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影被徐安歌一拳砸得也吐了血,可正当他准备用内力调理经脉时才愤怒地发现一件事:“你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内力消失了!”
徐安歌将长剑收入剑鞘,用它支着身子艰难地站着:“就是那枚飞镖啊。”
他长呼一口气,笑着说:“怎么?就准你给孟鹰下药,不能我给你下药了?”
“徐、安、歌!”孟影感觉自己体内的内力正被一点点封锁,几乎瞬间就将他封成了一个普通人。
“叫我做什么,请我帮你补上一刀?”徐安歌嬉笑着,笑容看着竟有种诡异的疯狂,他看不见,便听着声音持剑向孟影走来。
孟影生怕他真的杀了自己,忙忍着要吐血的痛站了起来,放狠话道:“我一定会杀了你!”说完,他就灰溜溜地跑了。
徐安歌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才真正松下了这口气,捂着腹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感受着那入骨的疼痛在全身蔓延,特别是……眼睛。
不知缓了多久,他最终还是撑着剑站了起来,努力向上张望了一下,好像隐约从窗口看到了还在熟睡的孟鹰,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眼前一直都是一片漆黑。
他一步一个脚印凭着印象往墨枢门暂住的客栈走着,走了许久终于还是晕了过去。
待他清醒,他才发现自己眼中的世界彻底终止在了那晚。
不过这对旁人来说好像是没有任何区别的,“徐安歌”在所有人心里早就是个瞎了很多年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这是一个好人好报的故事(×
第34章 姐姐
头痛欲裂……
不止是痛,而且还昏昏沉沉的,仿佛在梦中度过了十来天一样。
徐安歌撑着床想坐起来,却猛然感到腰腹处又是一阵钻心的疼。
对了,他做梦之前刚从阴阳教老巢逃出了,还被人扔了一飞刀。
他艰难地坐起来,伤口还在一阵阵地发疼,于是就抱着被子不肯动了。
这次的梦不同往常,他在梦中不再是清醒的旁观者,而是真正成为了梦里的徐安歌。“徐安歌”激战时内力的翻腾,听到流言时心里若有若无的刺痛,对着“孟鹰”时的复杂情绪,他全部都能代入。
这个梦,仿佛不只是一个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一般。
梦里他成了墨枢门的门主,重振了被灭门的徐家,孟鹰与灭门案的联系让人捉摸不透,而梦中那个孟影……同孟鹰的武功师出同门,两人却水火不容,孟影在梦中更是恨不能杀了孟鹰。
结合前几次梦里的消息:孟鹰是邵阳教教主,邵阳教是一个被孟鹰洗白的教派……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才从阴阳教逃出来,徐安歌总是感觉邵阳教和阴阳教关系匪浅。
此时,房门突然发出声响,有人捧着一盆水进来,看见坐着的徐安歌惊喜地喊:“公子,你总算醒了!”
徐安歌被叫得一回神,这才发现自己想得太投入,竟然都没注意到桉木在门外。
不对……桉木?
“桉木,你从苏州回来了?这么快?”
“不快啊,”桉木忙凑上去把帮公子倒了杯水,“公子你知道你昏迷了几天吗?渴不渴,饿不饿?先喝点水。”
水杯都杵到徐安歌面前了,他才感觉自己的口这么很干,肚子也是空荡荡的,身上一阵阵的虚软。他原本以为这是因为自己身上的伤,原来不是吗?
“公子你都昏了五天了,要不是大夫说你真的只是皮肉伤,我都想给老爷送信了!”桉木一边扶着徐安歌喝水一边絮叨着。
他竟然昏迷了那么久?!也多亏他是后天高手,换了普通人这昏个五天岂不是要没了半条命?
“哦对了公子!”桉木想到了什么就又想开口说话,却被徐安歌打断了——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带着的那对小孩儿了。
“跟我回来的人呢?他们怎么样了?”
桉木一愣:“啊?不对这不重要啦,公子你听我说……”
怎么会不重要?钱一串知道很多杜老爷的事,戌六熟悉阴阳教内部事务,小胖子是阴阳教药人成功实例之一,这三个人哪一个都有很大的价值。
徐安歌喝完了水,感觉自己还没有弱到下不了床的地步,于是撑着床沿就想站起来:“我自己去看。”
“你给我好好躺着!”突然一个女声插进了两人的对话。
这声音清亮,喊得斩钉截铁,干脆利落,徐安歌当场就僵住了,飞快地转头盯着桉木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她来了!
桉木委委屈屈地小声说着:“我刚刚就想说这个,公子你不是不想听吗……”
女声的主人大步跨过门槛走进屋里,她穿着一身利落的男装,倒也没有隐藏女儿身份的意思,纯粹就是看男装比女装方便。
徐安歌干笑两声:“姐,你怎么在这儿?”
徐纤漪手上抓着一个黑色的包袱,三两步走到床边坐下:“得亏我来了,不然我还不知道你胆子竟然大成这样,自己闯魔教老巢?”
徐安歌转头不看徐纤漪,手上无意识地搓着发尾:“我一开始也不知道那是魔教,这是不得已嘛。”
徐纤漪哼了一声:“好,那我们来算第二本账——徐安歌,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她拿着黑色的包袱在徐安歌眼前晃着。
徐安歌:“……”
完球了,这是他装羲和剑碎片的包裹!
她怎么摸到的啊!明明自己已经交代了奇巧阁的分堂掌柜藏好不要拿出来啊!
掌柜的这就很委屈了,自家小公子当初说的明明是“千万别让别人知道”,谁晓得这个“别人”指的是除了徐安歌之外的所有人啊,亲姐姐明显就不是掌柜的眼里的“别人”嘛。
有桉木这个一惊一乍的小鬼在一旁,徐纤漪也不好明说,可看到这黑色包袱的那一刻,徐安歌肯定能理解她的意思。
徐纤漪笑了笑,慢悠悠地威胁道:“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跟我解释一下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嗯?”
这可是材质最好的宝剑,劈树树倒,砍石石碎,她真的很想知道徐安歌到底是用了什么奇葩的方法才能让剑碎成这个鬼样。
徐纤漪叫桉木出去,顺便把门给带上了,这才把包袱解开:“我真是第一次见到碎得这么彻底的剑,正常的剑断了都是折成两半儿,你是怎么做到让它碎成片片的?”
徐安歌:“……”他也想知道自己怎么死的,然而事实就是自己什么都没做,剑突然就碎了啊!
徐纤漪看徐安歌一副生无可恋又不想说话的模样,摇摇头叹气道:“老实说吧,你这又是去哪儿浪去,扛不住了才让剑碎的?”
“真没有!”徐安歌把羲和剑碎的全过程都跟她说了,然后道,“我就是睡了一觉,最多做了个梦而已,谁能想到一觉醒来它就这样了?”
……等等,梦?
徐安歌突然想到什么,他没记错的话,羲和剑碎的那天是他第一次做怪梦,之后就一直停不下来了。这个梦越做越真实,他甚至都开始相信梦里的事是真实发生过的了。
徐安歌伸手拿起其中的一块碎片,盯着碎片想了一大堆东西,把注意力转移到碎片上以后,他才发现了点古怪——
“嗯?为什么羲和剑褪色了?”徐安歌突然把其余的碎片都倒出了包裹,一共五块碎片,边角断痕整整齐齐,一点碎渣都没有,如今都被摆在了被子上。
徐安歌如今住的是奇巧阁的后院子,他在遇见钱一串的那晚也住在这个房间,也将羲和剑碎片倒出来,纯正的黑色同雪白的被子之间形成的反差令人印象深刻,可是如今羲和剑的黑色已经渐渐变浅了,虽然还是黑的,却完全没有当初那种纯色。
“我看看?”徐纤漪也赶忙凑上去看了一通,很快,她也认定羲和剑的颜色的确变了。
“而且变的很多,我印象里的羲和剑是纯黑的。”徐纤漪说,然后想着想着,又忍不住说了一句,“这羲和剑不会是假的吧?你那晚睡太死,被人把剑偷了换了个假的,所以它才这么容易碎,还会褪色?”
“绝对没有!”羲和剑的手感他还是清楚的,那种特殊的仿佛是玉质触感的铁器,徐安歌怎么可能认错?
……他越想就越觉得羲和剑碎跟做梦有关,两种同时发生的,莫名其妙违反常理的事,怎么看怎么有关联。
徐纤漪不懂得他在想什么,只觉得羲和剑碎了就是无用的了,也不用管它颜色掉不掉,反而将注意力移到另一个问题上:“你一直不回家就是想瞒着这事?躲得过一时可逃不过一世啊。”
一说到这,徐安歌就把自己的猜想啊啥的彻底扔了,专心装可怜:“姐,你要帮我啊,不然我会死的很惨的!”
徐纤漪严肃点头:“你说得对,的确会。”
“……”徐安歌一点也不想笑,“不好笑,我是认真的。”
徐纤漪事不关已地、怜悯地看徐安歌:“我也是认真的,无能为力。”
徐安歌:“你别告诉爹就行,让我能拖多久拖多久……”
真当徐安歌跟他姐谈条件的时候,他突然感到又有人往房里来,一会儿后桉木就又到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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