰钟宛一下,但几次之后……
  郁赦眼神闪烁,他确实是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
  钟宛前日就醒了,一直没起来,一是想起宣瑞的事多少还有些伤怀,不愿面对。二是对郁赦趁自己昏睡偷偷揩油的事颇为震惊,还想等等,看看郁赦会做到什么份上。
  非礼不看的郁小王爷,已经会趁人之危,刻意支开旁人对自己亲亲碰碰的了,那再过两天,岂不是要做的更过火?
  会晚上跟自己同塌吗?
  同塌的时候,会忍不住再摸自己手心吗?
  摸过手心,是不是顺着要摸到自己衣襟里来了?
  可惜,没等到郁赦犯禁,钟宛自己先露馅儿了。
  郁赦不想自己的小动作被钟宛知道了,一时也有点不自在,他耳稍微微红了,坐远了点。
  钟宛害得郁赦多担心了几日,心里理亏,怕郁赦跟他兴师问罪,恶人先告状,虚张声势,“世子……你没生气吧?你这两天也没少占我便宜,就……算扯平了,还有,还有,你刚才自己说的,我就是真成了个傻子,你也要我,哎……”
  钟宛突然好奇,“世子,我若是傻了,等我醒了,你会怎么跟我说?说我是你哥哥?你弟弟?你同窗?”
  郁赦看了钟宛一眼,深呼吸了下,确定了,是真的醒过来了。
  郁赦倚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犹豫了下,“同你说,你是我……”
  钟宛好奇的要死,“什么?”
  郁赦看了钟宛一眼,不说了。
  钟宛挖心挠肝,刚要追问,外面冯管家进来,见钟宛醒了高兴的了不得,上前嘘寒问暖了半日才想起正事来,同郁赦道,“大理寺那边来人说是有事同世子说,世子要见吗?”
  郁赦道:“命他进来。”
  片刻后,一差役服饰的人走了进来,同郁赦行礼,道:“‘那边’让小人来给世子回话。”
  郁赦脸上的几分不自在瞬间消散,他眯起眸子,“说。”
  郁赦转头看了钟宛一眼,同他解释:“这是看押汤铭的人。”
  钟宛微微皱眉。
  差役道:“刚开始将那手指头送过去,那老东西被吓了一跳,但确如世子所料,并不十分信,觉得那是别人的指头,是我们吓唬他的,要用他哥哥的性命威胁他。”
  “但连着几日,我们什么都不问他,这老东西就有些不安稳了。”
  “前日,他自己同我们说,问我们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床上坐着的钟宛心中一动,看向郁赦,“你……问他什么了?”
  郁赦淡淡道,“我什么都没问。”
  “我讨厌他那一副对所有人都了若指掌的神态,所以……”郁赦冷笑,“偏偏不按着他的心意走。”
  “是。”差役道,“这老东西原本以为咱们世子有用得着他的地方,还想反过来同咱们谈条件,不料世子一连多日见也不见他,日日给他送去一个带血指头,还一句话都不问他,这老东西才真的慌了,今天,我们故意给了他一个拔去指甲的手指头,老东西看了以后坐立难安,要求见世子,少卿那边派小人来问问世子的意思。”
  郁赦摇头:“不见。”
  “手指头继续给他,手指头没了,还有脚趾头,脚趾头没了,还有夹的残破的耳朵……看不出是哪里的皮肉……”’
  郁赦道:“慢慢来……告诉他,不想看这些东西了就去死,撞墙可以撞死,摔破瓷碗可以割腕,解下腰带可以上吊,随便他。”
  “别让他以为我有多在乎他这条老命,什么时候他能清楚跟我没得条件讲时,须得他竭力讨好我而不是我去求他时,我才有可能见他。”
  一旁的钟宛心虚的吐了一口气。
  相较而言,大理寺卿方才审他的法子……实在是太宽和了。


第63章 又是不肯吃药?
  交代清楚后, 郁赦命差役去了。
  钟宛若有所思, 看着床尾出神。
  郁赦知道他有许多事要问自己, 也不催促,就静静地等着。
  宣瑞的事,是郁赦一力处置的, 他其实也不清楚钟宛到底愿不愿意。
  钟宛连着病了一个多月,瘦了一大圈,几乎是形销骨立, 隔着中衣都能看见他肩上支起的骨头。
  嶙峋的肩头, 扛着的是整个宁王府。
  郁赦看着钟宛,心中怨气尽消。
  能好好的醒过来就行了, 一会儿钟宛就是求自己将宣瑞的郡王爵位争回来,郁赦也不会有半分不满。
  郁赦又等了片刻, 钟宛还是一句话也不说,郁赦心头有些不安, 这人……到底在考虑什么?
  有什么要求不能直接跟自己说?经此一事,还有什么话不能直接问自己?
  “你……”郁赦憋不住了,“想问我什么?”
  钟宛怔了下, “啊?”
  郁赦蹙眉, “你这半日在想什么?”
  钟宛心虚的看向别处,抿了抿嘴唇,“在猜……我要是真傻了,你会怎么骗我。”
  郁赦:“……”
  又想多了。
  “骗你同我是青梅竹马,骗你家里出了事后, 是我将你接了来,我们一同长大。”郁赦自己说的都牙酸,偏偏钟宛就是想听这个,他只得说的飞快,“诓你,告诉你你对我情根深种,一向是对我予取予求,行了吗?”
  钟宛埋头低声笑,笑的咳了起来。
  郁赦心头却忍不住酸了下。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郁赦低声道:“前些天你病着的时候,跟你说过宣瑞的事,也不知你到底听没听着,这么处置,你觉得……”
  钟宛道:“很好。”
  郁赦心中大石落地,“宣瑜袭爵的事,急不得,我还在想法子,你……”
  “那个再说吧。”钟宛摇摇头,“这事不好做,不要强求,这次的事皇上能如此由着你安排,就是因为你削了宣瑞的爵位顺了他的心思,再给宣瑜……皇上不会愿意,先拖一拖,不能就算了。”
  郁赦并不居功,“近日北疆不安稳,皇帝精神不济,本来就没什么心思管宣瑞,我愿意出面料理他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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