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不让他出来了。
要把裂了一大洞的心脏缝起来,牢牢的,缝起来。
不让任何得到的,再有机会失去。
裴唐风站起身,朝门外走。
映在地上的人影缓缓移动,摇曳。
慢慢的,与门外地上的那道暗影重叠在一起。
宫灯摇晃,夜风忽至。
卷起细尘薄雾,缱绻流淌。
“大人。”血色尽失的双唇阖动,吐出微弱的两字。
身体摇摇晃晃,静靠在墙上,宋晓酒仰着头,微喘着气,脊背上的涔涔汗液早已被冷风吹干,然而心窒始终不散,梗在胸腔中,不上不下,便使得呼吸也大为困难。
裴唐风侧过脸凝睇他,点漆的黑眸幽幽深深。
两指掐在他的下颔处,一颗药丸被硬塞了进去,那人的拇指在他喉颈上用力按着,药丸便咽了下去,滑进食道。
屋中忽然传来砰咚一声响,似什么滑倒在地,而后再无声息。
方鸢死了。
微一启唇,那人柔软的嘴唇贴了上来,舌尖直抵喉咙深处,侵略意味十足。
宋晓酒没有挣扎,伸出双手覆上那人的胸膛,然后猛地撕开了花纹精致的衣襟,莹白如玉的肌肤便透了出来,粗糙的手掌在那肌理纹路上反复摩挲游移,缓缓描摹,如临摹一幅最美的山水墨画。
两具纠缠的身躯滚进庭院花海深处,翻滚而过,花枝被压弯了腰,零落在地,被夜风一吹,带起绒绒花絮。
衣裳尽褪,肌肤两色相映成辉,便是谁也不让谁,互相啃咬着对方,如两头发了狂,失了心的野兽。
突然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力气,宋晓酒猛地一翻身,将裴唐风压在了下面,跨坐在他的腰腹上,居高临下的用细长的眼眸深深的凝望着他。然后缓缓俯下头去,吻在那形状优美的薄唇上,冰凉凉的触感,便使得发热的头脑有了片刻的清明,然而一触及那柔软,便舍不得离开,反复碾压含吮,极尽缠绵。
裴唐风的手掌在宋晓酒的后腰上摩挲,然后渐渐移至那结实的臀肉上,带着狠劲的揉捏,宋晓酒发出破碎的呜声,想要往前逃开,却被牢牢禁锢住,那手指顺着温暖的褶皱一点一点开拓,缓慢的,如同在逗弄宠物一般。
宋晓酒松了唇,想要退开,却被按住了后脑勺,耳畔听到一声轻笑,那人低低道:“这就怕了?”
脑袋轰地起了火,宋晓酒觉察到自己威武的男子气概被挑衅了,立马气汹汹的抱住了裴唐风的肩颈,在那锁骨上又咬又啃,一手顺着胸膛而下,摸到了那人的腹下,握住了那炙热,便听得头顶上一声闷哼,然后掌心的东西便胀大了。
宋晓酒歪着头看了看裴唐风,一双眸子在黑暗中亮亮的,不知是自己想到了什么,脸腾地热起来,透着醉酒般的酡红,然后便像豁出去了一般,手指大力捋动起来,双眸紧紧盯着裴唐风的神情。
他想知道,裴唐风动情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模样。
却可惜月华浅浅,花影摇曳,那人冰玉般的容颜上惟有晃动的暗影,只一双深眸像漩涡一般牢牢吸住了宋晓酒。
逃脱不得,于是避无可避。
那人手指的玩弄终于让宋晓酒忍耐不了,猛地抬起身,便听得一声暧昧水泽声响起,宋晓酒便是再皮糙肉厚,此情此景下也不禁红了老脸,但见裴唐风也是一愣,宋晓酒更有些无地自容的窘迫,扶着那人的炙热便强迫似的逼自己坐下,瞬间,那扶着他后腰的手猛地掐紧,宋晓酒也痛的不行,整个身子都绷紧了,后背沁出许多汗液。
“放松点。”那人仰起身侧首在宋晓酒耳畔低语,一向清冷的嗓音此刻沙哑低沉,似猫抓般挠的宋晓酒心痒难耐,低下头去求吻,裴唐风没有让他失望,一边极尽温柔的亲吻着他,一边揉捏着他的侧腰,舒缓他的疼痛。
不多时,宋晓酒萎软下去的东西又站了起来,前端抵在裴唐风的胸腹处,早已濡湿了一片。因急欲抒发,便情不自禁动起腰臀来。
疼痛渐渐被另一波强烈的快感淹没。
就好似那时中了炽情散一般。
宋晓酒高昂着头压抑的喘着气,情到难忍时,便狠狠咬住下唇,滚动的喉结被那人的牙齿轻轻啃咬着,偶尔从咽喉深处溢出一两声尖锐的呻吟。
而身体深处紧紧缠着那人的炙热,任由那人抵死冲撞,仿佛要将他活生生撕裂成两半,腰腹终是承受不了如此凶猛的撞击起伏,宋晓酒酸软了两腿,喘着粗气将身体的重量全部倚靠在那人身上,被动的承受冲撞。
巨大的欢愉灭顶般袭来,宋晓酒的双臂猛地搂紧裴唐风的脊背,臂上的肌肉线条竭力绷紧,仿佛要将那人搂进生命里。
一整夜的担忧,焦虑,被那人漠视,独自站在门外月下,听着方鸢一声声凄厉的怒骂,那绷紧的心弦便不曾有过稍许的松懈,直到那人出来,亲手喂了他吃下从方鸢那里夺得的解药,再到如今跨坐于那人身上主动承欢,那绷紧的弦终于也在灭顶的欢愉中绷断。
“大人……”叹息的低吼出声后,宋晓酒垂头靠在那人的肩上,陷入了昏厥。
(贰)
“过去点。”
“别挤,看不到了。”
“你挡住朕了。”
“臣妾看就好了,你回去继续装醉。”
“……”皇上咬牙切齿瞪着用整个黑色的后背挡住他全部视野的黑皇后,“戏都演完了,朕还装什么装?”
只要一想起自己刚才被宋晓酒揪着衣襟乱摇的情形,皇上就想摔玉玺让人将那个胆大妄为、以下犯上的小人拖出去午门斩首一百遍,却碍于黑皇后和心腹大臣裴卿的面子,不得不忍下那股子窝囊火。
黑皇后依依不舍的把目光从花海方向移开,转到皇上的脸上,叹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你就别小家子气了,你看,如今你最讨厌的九弟也吃了裴唐风的大亏。这件事告诉我们,裴大人猛于虎,不要因为人家长得不好,你就觉得他干不了大事。”
“朕以为你说的此人应该是宋晓酒。”
黑皇后忙摇头摆手,靠近了皇上低声道:“臣妾还是觉得宋晓酒长的魁梧高大,是条好汉,这裴大人就太过女气,乍一看就不像能成大事的人,别告诉臣妾你当初不是这般想的哦?”顿了顿音,黑皇后揉揉眼角,啧啧叹道,“不过今晚才知道,裴大人真真是猛于虎啊。”
皇上不屑的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左思右想却寻不出反驳黑皇后的话来。
当初得见裴唐风的容貌,的确以为此人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谁知人不可貌相,如今他竟成了自己的心腹大臣,朝中诸多大事还要仰仗于他。更别提扳倒柳弗和九王爷时裴唐风居功至伟,不可小觑。
“朕只是不喜欢小人。”良久,脸面挂不住的皇上默默憋出一句来。
黑皇后道:“皇上是不喜欢自己看不上的人却有人视若珍宝的那种挫败感罢。”
“胡说!”皇上怒而甩袖。
黑皇后叹息着摇头看皇上,怜悯道:“皇上,你已将这一生献给了江山社稷,便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儿女情长,臣妾自然明白,但你也不能阻止自己的大臣们相亲相爱罢?”
“男人爱男人,成什么体统?”
黑皇后满眼失望的瞅着皇上,左右打量一番,最后目光落在某个地方,“你究竟是不是男人?”
“皇后!不要以为你有父家做靠山朕便不敢动你!当初朕娶了你,也不过是为了世家联姻,彼此互利!你嫌弃朕不是男人,也不看看你自己那副尊容!”
如此一来,脾气也发了,狠话也出口了,皇上不得不抱怨,他这皇后本来就黑,又总是穿一身黑衣,若不是皇城殿中月明珠光太亮,皇上觉得他真的会找不到他的皇后。
便只是黑也就勉强接受了,可别人的皇后是瘦的,为什么他的皇后……虽然不胖,可身为女人也太强壮了吧?
别人的皇后喜欢坐镇后宫,喜欢争风吃醋,他的皇后喜欢穿黑衣四处神出鬼没。这桩婚事若不是先皇御赐,皇上早就把皇后打包丢出宫去喂狗了。这么多年,被神出鬼没的皇后吓着吓着,皇上竟习惯了,还因此养成了超凡脱俗的警觉性。
若较真起来,还真是社稷江山之福。
皇上向来很不喜欢皇后,恨不得把这五大三粗的女汉子改嫁给他最讨厌的九弟,但皇后父家在朝中的影响举足轻重,又一直是在背后默默支持他巩固皇权的暗势力,所以无论于情于理,他都不便动摇自己的根基。
听闻皇上口不择言的指责,黑皇后若无其事的掏掏耳朵,语重心长道:“常言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皇上哪,你竟纠结于相爱的人是男是女,这也怪不得臣妾怀疑你……咳咳,是不是女扮男装哪?”
“……”皇上扶额,瞬间觉得头疼无比。
“皇上你去哪?”
“朕要回宫!”
庭院方角另一处小楼屋顶上,静默的伏着两人。
月光影影绰绰照着两人的面容,竟是温玉竹子和香乌鸦。
温玉竹子悄声道:“皇上和皇后又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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