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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魔 (彩铮)


  空渡跪在蒲团上,手捻佛珠,紧闭双眼念着经文,那是《药师琉璃光本愿经》中的一段:“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
  念经本是平心静气之法,空渡却眉头越拧越紧,额头渗出豆大的汗滴,不见沉静,反显浮躁,端庄慈悲的菩萨脸成了苦苦挣扎的众生相。
  门外昏暗混沌,一切界限都似已经消失,“吱呀”,有人打开大门,悄悄地走了进来,那人走向空渡,在他身后跪下,双手伸前环住空渡的肩头,整个人紧紧贴住他的后背,热度透过衣服传来,那人将嘴巴凑近空渡的耳朵,呵呵笑着:“这等淫秽之事,你不怕亵渎了释迦牟尼佛吗?”
  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令人无法拒绝的诱惑,像吐信子的蛇。
  空渡半躺倒在他怀中,冷汗打湿了衣服,他脸色苍白如纸,显得痛苦、疲惫、又似沉沦,反复念着:“内外明彻,净无瑕秽。。。。。。”
  那人将空渡搂得更紧,笑得更深,悠悠吐出一个会让空渡下地狱的禁词。
  “哥哥。”
  “空渡!”
  空渡猛地惊醒,身后的人瞬间消失,大门被风打得啪啪作响,刚才的旖旎罪恶全无痕迹,惟有空渡,整个人像从水里打捞出来的一样,冷汗涔涔,手撑在地上大口喘气。
  “空渡。”
  深居简出的老住持出现在空渡身侧,叹了口气,道:“你可知你刚刚差点入魔?”
  空渡一激灵,跪着转身,面对主持,头一低,匍匐在地上,声音带着颤抖:“弟子惭愧,多谢师父救我。”
  “当年你跋山涉水来到这里,跪在寺外求我收你为徒,道自己入了魔障,无法解脱,可还记得?”
  “弟子记得。”
  “你剃度后,我说过,有朝一日,等你放下执念,就会为你受戒。近来我感到自己时日无多,本以为可以了了你的心愿,谁想到,唉。。。。。。”
  空渡头埋得更深,艰涩开口:“弟子心中执念太深,忘不掉、放不下、求不得,恐怕要辜负师父一片心意。”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你怎知自己的执念不是一场虚幻呢?”
  空渡抬头,脸色苍白,眼神却很清亮,苦笑道:“若这是虚幻,三千世界于我,也不过是泡影。”
  老住持定定地看着空渡,半响,释然笑道:“罢,处处皆是佛法,这又何尝不是呢?”说完,他跨步越过空渡,洒脱离去。
  空渡依旧跪在地上,怔怔地望着释迦牟尼佛,佛庄严肃穆,不动如山,慈悲地俯视着在欲望的轮回中痛苦挣扎的世人。
  秋风萧瑟,昏暗的房间内,睡梦中的云漠像是被梦魇镇住,眉头紧锁,今天他出门运功,伤口有些撕裂,疼痛让他不时地抽一口气,睡得极不安稳,薄被滑下,露出一截精瘦的腰身。
  空渡不知何时进来,坐在床边,他看着云漠睡梦中的脆弱之色,伸手抚平了云漠紧皱的眉头,他点上云漠身上几处穴位,云漠渐渐平静下来,不一会儿,呼出的气息变得均匀。
  空渡拉好被子,手伸进里面,抚摸那一小块赤裸的肌肤,来回摩挲,手沿着腰线向上挪移,极缓极慢,直至移到纱布裹着的胸口处才停下,他俯下身子,吻上云漠那张水色薄唇,反复厮摩,又轻咬他的下唇,唇齿间流露一丝喟叹。
  如果有人看见此情此景,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位平日为村民们所敬重的高僧,此刻眼露痴迷之色,身子紧紧缠住身下俊美的的男子,像一条危险的蛇,缠住它深爱的情人,她越挣扎,缠得越紧,直到把她勒死,永不分离。
  次日一大早,云漠就醒了,他迷迷糊糊地走到寺前,日光透过银杏叶的间隙洒下,斑斑点点,巨大的金色树冠像一团燃烧的烈火,令人目眩神迷,树下,空渡正在清扫昨夜狂风席卷的落叶。
  云漠慵懒地倚在廊柱上,打了个呵欠,闷不做声地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哥。”
  空渡抬头,斑驳光影在他身上流转,墨色瞳仁翻滚着看不懂的情绪,云漠觉得自己大概是没睡醒,居然觉得自己冷静克制的哥哥涌动着某种浓烈的情绪?
  他自哂,接着问:“你今天下山吗?我成天呆在屋子里快闷坏了,想跟你下去逛逛。”
  空渡将银杏叶扫归一处,回答:“午休后我会去村子,采办些米盐,再看看几位病人,你不嫌枯燥的话,可以跟着我。”
  云漠伸了伸懒腰,笑道:“好啊,无聊的话我就自己逛逛。”
  云漠穿上空渡为他置办的棉布衣裳,将头发随意往后一扎,几缕发丝散在前额,一身白衣,利落潇洒,颇有几分少年英雄的侠气,就连空渡乍见他这身打扮,也不禁愣了一下,“一下子小了好几岁。”
  云漠有些羞赧,轻抿了下嘴唇,又复笑开,以前哥哥就很爱给他准备白色的衣服,时隔多年,他倒不好意思起来。
  寒山下的牛家村只有几十户人家,因为交通不便,少有外人来往,空渡常跟随老住持下山看病行医,逐渐能独当一面,今天他下来给一位上山放羊时被捕兽夹夹伤了脚的老汉换药包扎,老汉的女儿寸心就在帮忙。
  云漠叼着根狗尾巴草在旁边看着,空渡的手指十分灵巧,绸黑的药汁反衬得他的手如白玉般精致,云漠正看得入神,“公子,喝口茶吧”,寸心捧着个木杯,羞羞答答的。
  云漠接过,看了一眼寸心,乡下女子少了他过往情人们的柔媚,可红苹果一样的脸蛋也是别有味道,云漠抬了下杯子,笑得风流多情,“多谢姑娘”,仰头一饮而尽,可见喉结滚动。
  寸心更慌了,不敢抬头,村里难见这么俊的男人,一个仙人似的空渡又是出家人,不敢妄想,小姑娘哪里禁得住过尽千帆的云漠这般若有若无的挑逗。
  乡下果然没什么好茶,涩苦难咽,云漠悄悄咂了下,转头看见空渡正默不出声地看着他手里的空杯。
  “哥,你也渴了?”
  “嗯。”
  寸心慌张地要倒茶,却被云漠一把抢过茶壶,“我来就好”,倒在自己喝过的杯里,举到空渡的嘴边,空渡手上不便,索性直接就着云漠的手喝茶,眼睛一眨一眨,长长的睫毛扫过云漠的食指,如蝶翼轻拍。
  云漠不知怎么注意到他重重僧衣下若隐若现的锁骨,薄得透明,没有惹人遐想的地方,他却不禁想将手从领口伸进去,摸摸那里是不是跟自己想的一样触感润凉,等空渡喝完,云漠马上抽回了手,背在身后,颇有点不自在。
  他还沉浸在刚刚空渡低头浅饮时的画面,“走吧,药包好了”,云漠这才回过神来,忙跟在空渡的身后。
  流水依依,黛青色的山峰看起来是那么遥不可及,牧童正拉着一头水牛走过一座拱形石桥。
  空渡要去看桥对面的一位病人,云漠跟他闲聊,才知道他多年来为村民医治是不要回报的,不由道:“你倒是行善积德,不愧是云家的好儿子。”
  空渡看了他一眼,“那你呢?我记得你常说,要仗剑天涯,行侠仗义,为什么如今越陷越深?”
  “哈哈哈”,云漠嘲讽地笑道:“侠义,爹娘就是太过重视侠义二字,才会收留了不该收留的人,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搞得家破人亡,否则你我何至于沦落至此?”
  空渡回过头来,他的眉眼就像是技艺高超的画师在洁白的宣纸上精细地勾勒出来,韵味悠长,在雾气中显得飘渺而不真实,远处隐隐有雷鸣声,乌云开始积聚,空气变得潮湿闷热,正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他们两人一灰一白,一高一低,无言对望。
  空渡先开口:“小漠,当年如果是我先去报仇,你还会不会......”
  “会!云家全家二十口人的死,我不叫他们一一血债血偿又怎么会甘心?”云漠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阻止不了我。”
  他忽然低头自嘲:“这样也好,你渡人行善,我造的孽总归是让你还的,爹娘在天之灵,也不至于失望。”
  “你错了”,空渡的表情变得奇怪,凝视着他,“我不过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云漠觉得奇怪,正想问清楚,忽然瞥见河边的两道熟悉的身影,神色一变,匆匆对空渡说:“我先去逛逛,待会自己会回寺庙,你不用等我。”说完,不等空渡回应,就转身离开。
  空渡咽下将要出口的话,站在桥上,看着那人略显慌乱的脚步,再看向河边两个明显从村外来的行人,他们正向一位捕鱼人问话。
  “啪嗒”,雨滴点点落下,积蓄已久的乌云终于开始释放,打在水边残荷上,打湿了空渡身上的衣服,他看见云漠已经向行人的方向走去,陷入了沉思。
  “风雨欲来。”
  云漠直到晚饭后才回到寒山寺。
  下午的雨果然来势汹汹,雨势不断加大,持续了很长时间,滂沱的雨,漆黑的夜,云漠走到门口时已经浑身湿透,新换上的衣裳能拧出水来,粘在身上更衬得他肩宽腿长,也让人觉得粘腻不适。
  他正想推门进去脱掉衣服,“你回来了”,耳畔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他一大跳,他转头看见空渡正站在屋檐下,幽幽地看着他,奇的是空渡也是一身的湿淋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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