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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陵歌 完结+番外 (水在镜中)


  两人春天一过完,便要北上出关去收鹿茸。关外养驯鹿的山民,大多在初夏的时候割鹿茸。二人便买下这些鹿角,收拾好之后带回南方,然后一起动手,把它们制成香膏和鹿角胶。宁舒心思活络,也能做些别的。他们用料考究,配方也精妙,制出来的东西,自然很受欢迎。生意便这么做起来了。
  宁舒从前多在洞庭一带转悠,加上出行时都是易容,见过他真容的人加起来也没有几个。韩旷束了发髻,衣着也不再那般粗野落拓,加上苦大仇深的劲头没了,如今即使被故人当面撞见,也绝难认出。
  且余杭离洞庭甚远,此处又人口密集,两人住在这里,当真成了大隐隐于市了。
  柜上的一波客人终于走了。宁舒把从邵大夫那儿顺来的春茶冲了点儿,慢悠悠地抿了一口,然后打了个小小的呵欠。正思量着下晚时要不要趁着春暖,与韩旷出去走走,门被敲响了。
  是常在这趟街上送信的驿夫。
  宁舒请他进来,倒了一杯好茶给他。那人显然是累得紧了,牛饮一般将大半壶茶都喝了。宁舒帮他又添了一壶水,一面看信,一面同他闲话。
  信有两封。一封是姑苏来的:白夫人问他要鹿角膏和胭脂,信封里夹了绢帖,意识是说懒得来这里付钱,让他自己算了价,去柜坊取用。另一封是金陵来的:叶小姐现在正随一位名医学习医术,信上写了许多鸡毛蒜皮,末了露出真容,要宁舒多寄些珍珠粉给她。
  宁舒见了信,不禁微笑。叶红菱当年婚事告吹,返回叶家后病了一场。之后便一直在调理身体。大夫说她体弱,不宜过早出嫁。她虽有一个意图高瞻远瞩,用女儿牵线搭桥的爹,但是做父亲的毕竟要考虑女儿性命,婚事就这么无限地耽搁了下去。叶小姐久病成医,自己竟然跟着大夫学起了医术。叶家老爷拗不过她,听说如今给她相看的人家是从医的,家中有人祖上做过太医令。不过瞧叶红菱自己的意思,她如今一门心思都在钻研医术,旁的都没怎么太放在心上了。
  那驿夫是个多话的,歇过气来,又与宁舒喋喋不休地聊起城中的事。说城里最近来了个采花贼,祸害了不少良家女子。官府如今正悬赏着。宁书这里女客多,若能得些线索,便能换些赏钱了。
  宁舒若有所思。
  那人见他发呆,转眼又不知怎么关心起宁舒的婚事来,说某某有一女,颇有家资之类的,显然是想做个媒人。
  宁舒闻言,心中好笑,面上却露出哀叹连连的神色来,说自己八字极惨,有老神仙说了,若想平安度日,需得同一个命格相同的男子共同过活,于是便同韩旷搭伙过起日子来。娶妻是不再想了,两个人平安到老便好。
  那驿夫好像明白过来什么。江南一带本来南风就盛,这事儿原是见怪不怪的。但是传宗接代总是大事,似他二人这般全无成亲打算的,倒是极稀罕了。
  宁舒机敏,哪会不知他心中所想,于是三言两语将话带开,差不多是送客的意思了。
  那人拿了他几枚铜钱,走到门口时,膝盖不知怎么一软,差点摔倒。缓过神来,方抚着胸口嘀嘀咕咕地离开了。
  宁舒抱着手臂回头,拖起长声:“他不过随口一说,你何必那么小气?”
  韩旷将手指间的花生捏做齑粉,淡淡道:“好教他知道,闲事休管。”
  宁舒嘟囔道:“从前怎么没发现,你性子这么酸的。”说完回到柜台里,坐在韩旷边上,就着他的手指,把碎花生吃掉了。
  韩旷眼神变得危险起来:“前日……才叫着让我放过你的……”
  宁舒拍开他的手,狡黠道:“前日是前日,今日是今日。”
  韩旷低笑道:“反正……反正你总是要求饶的。”
  宁舒瞪了他一眼,忽然道:“对了,那个采花贼的事……”
  韩旷也收起狎昵,沉思道:“我倒也听人说起了,就在这一带……”
  宁舒叹气:“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韩旷点头:“污人清白,夺人财物,又伤人性命……确实可恶至极。”
  宁舒摇头:“太差劲了,一点格调都没有,如今的淫贼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想当年……”觑见韩旷眯起的眼睛,回过神来,干笑两声:“你别看我,我又不是说我自己……”他亲了韩旷一下:“我改邪归正了嘛……”他正色道:“韩大侠,我想管一回闲事。”
  韩旷笑了:“都听你的。”
  华灯初上,两个轻捷的人影悄悄离了花市口。
  两人都易了容。宁舒扮作一个哭哭啼啼的少女,又把韩旷扮作一个府兵。两人在偏僻的街道上来回拉扯,演了一出痴心女子负心汉的戏码。做戏原是宁舒的专长,许久没机会,如今正好过瘾。逼得韩旷不得不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提醒他:“过了……过了就露破绽了……”
  宁舒挥起拳头,轻飘飘地在他胸口一顿乱捶,然后一声哀哭,拿袖子捂着脸,往更偏僻处跑了。
  韩旷长长地在他身后叹了一口气,听上去半点儿不是作假。
  也不知过了多久,暗处一个色迷迷的声音道:“小娘子,你哭什么呀?”
  宁舒心中大喜,嘴里却卯足了劲地婉转低泣:“我命苦……碰上了个冤家……”
  那人便巧言劝慰,实则引诱。一面相诱,一面打探宁舒家世。宁舒偷眼瞧他,心道:唉,这慈眉善目的,谁想是人面兽心呢。于是一面扯些谎话与他周旋,一面又佯做天真,不动声色地勾引对方。
  那人还以为宁舒上钩。行至僻静无人处时,忽然向宁舒扑来。宁舒施施然地踏出分花拂柳步,那人一扑未中,也是愣怔。宁舒心中好笑,语声却极关切:“啊呀,你不要紧吧?”见那人面露狰狞,于是自然而然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向后退去。
  两人一扑一躲,实则是宁舒百般戏弄对方。那人也不傻,如此几回,终于瞧出不对,动了真格。宁舒许久未舒筋骨,自然而然使出如意天罗手,与对方相斗。那人与宁舒只过了几招,脸上便露出惊慌之色,转身欲逃。哪想到转身时颈侧猛然挨了一击,于是无声地扑倒在地。
  宁舒望见韩旷,不禁泄气:“你便不能再等等?我还没瞧清楚他的来路呢……”
  韩旷望着他,无奈道:“你又找借口,作……作弄人。赤城派的路数,连我都瞧得出,难道你会不知道?”说着出手如电,将那人穴位点了。然后抽出绳子将人捆好,拎在手里。
  宁舒眨了眨眼睛,捏起女声,在他胸口轻轻一捶,嗔道:“冤家!”
  韩旷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宁舒得逞地笑起来。
  两人默契地运起轻功,将人往府尹家里一丢。听见院中呼喊惊诧,方相视一笑,悄然离开了。
  春天本是好季节,城中灯火阑珊,暗香处处。宁舒与韩旷买了些饮食,把藏在湖畔柳荫中的篷船拖了出来。长篙一撑,小船离了岸边,往湖中驶去。
  春夜晴好,西子湖上灯船处处,画舫连排,笑语欢声,不绝于耳。
  韩旷将船撑到湖心,喧嚣声便远了。宁舒与他坐在船头,布菜斟酒,相对饮食。
  一壶酒尚未饮尽,宁舒已有了熏然之意。他歪头看了韩旷一会儿,忽然一骨碌滚进他怀里。韩旷将他抱住,微笑道:“醉了?”
  宁舒不服输地慢慢摇头,缓缓眨着眼睛,口中却坚定道:“没有!”
  韩旷看了他一会儿,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你呀!”
  笑着笑着,忽然低下头,在宁舒脸上重重亲了一口。然后抬起头,接着大笑,开怀至极。
  宁舒从前很少见他笑。这些年,韩旷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多了。他五官轮廓很深,笑起来的时候,有种神采飞扬的英俊。
  宁舒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然后凑上去,吻住了那个笑容。
  月至天心,湖上一片清光。小舟在春水深处,微微荡漾。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所有的番外都写完了,全文正式完结。
  其实还有一些设定最后没写到文里,包括韩旷有个名字叫阿斯尔,在他父亲民族的语言里是苍穹的意思,所以他的名字才叫“旷”。他父亲的民族只有氏没有姓,所以他的姓随了母亲姓韩。
  总之这两个以后就大隐隐于市,偶尔做做好人好事,然后平静快乐地过日子了。
  谢谢大家半年来的支持。首发是5月28号,今天是11月28号,正正好好是半年。
  希望大家也都能平静快乐地生活。
  我们下篇文再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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