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双城仰天长吼,快手快脚的穿了鞋袜,这时正好有丫鬟进来侍候他洗漱,双城便趁着空档,埋怨秋茗怎么也不早点说,万一自己真没赶上,岂不是真得跑着去弘文殿。
秋茗一边给双城系腰带,一边仰头道,“二爷,这怎么能怪我?这天气才刚转凉,二爷就开始赖床!还一日比一日起的晚,怎么喊都没有用。还是大人厉害,随便一两句话就让二爷起来了。”
“呦,张口大人闭口大人的,你是忘记自己是谁的人了?”双城轻哼一声,整了整衣袖大步往门外走,“你给我等着啊,回头再好好修理修理你!”
身后立马传来秋茗脆生生的声音,“二爷慢走!”
待双城气喘吁吁的跑到前院时,却见叶府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府门口,而叶祯正欲抬腿上去。
“哎哎哎!哥哥,等等我啊!”
绯色闻声立马牵住了马绳,等了片刻。双城对着他略点头表示感谢,这才头一低,钻进了马车。
“哥哥早!”
双城往叶祯身侧凑了过去,腆着脸笑道。
叶祯淡淡瞥过一眼,因见双城跑的匆忙,微微喘息,大冬天的鼻尖还出了一层薄汗,将俊脸染上几分红晕。
“你到是很会投机取巧,这个时辰起来,刚刚好。”
双城心知他哥这话决计不是什么夸奖的话,一时又露出了那颗尖尖的虎牙,讨好道,“哥,天气冷了,我就多睡了一小会儿,哥哥真是的,怎么也不体恤体恤自家幼弟呀!”
叶祯许是惊于“幼弟”这两个字,一时忍不住抬手轻点了点双城的额头,“都快到弱冠之年了,怎么还把自己当个孩子?”
双城反驳道,“那我都快弱冠了,哥哥平时怎么还总骂人?再说了,我再大都是哥的弟弟,永远也大不过哥。”
叶祯笑道:“你道理到多,日后你尽管像今日这样,若是哪天算错了时辰,也不许骑马,自己跑去弘文殿吧。”
“哥就会欺负我!”
叶祯唇角微微上扬,也并不在意双城的小埋怨,一时又静静坐着闭目养神。
双城也闭了嘴,马车缓行,坐了一会儿又觉得倦意缓缓袭来,他又不好当他哥的面,表现出昏昏欲睡的模样,一时只好强忍着困意。
不知过了多久,双城脑袋一歪,就搭在了叶祯的肩膀上。
叶祯微微一愣,缓缓睁开眼帘,见双城睡了过去,一时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
双城打了个哈欠,悠悠的往弘文殿晃荡,恰巧路遇了清乐郡主李思吟。
许是瑜亲王封地在靖安,常年又不来京城,因此每每李思吟来京时,都毫无例外的住在皇宫里。她贵为郡主,又得圣上宠爱,旁人也没有话说。
李思吟仿佛有些心思,见到双城时眼睛微微一亮,很快又低头抿着唇角。
双城心里疑惑,不由嘴贱多问了一句,“郡主怎么了?想家了?还是被人欺负了?”
李思吟摇了摇头,揪着衣角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
双城见惯了李思吟张牙舞爪的样子,到是十分不习惯她静默不语的模样。只见李思吟面露忧愁,犹豫片刻,才道,“也不知道近日怎么了,泽佑哥哥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
双城随意道,“天冷吧,怕是五皇子思春了吧。”
李思吟狠狠瞪了双城一眼,“你别乱说!”
双城摆了摆手,因见时辰也不早了,再不去弘文殿等下马太傅又要骂人,于是抬腿便走。
李思吟在后头喊,“哎,叶双城,你怎么说走就走?我话还没说完呐!”
双城头都不转,道,“郡主若是真的担心五皇子,不如当面问一问?你说你一个人暗自忧心,人家哪里知道啊?”
李思吟跟了上去,“我自然是问了,可泽佑哥哥什么也不告诉我。”顿了顿,又道,“不过,我到是打听到一些消息。听说前段时间,泽佑哥哥在弘文殿带头作弊,皇伯伯知道后,大发雷霆,发落了一场不算,事后又将泽佑哥哥找去痛骂了一场!”
跺了跺脚,李思吟似乎很气恼,咬牙切齿道,“皇伯伯信,我才不信!泽佑哥哥那么怕皇伯伯,怎么可能敢带头作弊?一定是哪个人陷害他的,要是被我知道了,我饶不了他!”
闻言,双城脊背一僵,脚步微顿。那次李泽佑是替他顶罪了,到底是他欠了人情。
李思吟没注意双城的神色,又自顾自道,“我听宫人们说,这次皇伯伯发了话,若是泽佑哥哥考的不好,就罚泽佑哥哥的母妃,也就是莞贵妃管教不严之失!”
“泽佑哥哥应该是在忧心这个吧,毕竟弘文殿的试题,年年都很难!谁知道那几个太傅今年又出什么鬼题目!”
双城抿唇,脚下一顿,偏头道,“五皇子课业学的最好,也会有考不好的时候?圣上对他的要求那么高啊?”
李思吟点头,两手捧着脸无奈的叹着气。
如此,双城沉吟片刻,这才抬腿又往前走。
李思吟见状,亦步亦趋的跟了过去,横竖她在宫里无所事事,去哪儿都一样。
待双城和李思吟到时,马太傅已经上了约一炷香的课了。因着李思吟是郡主,马太傅纵是有气也不能对她发作,只好一股脑的发作在双城身上。
于是双城照例是被马太傅骂的狗血淋头,这才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中回到位上坐好。
季明淮探过头来,小声道,“双城啊,你怎的来迟了?可是路上耽误了?”
双城摇了摇头,心里暗暗想着李泽佑的事。
这时李思吟也探头过来,小声道,“哎,叶双城,这可不能怪我啊,我哪知道马太傅今日来的这般早?”
双城觉得聒噪,索性偏过身去,谁也不搭理。
李思吟气的立马又要张牙舞爪的扑过来,被旁边的李泽佑按住了。
“好了思吟,不要闹了!”
如此,李思吟这才气哼哼的闭了嘴。
作者有话要说: 双城【掐腰】:我要出幺蛾子了!大家都不要拦我!
小萝卜(露出了小贱人一般的蜜汁微笑):我求求你了,赶紧出幺蛾子吧。我想跟叶祯单独出去吃个凉皮,怎么就这么难?
……
按照惯例,感谢营养液!鞠躬!再鞠躬!么么啾!!!
☆、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李思吟素来随心所欲惯了的,她见上课无趣,遂同叶双城打了声招呼,又大摇大摆的走了。把马太傅气的,差点没把书摔了。
双城摸了摸鼻子,觉得身份高,真好。
又过了一阵,双城浑浑噩噩的挨到下课,众人都走了,这才侧过身去,见李泽佑正在整理书本,纠结着怎么开口才好。
李泽佑瞥了双城一眼,道,“要说什么赶紧说,别吞吞吐吐的。”
双城也不在意,胳膊肘抵在桌面上,半个身子斜过去,正色道,“哎,殿下,问你个事。这次考试,你有把握么?”
李泽佑皱眉,似乎很疑惑的看着双城。
双城立马道,“你别误会啊,殿下是知道我的,平时哪里就好好读书了。我是想着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借鉴一下殿下的题纸,好歹蒙混过关才是。”
李泽佑这才了然,笑道,“我是没什么把握,不过让你蒙混过关,到是绰绰有余。只是你要拿什么报答本皇子?”
双城道:“切,殿下做人不能太小气!”顿了顿,他又抿了抿唇,一时间心思百转千回,遂起身,又同李泽佑随意扯了几句,这才出了宫。
一路上双城都在思索,觉得到底是自己害了李泽佑,若不是上次自己带头作弊,李泽佑也不会受罚。这次圣上也就不会抓着李泽佑的错处不放。
想到此处,双城少不得又鄙夷一阵,觉得圣上对李泽佑也忒严格了些。
至府上时,叶祯还未回来,听说是去了一趟衙门,似乎是找季如臣有事相商。
双城暗自欢喜,背着手大摇大摆的回了自己的住处,一路上又辣手摧花,毁了一排的花花草草。过了一会儿觉得百无聊赖,又偷摸着出了府,想出去吃个野食儿
从前在滨州,双城素来随意惯了的,起初来京城,他到有些不习惯,又因为叶祯处处管压着,纵是有什么不好的习惯,也得生生的改了去。
可总有那么些时候,双城能逮着叶祯不在府的机会,出去各种潇洒。常去的地方不过酒楼、画舫和戏楼。再多的,双城也没那胆量。
双城顺着长安街绕到北门,吃了碗热气腾腾的混沌,又去馨月斋买了两包芙蓉糕,这才晃晃悠悠的往回走。恰好遇见了聂庭风。
真是冤家路窄。
因双城见聂庭风背着手,在一处赌坊门前转来转去,身后的两个小厮来来回回的劝,好似在说“赌不得啊”“被老爷知道了,这可不得了啊”之类的话。
只见聂庭风冷哼一声,甩着袖子踏了进去,被几个人簇拥着,活像个小霸王。
双城神色悠悠,忽而露出半边的虎牙,伸手招了一个小乞丐过来,从怀里掏了碎银子给他,“你替小爷跑一趟,聂尚书府认得吧?你去通个信,就说尚书府的长公子正同人赌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