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将军气得扬手要打,被周围的人拦住。
“莫将军,世人都说虎父无犬子,莫长生愿以父兄为遵,同所有莫家军一样,护国疆,卫南夏。”
“以父兄为遵”此言一出,当堂之人无不肃然起敬。莫长生这样的年纪就有如此非凡的思想气魄,足以可鉴虎父无犬子。
可是,要真让他去,哪怕是莫将军,就是这些将领也于心不忍啊,他是莫将军最小的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
“生在将门之家,倘若不能上阵杀敌,还不如削了头发去庙堂里打坐去!”
上次烨王领兵攻云疆时,爹就是不让他去,还把他软禁起来,这次他是非去不可的。且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看他爹能把他怎么样。
众人摇了摇头,感慨终究是年少轻狂,不谙世事。可谁也没能制止莫将军的冲动,只见莫将军拿起笔就在那名单上龙飞凤舞地补上莫长生三字。
“去,你爱去就去。在战场上丢人了就不是我莫家的子孙!”
“莫长生领命。”
莫将军怒气冲冲地走了,莫长生这头倔驴,也不知道像谁!
桃满知道莫长生去干嘛了,看到他回来,关切道:
“莫长生,怎么样啊?”
“我爹让我去了。桃满,我们要一起上阵杀敌,扬名立万了!”
这一刻,桃满也被莫长生感染,一股热血沸腾,
“好!上阵杀敌,扬名立万!”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
桃满要上战场,在城西摆了酒宴,几人给桃满送行。
萧炎来了,清风和雨洛跟着文君也来了。其实桃满对于这场践行没有多大感觉,只是多人热闹,有酒喝,他就高兴。
这一高兴就喝上头了,清风也喝醉了,两个人就在胡扯吹牛一通,
“你不知道,我连手都没动,那个什么威震天就倒在地上了。”
“哈哈哈哈哈,满爷厉害,满爷威武!”
“而且,我告诉你,那个莫将军的儿子,莫长生,你知道吧?他简直是个变态,我每次都很用力揍他了,他还说我没尽全力,说我看不起他。非要把他揍惨了,他才高兴,你说他变不变态?”
听到“变态”二字,清风很是不服,
“论变态,哪有烨王变态,他那次居然叫御史大人选择,其实哪有什么狗屁选择,两边都是春宵散,然后让御史大人和狗……”
“人怎么能和狗……,好变态啊!”
原本还在各自说话的其他人都静下来了,萧炎噎着了,雨洛惊地合不起嘴,崔眠下意识看向文君,文君面不改色。
“来啊,喝。”
“来,走一个~”
静,只有清风和桃满还在酣畅,连不远处稻田里的蛙声都变得格外响亮。
“那个,你们先喝,我出去走走。”文君只觉得气氛尴尬,也怕自己再待着扫兴,干脆起身离开。
明月别枝,清风半夜,稻香习习。
文君走着,月光把影子投到了墙上,他在前面走,崔眠在后面走。
文君一停住,崔眠就撞上了他的后背,而后一双手紧紧环住了他的腰。崔眠把额头抵在文君的后背,
“崔眠?”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可是当文君挣开桎梏,回头时看到的崔眠,才明白了什么词叫泪流满面。
月光下那一张脸晶莹发光,漂亮的桃花眼红肿着,哭地头发都湿在了脸上。
“你别哭啊,哭什么。”
“我要阉了它!”
“狗怎可与人想比,兽性罢了,何罪之有。”
文君拿衣袖给他擦,可是越擦泪越多,像是怎么都流不完一样。
文君也不擦了,捧着崔眠的脸,狠狠吻下去那朱唇。崔眠矮文君半个头,踮起脚,双手搭住文君的脖子,两个舌头蚀骨迷香般缠绵,怎么也品尝不够。
怕崔眠这样会腰酸,文君干脆把崔眠抵在了墙上借力,两人的影子重在了一起……
这么刺激的吗……扒在墙沿偷看的萧炎拿手挡住后面的雨洛,
“萧公子,怎么了?”
“少儿不宜,你不要看。”
“那我该看什么?”
“你回去读你的四书五经去,也别成天跟着御史大人混了,他很危险。”
雨洛觉得文君兄一直很正直啊,温文尔雅,温润如玉,谦谦有礼,爱憎分明,不知哪里危险了。
当桃满是真的要行军出发那天,崔眠一直送到出关。
“桃满,怕吗?”
“不怕!我满爷又不像你娘们唧唧的,我怕什么!”
“你从前在平阳城时救人一命,就说救人一命胜造八级浮屠,还比七级多一级呢。你此一去,要救的可不只是一条人命了,也不知道要造几极浮屠呢!”
关于这个问题桃满想到一个很好的词,
“登峰造极!”
“好,我等你登峰造极,凯旋而归。”
南夏深山地偏的一隅,某无名的小村庄里炊烟袅袅,草药飘香。
“咳咳咳——”
“大夫,我的妻子……”
“无妨,只要依着我的方子,再调养几日便好。”
“谢谢大夫。”
其实这个妇人本来只是受凉得的普通感冒,苦于家境贫寒迟迟舍不得去镇上抓药,才落得如此严重。
言罢,文昊又去探望下一家。这些年来,文昊行过大江南北,疑难杂症见的还是少例,最大的疾病是贫穷。
他走在小路上,前面一片松林,穿过波涛碧海间,他又开始想起了同桃满道别那晚和同桃满道别那日。
可能只是小小的一颗石头丢进了心湖,初时只是微微荡开了波纹,扰的人分神。到后来文昊才明白这颗小石掀起的是万丈狂澜。
一个时辰后,下一户人家终于走到了。
和这里大多数的村民是一样的贫苦,不过,好在这一家三口过得很是温馨。
“阿爹,阿娘,你们快来帮我推。”
稚嫩的童音听的人心都酥了。父亲为女儿搭了简易的秋千,女儿坐上去两手抓着麻绳等着人推。
可是男人在床上躺着,女人在煎药,文昊过去帮小女孩推了秋千。
“谢谢大夫。”
“不用谢。小女孩,你在这里过得开心吗?”
“开心!”
“可是这里除了山,只有山,你为什么开心呢?”
“因为我有阿爹阿娘啊。大夫,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阿爹每次上山都会阿娘带束花回来,还偏说是我摘的。”
小女孩很有活力,叽叽喳喳地说着,文昊的思绪却飘回了自己的童年。
那时候他和娘还一起生活在小镇。
“你看,就是他,没见他爹,不知道他娘是怎么生出他来的。”
“那肯定是个野种。”
“你胡说!”
于是文昊和几个小孩扭打成一团,可是他只有一人,他们却有很多人,伤的最重的还是他。但是,下一次再有人这样胡说八道,他还是会冲上去和人扭打。
每次受伤后,母亲都会去山里采来各种药草,一次次治愈文昊的伤口。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吧,他对世间花草有了很大兴趣。
他有爹的,只是爹很忙,很少来的,来的时间也偏是晚上,所以他们没看见他罢了。
直到那年爹带他去了尧县,文昊看见了文君,也听到了文君管他的爹叫爹,文昊才明白原来他真的是私生子,才明白娘同爹道别时隐忍的泪水。
文昊是一个心思敏感的人,那以后他再不和他们打成一团,只是绕路走,只是装着不闻,只是更喜欢去山里寻找草药,远离尘世喧嚣。草木不会口出伤人语,它们还能够救人。
娘也发现了他的变化,后来干脆就把他送去了玉灵山,同空也道长结缘一场。
从来,他的世界里,都没有会送花给娘的爹,只有那个会在黑夜里来,在黑夜里走的爹,和他和娘对那离去背影的痴痴遥望。
所以对人世间的情爱,他文昊从来就没有很大期望,也不抱期望。
之于那天桃满的问他喜欢什么姑娘的话,他其实没怎么想过,但桃满那样问了,就下意识回答了自认为还算符合世人标准的答案。
“大夫,您在想什么?”
文昊又轻轻帮小女孩推了出去,
“我在想你们家真好。”
“不,我过的很开心,但我觉得我家不好。一到下雨天家里就漏水,有一次把我们的被子都淋湿了。还有我穿的裤子,破了好大的洞,上次去田里泥鳅都能钻过去哩。”
文昊被小女孩逗乐了,也不和她讲大道理,等她以后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了。
第33章 33重逢世界
京城人云:南夏质子,猪狗不如。
当初,烨王同云疆一战,顽攻下云疆三城,扭转乾坤,威震八方。若不是南夏兵戎不足,粮草也匮乏,否则必是直入云疆,收归南夏。
国家弱,送来的质子也得不到应有的礼遇。虽然皇上准许他出宫游玩交友,然,他也不过是高官子弟们调笑的存在罢了。
买了古玩重物他来背,惹了江湖恶人他去挡,哪位子弟不高兴了,当众扇他耳光泄愤也是常有的事。
眼下,闹市里一群人围观着。
“快点啊,我要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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