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城西落的魄书生平步青云,居庙堂,蒙圣恩,远名扬。
正所谓“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一时间大学士府门庭若市,盛况空前。此前骂过文君舞文弄墨的上品官员,也颤颤巍巍送来贺礼陪个不是。
赞美铺天盖地:
“大学士有容乃大,不计前嫌;大学士贤良谦顺,一视同仁;大学士高风亮节,以身作则;大学士奉公守法,表里如一;大学士仁慈宽容,平易近人……”
还有一条最为人所佩服:“大学士坐怀不乱,不近美色!”
皇上宠,朝臣服,百姓戴。这样一个好官,是要载入史册,方能扬其美名啊!
是夜,皓月当空,佑王造访学士府。
头疾治愈后,祁佑的气色好了很多。祁佑端起茶来,微微吹了几口气,又用盖子微微挑去茶上的浮叶,
“新科状元连连升官,真是风光无限啊。”
“全都托佑王的福。”
“别人用十载光阴都做不到的事情,你朝夕可成,你说当朝皇上于你是不是皇恩浩荡啊?”
文君的眼眸垂下,谦卑恭顺:“皇上于臣却是皇恩浩荡,然文君先有诺于佑王,朝堂之事任凭佑王差遣。”
“呵,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皇上确实有恩于你,你不想背叛他。我祁佑承诺,有朝一日我在他的位置上,我可以给你更多的名,利,权,当然我们的大学士高风亮节不屑于此。但你也该知道,他不是块当皇帝的料,南夏在他手里迟早要亡。”
佑王走过来拍拍文君的肩膀,又在耳边道:“那个人玉灵山一切安好。”
文君的心陡然一沉,“文君明白,大局为重。”
御书房
“来来来,大学士,我们一醉方休。”
“谢皇上,臣的酒量不胜。”
“咦~让你喝就喝~今朝有酒今朝醉,能醉几回是几回!”
一会儿又召来了歌舞伴奏,南夏皇很是沉迷于其中,文君只是陪着,心中惋惜:这就是当朝的皇帝,沉迷于诗酒作画,纵情歌舞笙箫。用佑王的话来说,他不是块当皇帝的料。
“皇上。”一句清脆的女声,
文君一抬头,手中杯一晃,洒出大半酒水,他第一次见到珍妃。
“爱妃。”
“皇上,您喝太多了。”
文君很识相的退了出去,然而心中的震惊如万乘马车驶过,这个圣宠不衰的妃子,有着一双和崔眠一模一样的眼睛。
让世人知道这个十年得宠如一日的后妃,其实入宫前已经有了个孩子,而且这个孩子还是个青楼小官,那么皇家脸面何存,南夏皇定遭国戚不耻,朝臣不敬,世人唾骂,彼时江山易主顺理成章。
文君明白了,佑王救了崔眠,只等一个时机。在这其中崔眠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棋子罢了,只要他存在,便是错的,没有人会去在乎崔眠的感受。
或许事情本该如此发展,大权谋下的所有牺牲都理所因当和微不足道,可是,从文君闯入佑王计划的那一刻开始,佑王的手中多了一颗棋。
佑王给文君一个机会,给崔眠一条活路,也给自己重新制定一个不用把皇家丑闻昭然天下,让皇家颜面扫地,就能达到目的的完美计划。
不日,皇上在朝堂上宣布了要封珍妃为后且广修陵墓的消息,任群臣如何以劳民伤财,不合宗法,有违先例,国库空虚等为由劝谏,皇上都不为所动,表示他要在他极乐后和他的爱妃在地下永世缠绵,不再受人间干扰。举国哗然,一片怨声载道。
祁佑在府中得此消息,甚是满意。他在等,等一场天灾,等一场人祸。
同时,收到边境消息,烨王攻云疆久持不下,最近一场战役中和部队四下分散,危在旦夕。祁佑写了两封信,一封寄往大学士府,一封寄往边境,而自己去拜访了莫将军。祁烨同云疆交战,带走了南夏大部分的兵力,如今留守京城的独留三朝元老莫将军这一支,担任守护皇家,保卫天子的职责。
边境,清风和烨王分散,清风领的部队重整完毕,但迟迟没有去救烨王。
下属:“清风大人,我们在此滞留已久,烨王下落不明,我们……”
“不急,现在形势混乱,敌情不明,不要妄动。”其实清风明白,烨王带的那只部队,已经是穷途末路,他若不救,烨王必将命丧云疆。
不几日,清风却突然改了主意,即刻召集部下,
“全力北上进攻,务必保烨王平安。”
作者有话要说:
设计的背景是架空的,然后官名还是参考了一下古代的,可能不是很准确,阅文的小可爱不要太追究啊。
第22章 22皇城欲海
玉灵山上,文昊揭下白绫,检查了崔眠的眼睛,
“能看到一点点光吗?模糊的?”
崔眠摇了摇头。
“看来那些方子并无大用,我且去请教我的师尊。”
“有劳,神医的大恩,崔眠铭记。”崔眠缓缓为自己系上白绫,其实对于自己的眼睛他并没有抱多大希望。
文昊来到师尊闭关的地方,却发现了正在扎马步的桃满。
“对,再下去一点,往下,扎稳了。”
“哎呀,我下不去了。”
“师尊。”
“咦,我的乖徒儿啥时回来的?”
“桃满,你怎么在这?”
一番解释后,文昊明白了,就是师尊收了一个不情不愿,非要传武功给人家的倒贴的故事。
文昊说明自己的来意,“师尊,我想治好崔公子的眼睛。”
空也道长摸着自己那把花白的胡须,一手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这眼睛每个人生来只有一副,若是瞎了也是天意如此。”
“若弟子非救他不可呢?”
看到自己的徒弟执着如此,空也道长若有所思,“你可知有一种传说中的治眼疾的神草。”
“复明草。”
“对,我记得那三秀山的紫云观还有一棵,但是……”但是当时正年少,风流倜傥,春心萌动的空也道长处处留情,最后与那紫云观的妙雅师太不欢而散,从此浮云观和紫云观势不两立。
“弟子想去试一试。”
这一去指不定被怎么刁难,大打出手也是可能的,文昊虽然会点武功,但只是皮毛,空也不放心文昊独去,
“你一人去,我不放心。”
“那师尊看谁和我同去合适?”
“我看这个小家伙不错,”空也看着桃满,“而且在我的指点下有很大长进,他陪你去我放心。”
“好。”
桃满翻了个大白眼:谁是小家伙!
不日,二人同崔眠告辞,踏上了寻复明草之路。
桃满前脚刚走,萧炎后脚就来了。
提了堆不知哪个金主赏赐的千年人参和各种补品,萧炎看到崔眠的样子,从前折扇轻摇的风流佳人,如今只能竹棍盲敲,心底只叹天妒红颜。
对于萧炎的到来,崔眠表面上嫌弃,心中其实欢喜,好歹是个京城故人。
“我眼睛不便,萧美人茶水自便。”
萧炎也不客气,自己煮茶倒水,先是说了自己如何一路颠簸到平阳城,又如何没了半条命才爬上玉灵山等云云,而后便扯到京城时事。
“你现在是待在道观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京城那里可大变喽!”
“怎么个大变?”
“新科状元,几个月内连生三级,成为京城新贵,大家闺秀的梦中第一如意郎君!非他不嫁的人能从京城排到这里。”
“你猜猜这人是谁?”
“谁?”
“文君啊!不过你说这人飞黄腾达后是不是都会变啊?我几次在京城遇见他,同他打招呼,他都视若无睹。不过想来苟富贵,勿相忘,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做到呢。也罢,谁叫我们是这种人。”
“我们是什么人?萧美人若是来我这里自贱的话,那就请回吧。”
“别别别,我说错了。”萧炎难得认错,又说:“想来我可能是比较不招人喜欢些,我想倘若是你,他可能会有所不同。”
“能有什么不同,我是被赶出来的。”
“啊?”
明明这浮云观是文昊的地盘,文昊又是文君的哥哥,那崔眠待在这里……罢了,这两个人他是糊涂了,便不再和崔眠说文君的事。
萧炎说的没错,文君让他滚,文君说他要名节,文君说要素不相识……
他真的变了吗?
萧炎走了以后,这偌大的浮云观再无可说话的人。崔眠并不觉得寂寞,只是他好像病了,总是不自觉想到城西的日子,想念他的草鱼汤,他脸红的样子,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他结巴的样子……
相思病,脑中想到这三个字,崔眠只觉得好笑。
八月份,浮云观的夜来花香却越发浓烈。崔眠一整日在浮云观游走,寻找花香来源,最后敲着竹竿迈入了一个比他住处更偏的院子,
“有人吗?”
“崔公子。”是浮云观的弟子。
“敢问小兄弟,这里是否有盆夜来香?”
经崔眠这一提醒,弟子才发现院内是有一盆夜来香,
“有的,怕是此前住在这里的先生留下的。”
先生,崔眠的心里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他叫何名?什么时候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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