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蓉并不在意皇帝是否碰过子玉,而是想到了当年恩师教他作画的种种。随即又想起了天牢内,余世存最后的那句话,“策反燕山府君,独占南夷,自立为王吧。”
父皇的口谕居然是让他谋反自立,偏安一隅。现在想来有些心虚,尤其是看到隆盛帝探究玩味的眼神,他马上说道,“今日你们君臣商议要事,罪臣就不参与了。”
“赐婚也非要事,蓉儿也去听听解闷。”
“昨晚陛下答应臣在这书斋看书。罪臣对赐婚一事确实不感兴趣。”
隆盛帝也不勉强,留下玉蓉一人在书斋看书。
出得院来,吩咐昭赐回去伺候,把他看了什么书都记下来。
到了阁中,就看到众人一副要掐架的气势。司徒和程奉泉尤其狼狈不堪,常琴还算正常,子玉表情别扭至极,又羞愧又愤怒。
“子玉,你做什么一脸杀气,想杀哪个。今日朕都应允。”
说完这话,屋子里马上跪倒一片,“参见陛下。”
“嗯,起身落座吧。都说说吧。”
程奉泉第一个脸红脖子粗的回禀道,“回禀陛下,微臣已经跟父亲商量过了,连夜去女方家退婚了,现在应该是没有障碍了。臣愿意娶子玉姑娘。”
子玉毫不客气的回道,“回禀陛下,连定好的亲事都退,这男人必定靠不住,所以嫁谁也不嫁他。”
程奉泉气的喊道,“你!”
皇帝是笑的开怀,“好了,奉泉说完了,司徒呢。”
司徒静敏跪下说道,“臣家里有些复杂,因为臣不是独子也并非长子,还有兄长未娶,所以臣这边只能纳妾,还要……”他偷看了一眼子玉,“还要等臣兄婚后一月,臣才可以纳妾。”
“嗯”皇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叹道,“世家子弟,家族中的确规矩众多。你可真心喜欢子玉啊”
司徒陡然脸红,有些结巴的说,“臣……臣喜欢……今早看了又看,很喜欢。”
子玉一个没忍住,踹了司徒一脚,回复,“陛下莫要当真,臣没有看出他喜欢我超过他家的规矩,所以臣不嫁他。”
常琴也笑的开怀,刚要起身跟陛下细说。就见子玉抬手一指,眼神睥睨杀来“你给我坐下。”
随后回看皇帝,“回禀陛下,这个人更不能嫁,他居然要休妻。比程奉泉还坏。”
皇帝饶有兴味的看了看常琴,见他面不改色,又问,“哦,要是你只能在程奉泉和常伯陵两人中选择夫婿,你要哪个?”
子玉马上决绝回答,“臣去死,哪个也不要。”
皇帝正色,威严怒道,“不许死,必须选。”
子玉有些委屈,咬着牙关,迅速用手指了指程奉泉。
程奉泉楞了半晌,马上磕头谢恩,“谢陛下赐婚,臣不日就回家准备。”
皇帝哈哈哈大笑,看着委曲求全的子玉和喜上眉梢的程奉泉,说道,“今日一酒后玩笑,可鉴诸位爱卿对朕的衷心。”
程奉泉没明白,司徒有些颓然,子玉松了一口气,常琴依旧笑意盈盈等着皇帝发话。
“好了好了,朕是看最近爱卿们太过紧张,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朕对子玉另有承诺,所以不能左右她的婚事啊。诸位有心可以让她知晓。”
随后皇帝正色,“好了,说说正事,不二教查的怎么样了?”
常琴回道,“臣和司徒在青州地区分别查访,这不二教的教主叫薛朝义,原本是泗川一个樵夫,不知何缘故结实了余世存的家人。他很崇拜余世存的学问,就偷偷拜师学字。看了许多杂书,多是怪力乱神之语。常跟教众说,开了天眼,可以预测未来。”
司徒接着说,“不二教的教义就是从余世存不二赋中断章取义而来。教众用斗米寸金即可入教。每日晨昏定省,打坐吐纳,还说本教的祖师爷是一位姓余的仙人。曾是前朝忠臣却被圣上误杀。因此宣扬复仇论。”
皇帝冷哼,“这个该死的余世存,死了还不让朕省心,无端端的被愚民供为神仙,想以区区之力螳臂当车。现不二教教众多寡?”
“目前查访,京畿附近郡府,只有青州一地宣扬不二教,教众不过百人。”
皇帝说,“这种异端邪教,妄图煽动愚民颠覆我皇朝正统。人虽少但决不可掉以轻心。反贼薛朝义现在何处,不能让他逃出青州地区。”
常琴说,“陛下放心,薛朝义日前装神弄鬼欺骗教众时,腿受了伤,在青州的禹柳镇一户农家养伤。”
皇帝道,“兵贵神速,切不可因小失大养痈遗患。司徒和子玉你二人速速前去青州,调派当地守军和郡府官兵联合绞杀不二教众。薛朝义押回京畿受审,秋后当众凌迟。记住,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二人领命前去,程奉泉忙道,“陛下,剿除乱匪,微臣比较有经验,愿同去绞杀。”
皇帝笑道,“邪教教众百余佃农百姓而已,手无寸铁,他二人足以。况司徒荏弱,需要子玉带去历练,今后才可助朕成就大业。至于你,朕交代你的事情呢。查的怎么样了?”
程奉泉回到,“密探已经探得燕山府君的情况。自从长公主过逝,燕山府君的确流连花柳之地,情人众多却未曾续弦生养。府中义子义女都是族中亲属过继来的。都吃着府君的俸禄,无所事事不学无术。难有堪当大任者。府君近日缠绵病榻,日渐枯朽。南夷蛮民也蠢蠢欲动,伺机生事。”
“朕记得,年初户部和兵部奏请的折子里,写燕山府君养兵士六千八百,其中四千自费募集,现今多与夷狄部落发生冲突。所以耗资巨大,年初几个月拿走了朕数十万白银制备武器。”
程奉泉也有些疑惑,“根据密报,他府中仅有不到三千府兵,夷狄确有不轨,多次挑衅,却并未发生大型武斗。不过是打压些抗税饥民而已。”
皇帝在阁中踱步,气道,“这个贪腐的老贼子。竟然拿着朕的银子救济自己族中养子。实在该杀。”
常琴起身道,“这未尝不是一个好机会,陛下,何不趁此时削藩。”
皇帝凝视常琴,“伯陵可有办法?朕要速战速决,同时还要一举兼并躁动的夷狄部,统一南镇一郡。”
常琴点头,附在皇帝耳边耳语。
“好,待子玉回来,你负责谋划指挥权衡。朕在后方等你消息。”
程奉泉并不知道常琴的计划,问道“奉泉也可鼎力相助。”
皇帝微微一笑,“此事非子玉不可解决。奉泉还有其他机要之事。”
程奉泉心情坏到了极点,从闵王府出来,默默的走在街道上。
路过熟悉的酒楼,一个人点了一桌子菜,边喝酒边自嘲,“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现在婚约已退无从挽回,赐婚竟是个玩笑。真是……”越想越气,一巴掌将柳木桌子拍的塌了,酒菜洒了满地。
酒保小二都不敢上前,只因看到这个人身上皱巴巴脏兮兮的从二品官服。
随手记了老爷子的帐,惆怅的思索着皇帝今日给他的秘密任务。
剿灭不二教是司徒和子玉一起去,削藩燕山府又是常琴和子玉去。多好的立功机会,多好的和子玉相处的机会,就这么没了。不但如此,皇帝居然还要他置身前去淳于王府,对那个愚忠八王的齐瑞麟低三下四礼遇劝服。那个齐瑞麟并非是贪生怕死的前太子,虽然一样生的模样美艳至极,但是很是不好对付,武功也不在他之下。
他恨恨的用脚跺地,仿佛与土地爷结了大仇。
心里暗骂,当朝怎么会有这些个假凤虚凰长相美艳的伟男子,让他也看错了子玉真身。
第19章 忆及闵王
皇帝吩咐完众人,也就快到了用斋时候。他缓缓踱步在这幽静的闵王府中。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亭台楼阁,又想起了那个飘渺似仙的二皇兄。
记得初见二皇兄时候,是一个暮秋,柿子树下,那时候他还不是残废,是个个子高挑满身倨傲的少年郎。正是意气风发才学正好之时。
他高高的坐在柿子树上,看着书睡着了,教习师傅们到处也寻不到他。
那时候他甚至还不未封郡王。只是一个每日里在太皇太妃舞闇观里学艺度日的孩童。日间课业太枯燥,太繁重,好多都不是小小年纪可以明白的,只能是死记硬背。他记性并不是最好的,甚至好多师傅们说他资质平平。
晚间想念父母,辗转反侧的睡不着。第二日以绝食相胁迫,才让暗卫们带着前去皇宫看父皇。回来时候路过后宫,就看见了睡在柿子树上的二皇兄。
他偷偷教暗卫把他放下,走到树下,捡起掉在地上的柿子去砸二皇兄。谁知那少年只是假寐,闭着眼就接住了柿子。反扔回来,砸到了他的头,眼见着就肿了,他哭起来。
“哦,这是谁家孩童,哪个宫的?”
他边哭边喊,“我是你皇弟。”
“皇弟?”少年想了半晌,摇头道,“怎么可能,所有皇弟皇妹十余人,本皇子都识得,只是从未见过你啊。你母妃是哪位?”
当时的他不知道母妃是谁,只知道父皇而已。他急的摇摇头,思母之情更甚,哭的也更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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