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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侯 (来自远方)


  车队奉命运送新制的马具,并有几名专门钉马掌的匠人。之前由堂邑侯的封地出发,先至长安,其后北上前往边郡。
  行进途中,车队还遇到了郅都的队伍。如非对方主动亮明身份,单凭马车和几名健仆,任谁都不会想到,车中坐的会是新任雁门太守。
  运送马具是紧急要务,不容半点耽搁,军侯告辞郅都,率队继续北上。郅都令健仆和护卫快马加鞭,尽速抵达雁门。
  在赴任之前,他仔细了解过雁门郡的情况,可以说,和魏尚坐镇的云中郡相比,雁门郡的情况很不好,甚至称得上糟糕。
  匈奴每次南下,雁门郡都是首当其冲。自景帝朝以来,连续两任太守死在任上,战死和被掳走的边民加起来,减丁口超过两成。
  想要改变现状,必须行非常之法。
  济南能被治理得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和郅都在当地杀得血流成河分不开关系。雁门郡也能采用类似的办法,只是刀锋相对的不再是豪强,而是草原的匈奴。
  在长安时,郅都有酷吏之名,号为“苍鹰”。类比刑狱,这只羽毛都似刀锋铸成的苍鹰同样适合边郡战场。
  随着刀锋挥落,不需要多久,郅都的威名就会传遍草原。继云中守魏尚之后,匈奴又将迎来一尊凶神,面对又一场噩梦。
  长安
  继郅都和刘荣相继北行之后,梁王刘武也启程返回封国。未过几日,刘越、刘寄和刘乘也拜别天子,前往就封。
  匈奴退兵,临江王之事尘埃落定,几名诸侯王相继离开,朝廷本该平静一段时日。事实却恰恰相反,伴随天子的一道罢相旨意,长安城内冷风骤起,愈发令人神经紧绷。
  躺在榻上数月,周亚夫的病情终于好转。然而景帝根本不打算再给他权力,前脚派人来宽慰,后脚就下旨罢免他的官职,以御史大夫刘舍为丞相。
  圣旨宣于朝中,无一人出面为周亚夫讲情。如魏其侯和弓高侯等人,对此早有预料。在他们看来,罢相仅是开始,如果没有奇迹发生,周亚夫终究是难逃一死。
  长安风起时,远在茏城的匈奴王庭也正在经历一场动荡。
  本部出兵南下,固然取得一定战果,遭到的损失同样不小。
  左谷蠡王中途退兵,在草原沦为笑柄;右谷蠡王遭到云中骑追杀,令别部拼死拦截,才能奔回王庭。
  右贤王和左贤王退兵时,设伏击退灌夫的追兵,掳掠的边民却突然反抗,朝匈奴骑兵发起袭击,数百人死在匈奴人刀下,近千人当场逃散。剩下的被带回部落关入羊圈,狠抽鞭子,仍是不肯低头,又杀了几百人,情况才略微得到控制。
  风波刚刚平息,大单于突然下令,调走左贤王於单手下两千骑兵,同时迁走五支别部,分别归入右谷蠡王和左谷蠡王麾下。
  於单愤怒不已,奈何军臣单于决心已下,如果他敢在大帐中发怒,必然要面对单于护卫的刀锋。即使不被当场杀死,权利和地位也未必能够保住。
  强压下拔刀的冲动,於单怒气冲冲离开大帐,没走出多久,就听到一阵惨叫。距离大帐不远的木桩上,几个大月氏侍女和彩衣奴婢正被吊起来,用鞭子狠抽。
  认出其中两人曾到过自己的帐篷,於单脸颊抽动,攥紧刀柄,凶狠地看向大帐,被同行的乌桓谋士拉住,才没有鲁莽行事。
  “走!”
  於单赤红着双眼跃身上马,数千骑兵驰出茏城,轰隆隆的马蹄声响彻草原。
  途经一处水源,迎面遇到一支南来的商队,於单狞笑一声,拔出短刀,当场下令:“杀光他们!”
  “大王,他们是汉人商队!”乌桓谋士拉住於单的缰绳,“三思……”
  “滚开!”一脚踹开谋士,於单策马前冲,双眼布满血丝,一心只想着杀戮。
  商队察觉到危险,护卫纷纷张弓。
  奈何匈奴骑兵实在太多,百余名护卫拼死搏杀,也没能杀出一条生路,最后全都倒在匈奴人刀下。
  清点过商队的货物,於单满意点头。
  匈奴骑兵陆续调转马头,在奔雷声中离开逞凶之地。
  商人和护卫的尸体被踏碎成泥,连一块完整的骨头都找不到。仅有铺开的血色,才能证明这里都发生过什么。


第七十六章
  市完余下的绢布,将交易来的粮食和盐酱装上大车, 赵嘉吩咐季豹带着青壮先出城, 自己同季熊前往城东铁铺, 购买畜场需要的农具,随后到城门外汇合。
  距离天黑还早, 军市中依旧热闹。
  季豹和青壮赶着满载的大车离开长街,着实要费上不少功夫。
  赵嘉和季熊只带着铜钱,反倒速度更快, 穿过两条街巷, 遇到巡视的军伍, 出示木牌,确认过身份, 很快就被放行。
  城内有严令, 胡人不许进入城东, 如果敢硬闯, 一概捉拿下狱。是不是能活着出来,只能听天由命。
  有过几次血淋淋的教训, 哪怕是藏身在商队、试图混入城内打探消息的探子, 也不敢轻易离开城北。万一被捉拿下狱, 以周决曹的手段, 铜皮铁骨也能敲碎。除非自己咬断舌头, 早晚都得开口招认。
  比起城北的人来人往,城东明显要冷清许多。
  赵嘉和季熊一路小跑,熟门熟路找到铁铺。
  铺子内燃着火炉, 热气袭人。
  哪怕是寒冬时节,打铁的匠人照样打着赤膊。随着每次挥舞重锤,肩背和手臂上的肌肉隆隆鼓起,热汗涔涔,健壮的身躯仿佛覆上一层桐油。
  “赵郎君。”一名赤红脸膛、颌下长有短须的匠人放下工具,抓起一块短布擦汗,转身同赵嘉打着招呼。
  简短寒暄之后,赵嘉说明这次需要的农具。匠人仔细记下,让长子取来木契,一分两半,定下价格和取货日期。
  “如此,我半月后来取。”
  收好木契,赵嘉离开铁铺,和季熊沿来时路返还。
  意外的是,两人赶到城门外,季豹等人却不见踪影。足足等了一刻钟,才见青壮们赶着大车行来,有几个身上的皮袄都被扯开,脸上犹带着怒气。
  “怎么回事?”赵嘉皱眉问道。
  “遇到一群不讲理的。”季豹放下绳子,沉声道,“外郡来的商队,明明是他们来撞我们,硬说我们伤了他们的人,非要扣下一辆大车,不然就用皮毛赔偿,还专门要狼皮和狐狸皮。”
  “什么?”赵嘉瞪大双眼,比起愤怒,更多则是愕然。
  这是西汉版碰瓷?
  吃了熊心豹子胆,在云中城里这么干,不提太守府的严令,真不怕被当场捶死?
  “动手了?”季熊探头瞅两眼,好奇道。
  “差一点。”季豹绷紧下颌,拳头握得咔吧作响,“巡城的军伍来得太快。带头的那个叫嚷着什么灌氏,没等继续往下说,就被捆起来拖走。”
  灌氏?
  赵嘉顿了一下。
  在边郡能称得上名号的灌氏……该不会和代国相灌夫有关?
  “郎君?”
  “没事。”赵嘉轻咳一声。
  甭管怎么说,只要自己人没吃亏,其他事都可以再议。这些人被抓进官寺,以决曹掾的手段,身份来历、在城内闹事的目的,很快都能查得一清二楚。
  想要知道后续,下次入城到太守府拜会即可。
  “人被抓起来,事情早晚能有个交代。天色不早,先回畜场。”
  “诺!”
  赵嘉一声令下,众人上马的上马,赶车的赶车,携带市换来的粮食和盐酱,加速往畜场行去。
  官寺内,军伍将抓捕的商人交给狱吏。后者了解过情况,命狱卒将人分别关押,随即前往禀报决曹掾。
  “灌氏?”
  周决曹放下竹简,沉吟片刻,起身道:“我亲自去审。”
  “诺!”
  从周决曹走进刑房,到狱吏捧出五六册竹简,耗时不到半个时辰。
  竹简上带着血迹,擦都擦不掉。被讯问的商人再没了之前的嚣张跋扈,被狱卒拖出刑房,重新丢进囚室,一个赛一个面无人色,抖得有如风中落叶。
  “据其招供,确为代国相族人,此事当报于使君。”周决曹丢掉拭手的细布,让狱吏将记录口供的竹简装入木箱,随他一同去见魏太守。
  魏尚正同主簿商议在胡市建立要塞,调配守军,听家僮禀报周决曹请见,不由得有些诧异。
  “抓到了匈奴的探子?”看到记录口供的竹简,魏尚开口问道。
  “非是匈奴的探子,事涉代国相。”周决曹坐到魏尚下首,展开口供,将事情详细说明。
  这些商人确为灌夫同族,血缘却很疏远。事实上,他们压根不姓灌,而是姓张。此前冒灌夫之名,在颍川横行霸道。因其每岁呈给灌夫数万乃至数十万钱,得到庇护,行事愈发肆无忌惮,欺压乡民,甚至害死人命,成一族豪强。
  入冬之后,郡中皮毛日贵,眼红其中利润,族中想要分一杯羹,将市皮毛的商人逼得家破人亡,其后更组织商队北上。
  带队之人在乡间跋扈惯了,到云中郡也不知收敛。见赵嘉等人手中有上等皮毛,就起了歪心思。知晓不能抢夺,干脆使出无赖手段,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好处没得到,还被军伍抓进囚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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