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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见君子 (阿漂)


  甚至在最后自己被捅那一刀之前,也对他露出这样神色。
  姬允感到自己心中有粒小小的黑点,在看到这样的白宸之后,迅速地氤氲扩大起来。
  他道:“所以你就收买李承年,联合起来将姝排挤走。甚至在上元那日,刻意给姝创造和我独处的机会。你说的不如试一试,就是这样试的,是么?”
  所以那日,白宸才能这样快地赶到他们身边,简直像是一直尾随着他,然后为他拦下那两箭。
  “那你可猜到他是带了刺客候着我么,还是说那刺客原本就是你的人呢?”仿佛在做一个合理的推测,姬允逻辑清晰地捋道,“既能够于我有救命之恩,又能彻底将姝挤掉,还聪明地栽赃给姬准。”
  他微微笑着,不禁要赞叹对方了:“白宸,如今你年纪虽小,倒是一如既往地好心机。”
  足可窥见白宸后来所为,都有其先兆。
  可叹上一世他竟丝毫未有看出来,而至后来,分明白宸已露端倪,而他宁愿装作不知,不肯深究,终至身死沦亡。
  痴蠢使人死。
  不知是因为被他说中感到了心虚,还是如何,白宸面色发白,嘴唇微颤,道:“凤郎,你竟是这样想我的吗?我在凤郎心中,原来是一个用尽心机,不择手段,将凤郎安危视若等闲的人吗?”
  他声音有些尖刻起来:“不错,我是生了妒心,入了魔障。我每每想起他竟能够总是待在凤郎身边,心中就如虫蚁啃噬,想要发狂。我的确收买了李承年,我不愿看见他,我想让他消失,有谁比同样嫉恨姝,又是凤郎身边人的李承年更合适呢?”
  “而姝,他从来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怎么可能主动求凤郎带他去看上元花车。我心中起疑,才将计就计,果然远远地见他带着凤郎往偏僻处走,立刻赶了过去。凤郎却因此怀疑人是我派的,”他仿佛受尽委屈,眼眶鼻尖都微微发红起来,“我怎么可能让凤郎受丁点的伤害,我怎么可能让凤郎有一丝一毫置于险地的可能性,哪怕只是作戏也不可能。”
  他的告白听来偏执而诚恳,姬允不是不心动,其实他自己心中也明白,白宸何必这样大费周章,搞这样的把戏。
  他只是听了太多这样的话,每个人都说爱他,怕他敬他,最后都背弃他。
  仿佛他姬允的真心便是铁打的,磕着碰着从来不会受损。
  他受了刺激,任谁都能联想出两分动机,口中控制不住,也想要伤别人的心。
  他也不敢相信,无法理解,白宸为何能对他展现出如此激烈的情意。
  分明他们不过认识数月,在此之前毫无相交。
  于是他道:“你还没回答我,你究竟想要什么。”
  在追求欲 望的时候,没人能保持姿态,会露出渴望的嘴脸,会急不可耐,会丢人现眼。
  人因为有所求,才会失态。
  白宸静了片刻,而后抬起眼,定定地看着他,道:“我想要凤郎,我想要你只有我一个。”
  他的神色笃定而坦然,几乎显出一种理所应当。显然心中已经这样想过无数遍,甚至为此做好了准备,等着他的兴师问罪。
  狂妄至极。
  姬允一时只觉得不真实,几乎要忍不住嗤笑出来:“白宸,你在发梦吗?”
  “先别说你我同为男子,你以后难道不成家不娶妻?”对方显然有话想说,姬允止住他,“你娶妻或者不娶妻,孤自然是无从置喙。但你这意思,却是要孤散尽后宫与宠幸,与你独好?”
  白宸抿抿唇,竟反问了一句:“难道不可以吗?”
  “我待凤郎便是如此,除了凤郎,我谁也不要。”
  他的神色十分认真,因而近乎有种诚恳到天真的意味。
  饶是此刻,姬允也不由觉得心神微微一荡。
  他总是不能抗拒来自这个人的告白,仿佛漂浮起来,又要失去自控力。
  但他已接连受挫,虽不至十年怕井绳,此时竟也勉强能扛住,道:“孤从前只以为你年纪轻,又自小高人一头,难免任性些。同孤在一起,吃醋受委屈是免不了的,你发发脾气,也都由着你去。不曾想你竟有这么大的野心,恐怕再得意的佞幸,也不敢如你一般了。”
  “孤不可能答应你,别说孤的皇后,孤的三宫六院,不可能因你一人废置。便是你自己,又能长情几时?”他道,“姝已经被送走,不必你再费心竭力地谋划,也算了了你一根刺,但也仅此而已了。白宸,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你不是一个被孤养在身边的一个讨好小玩意儿。”
  “孤不可能与你这样纠缠一辈子。你若是觉得不公平,受屈辱,”
  姬允一顿,那话沉在心中如有千钧,吐出来却又轻而易举。
  他道:“不如趁早散了吧。”


第42章 (上卷完)
  “你仔细考虑。”
  姬允要将人从自己身边推开,却又不能忍受这么快得到回答,只能落下这么仓皇一句,落荒而逃。
  他出了侧帽巷,脑子里空得很,几乎快要回忆不起来方才同白宸都说了什么——仿佛想不起来,就可以当作自己不曾说过那些撇清关系,伤人的话。
  但始终有一股污浊气盘桓于内,令他心胸抑闷,甚至感到一种抽搐的痛感。
  原来他胸里那颗跳动着的东西,这样地喜欢那个人啊。
  他咬紧牙齿,竟尝到喉咙里弥漫出的一股血腥气。
  大将军府里血腥气又要更浓一些,姬允来时,医师正在给顾桓换药。
  顾桓是个不听话的,医师嘱他至少躺个三月才能行动,不到一月他便爬起来,还去院中练了套拳,回来就伤口恶化。
  老医师急忙赶来,气个眉毛胡子一齐乱抖,又慑于大将军威严,不敢多教训,只能在重新换药裹纱布的时候,暗搓搓地下手格外狠一些。
  饶是顾桓一贯很能忍得病痛,在老医生销魂蚀骨的手段下,也不由龇牙咧嘴,发出阵阵嘶声。
  但见姬允跨门而入,又迅即整顿神色,咬牙蹙眉,忍住不叫唤了。
  姬允听闻顾桓伤口恶化,匆匆赶来探望。得知情由,不由发怒:“伤得这么厉害,不好好养着,作什么死呢?”
  老医师乐得有人教训这不听话的病号,手下动作越发慢腾腾,想趁机多听些壁角。
  顾桓察破这老儿心机,心中不悦,便要让其退下,姬允眼一瞪,更怒道:“大将军有伤不治,难道还要讳疾忌医了不成?”
  姬允少与顾桓疾言厉色,总是仰仗他的时候更多些。乍然被这样一通斥骂,顾桓倒也不见怒色,只有些无奈似的,道:“是,臣领陛下心意就是了。”
  只是又道:“臣也并非想要作死。只是扶风王所在封地谯州,与后梁毗邻。扶风王意图谋逆,自然该当伏诛,只谯州失了藩王坐镇,后梁恐怕以为有机可乘,非要生事不可。后梁那起贼子,可不会礼貌等臣伤愈之后才兴兵进犯。”
  姬允一默。
  他自然也明白顾桓的这层忧虑。上一世他才登极位,顾桓便谏他姬准心有不臣,宜早除之。他对幼弟尚有手足之情,不忍加害,便是以藩屏保障的理由,把姬准封到了偏远谯州,以抗后梁。
  他是流放他,也是在保他。而那数年里,姬准也的确将后梁拒之门外,边防守得很紧。
  谁料终究是祸起萧墙,兄弟反目。姬准事败身死之后,后梁也趁隙而入。
  如今姬准提前死了这么早,后梁的确是个麻烦。
  姬允捏了捏眉心,道:“后梁如今也是夺储正剧的时候,便是有意进犯,又能成什么气候,何况还有刺史裴度盯着。再且说,本朝又不是没人了,别说樊氏素来将门之府,荀氏近年也颇奋进,便是顾襄,想来也能抵挡一面了。除了他们,也还有无数好儿郎,何至于要你亲自带伤上阵。你且安心养着就是。”
  是了,眼下盛朝既未经过八王之乱,顾桓也还在,后梁甚至还在内乱中。后来带领军队,势如破竹,一路拔城而下的新梁帝段匹焕,此时恐怕才刚从市井接回王宫,还在兄弟们脚下被当球踢。
  天命都站在他这边,还有何可惧?
  只是姬允平日昏庸,难得说出这样条分缕析的见解来,甚至还阴示他交出权柄。
  顾桓微微挑眉,却只道:“小子顽劣,岂堪大任。”
  姬允原本也只是试探一下,并不指望顾桓能够识相,因此倒不觉过分失望。
  只话锋一转,又道:“信陵这几日一直求见孤,说既然不能找到刺客本人,怎么就能评断是姬准派的人。孤答不上来,只能不见她。”
  顾桓道:“刺客匿入扶风王府中,是陛下的一众侍卫亲眼所见,这是人证。在扶风王府中搜出来的私武密信,这是物证。人证物证俱在,没得抵赖。长公主爱护弟弟,难免偏激一些,陛下别往心里去便是。”
  姬允闻后不语,片刻,又道:“别的也罢了。只是那刺客始终捉不到,孤难免心中不安。”
  说这话时,他眼睛盯着顾桓的脸,仿佛要看出什么痕迹。
  但后者神色自如,全无半点动摇。
  “刺客既然是受人指使,主使者既已伏诛,自然不会再出现了。陛下若仍不放心,臣也可夙夜执卫,保护陛下安全,绝不让陛下受半点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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