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凭阑跑到医馆找到叶大夫,想问问关于宋喃的病的事,可这次他却只摇头不语了,
“我受宋公子所托,半个字都不能透露给你。”
许凭阑坐在他的药柜前,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敲着桌子,
“看来,跟寻常风寒没什么区别。”
叶大夫抓药的手一顿,回头就要解释,
“怎么没区别?一个是病根一个是区区小病,没有可比性呀!”
“那又怎么样,这不是快好了么?”
“快好了是结果,过程中的痛你能明白多少看见多少?那些鞭痕,膝盖上的旧伤,落.......”
许凭阑婉然一笑,这个笑容在他脸上竟有些灿烂了,
“您怎么不继续说了?”
叶大夫意识到自己上了他的当扭过去继续抓药,再问什么都不理了。
“走之前,问您最后一件事,跟宋喃无关的。”
叶大夫斟酌了一下,摸摸胡子,
“行吧,你说吧。”
“您馆里先前那个小药童,去哪了?”
“大概是回乡了吧,这孩子自来到我这聪慧的天分就暴露无遗,一点就通,若不是过早离开,恐怕现在医术已经在我之上了。”
“跟宋寒辰比呢?”
叶大夫听他直呼前丞相名讳,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远远不及。”
许凭阑兑现诺言,说最后一个问题就最后一个问题,撩袍子准备走人,
“对了,那小药童叫什么名字?”
叶大夫想也没想,张口便答道:“纪小七。”
许凭阑朝他遥遥颔首,道了句
“多谢。”
距离他们一行人从北国回来已经一月有余,转眼京城也入冬了,虽很少下雪,百姓们早已冬衣冬裤换上了,不知道是不是受北国天气的影响,许凭阑觉得这年好像格外冷些,默默回房,收拾过冬衣物。
从江南带回来的包袱里,掉出了宋喃给的锦盒。
他从带回来那刻便开始让自己刻意忘记这个盒子的存在,日子一天天过去,若不是今日巧然打开了这个包袱,他兴许真的就忘了。
拿食指悄悄顶开一个缝,往里瞄了一眼。
圆圆的,带点墨绿色,安静地躺在盒子里,像是颗糖果,放了很久的糖果。
吃,还是不吃?
或许,不是糖?
思索半天,关上盒子,决定哪天拿去给叶大夫看一下,鉴定鉴定。
有人推门进来,往桌子上放了封信,又走了。
“哎!肆意,别着急走啊!”
许凭阑知道,肆意已经原谅官予安了,两个人在他不在的时候,小日子过得可是逍遥快活,倒像是因为他回来又刻意生分了。
他这个人,从前在阁里不是调戏肆意,就是跑到官予安那跟他卿卿我我,专门挑拨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一方面是为了吸引肆意的注意,让他把眼光都放在自己身上,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从前那些破事了。
另一方面,他去撩拨官予安,后者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打扰肆意的生活了,也算是一举两得。
收拾衣物的手突然停了下来,是不是因为自己太随意了,让外人看了去,传到衍哥耳朵里,就成了今日这般?
想罢,又自嘲似的摇摇头。
一个人若真的在乎你喜欢你,怎么会介意你到底是什么样子?
即使他看到这样的你,也会设身处地替你着想,考虑是否有苦衷隐含在内。
就算你做了天底下所有的错事,他还是会在心里找各式各样的理由为你开脱,哪怕全天下都不信任你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你这边。
是了,他和宋衍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本不愿再想这件事,可还是会从心底探出来一把声音问他,那宋喃呢?
宋喃,吗?
宋喃..........
或许只是自己人生路上的,一个意外?
他不愿承认,也不愿深究,他早就知道自己已经掉下去捞不回来了。
从他幼时踹宋喃下水那刻起,两人的缘份就开始了,剪不断的。
对了,那封信.....
许凭阑放下手里的动作,走到桌前,有些迫不及待了。
果然,信是秦素安差人送来的:
楼儿,这件事是喃儿自己决定的,干妈不怪你。上次那封信是干妈一时冲动,见到喃儿身上的伤便什么想法都没有了,满腔怒火都发在了你身上....今日喃儿伤势好转,只喝了点水,迷糊间还是叫出了你的名字。明晚寒辰有应酬会晚些回府,你趁他出门的时候,来看看喃儿吧,喃儿他,像是想你了。
秦素安字。
放下信,许凭阑陷入无限的沉思之中。
第二日上午,他把井嫣叫了过去。
两人商讨到午饭开始,终于有了结果。
井嫣给他拿过去一套衣服和一张面具,决定让他扮成宋府管家的模样。
这还是她来念衍阁第一次听阁主说这么多话,从头到尾都在围绕同一个名字,宋喃。
也不知道宋喃的伤如何了,只喝了水会不会很饿?
半夜会被伤口疼醒吗?若是醒了,身边又没有人,那可怎么办?
叶大夫的话里,宋喃的膝盖也受伤了,是在哪里受的伤?重不重?会留疤吗?他皮肤那样好,留疤的话他一定伤心得不行。
对了,上次肆意刺的那一刀,也不知痊愈了没有,要带上些凝肤霜过去。
宋喃会不会恨肆意恨自己?要不然,带上匕首,若是他真的怨恨,就随他砍吧。
不对,宋喃受着伤,哪还有力气握刀,兴许我可以自己来...
那颗糖果是否对他的伤势有帮助?一并带上吧。
那次去月湖镇,他是不是早就认出来自己了?还陪着演了一路...宋喃真是,太贴心了。
完了,既然下江南时已经认出来了,去北国那次...
应该不会,当时缩了骨的。
“阁主,您再耽误下午,马上就天黑了。”
井嫣放下东西,好心提醒道,
许凭阑又换上那副冷漠的脸色,挥挥手让她下去,
“今日的事,不可告诉肆意。”
井嫣点头欠身,脸上带着笑意离开了。
她无意间瞥到许凭阑笑了,发自肺腑的那种,眉眼里藏着说不尽的温柔。
宋二公子宋喃,可真是个神奇的人物。
入夜,许凭阑扮作魏管家的模样堂堂正正从宋府大门迈步进入,四顾无人,熟练地摸进宋喃的房里。
床上那人合衣躺着,眉头紧锁,双手抓着被单,额上不停地冒汗。
许凭阑忙摘了面具走上前去,替那人舒展开手指,用自己的手掌牢牢握住,逼着跟他十指相扣。
另一只手拈了帕子替他抚去细汗,手指指腹顺着那好看的眉眼一路向下,直到微薄的唇。
那人的嘴角像是不自觉弯了弯,不到片刻便睁开了双眼。
那眼神分明清醒得很。
手还和许凭阑扣着,掌心不断传来温度。
“画楼....”
许凭阑目光如水,痴痴地看他,竟忘了回应。
宋喃于是又叫了一次,唤他“凭阑。”
语气小心翼翼又明目张胆,有些狡黠的意味。
从前他都是叫许兄,一方兄,言老伯,言公子,今日终于名正言顺地唤了他的名,他的字。
“嗯。”许凭阑声音很淡,听不出感情。
宋喃笑意更深,
“你终于舍得来见我了?”
不知为何,见宋喃笑就让他害怕。
这笑太过粲然生动,仿佛这一刻的温存会在顷刻间化为乌有离他远去,倒有些不敢直视了。
宋喃看出了他的顾虑,手指稍稍用力,握紧了他的掌心,仍是笑,
“凭阑,看着我。”
低头,不语,不动。
被人晃晃胳膊,“凭阑....,看看我吧,我好疼....”
仍是不动。
“嘶......”
宋喃欲起身,牵动了伤口,又躺了回去。
躺下的瞬间,对上许凭阑深邃的眼眸,像璀璨的星河。
俯下身亲吻上那人的双唇,赤luo裸的占有。
好一会才赌气似的分开,又嫌不够,手指在他颈间打转,一路滑到锁骨,胸膛。
“凭阑,我还病着。”
一怔,手指毫无留恋地离开他的身体,老老实实放回去,被宋喃轻轻一扯,整个人便欺身压在他身上,
“宋喃,你还病着......”
下文未出,被人用唇堵上了嘴巴,唇齿相依,呼吸相连,
“若是凭阑,我心甘情愿。”
话落,一只手便伸上来剥许凭阑衣服,另一手仍与他十指紧扣,
“不用对我温柔,我想你能痛快舒坦......”
许凭阑狠下心来,手上和身下同时用力,时而野蛮时而轻柔,对宋喃,他舍不得。
一夜huan好,shenyin不断。
夜里给宋喃换药的丫鬟来过一次,听见房里的声音,终是羞红了脸仓惶逃开。
露水浸满房外的花花草草,一时间,倒有些芬芳了。
许凭阑替宋喃清理,有些触目惊心。
鞭痕已经浅了很多,许凭阑在那上面布满了属于他的痕迹,仍是难以全部遮盖。
天微亮,又拿指腹轻轻滑过一遍,嗓子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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