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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派都是魔鬼 完结+番外 (大魔王阿花)


  钟清墨翻了个身,趴着,懒懒道:“向他虚心讨教剑法。”
  段寒生知道他在胡说八道,不想搭理,只是道:“快起来,不然一会儿去东篱,得赶不上用早膳了。”
  钟清墨乖得很,套上外褂便跟着他下地了。
  缪小易见他俩又重新住一屋,惊讶道:“你们这么快就和好了?!”
  段寒生的步伐顿了顿,回道:“只是不再生气罢了,有什么和好不和好之说?”
  钟清墨路过,神色阴冷,说话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早饭吃完了吗?”
  缪小易拍了拍肚子,回道:“当然吃完了。”
  “马车也备好了?”
  “备好了,我办事你能不放心嘛?”
  钟清墨阴森森道:“那你该去再漱漱口。”
  缪小易问道:“为何?”
  钟清墨冷哼:“废话太多。”
  本座与寒生的事,还需你来过问?
  缪小易瘪瘪嘴,心道我这不是关心你么,段英俊不搭理你,你整日一副怨妇表情我们看了也难受不是?
  众人吃过早饭便上了马车。
  自从几个来上门求医的壮汉回去,莫阳县渐渐有了人来人往的痕迹,估计是一传十,十传百,知晓了此病症并非瘟疫,而是剧毒所致,一些人愤怒,高喊着严惩罪魁祸首。
  缪小易准备了两辆马车一批马,一批是给上官离和秦隐的,上官离娇贵,不愿走太多的路,还有一辆是段寒生和钟清墨的,段寒生没了功夫,又走不动路,只能坐马车。
  他们浩浩荡荡离开,到了码头,租的船只很大,缪小易站在船头吹哨,那骏马往地面上磨了磨自己的蹄子,连人带马,一起上了船。
  钟清墨愣了愣:“附近人烟稀少,你如何得来的船只?”
  缪小易沾沾自喜:“自然是上次我们救助的那几位侠士,听说我要船,二话不说,直接合力出为我们包下了,如此看来,救人济世于一时,之后方便于一世啊!”
  钟清墨踏上船,勾了勾唇,皮笑肉不笑:“本座看你是话多讨嫌一时,受苦受累一世。”
  缪小易忿忿地想,还不是你钟清墨心眼太小,我才会受苦受累,做好事没好报。
  钟清墨讽刺完缪小易,又换了柔情似水的表情,要扶段寒生上船。
  段寒生完全不领情,一脸正气,拱了拱手道:“掌门大人莫要与在下拉拉扯扯。”
  然后不着痕迹地撇开他的手,踏船而上。
  缪小易震惊:“原来他没有原谅你啊。”
  钟清墨冷冰冰道:“为何你还不闭嘴。”
  他总算晓得吃一亏长一智,做了个将嘴缝起来的动作,慢慢往后退。
  段寒生越是离天岐宫近,心中越是怪异。
  这勿须长老为何会选择逃去离天岐宫这般近的东篱岛,莫不是真与张无痕有关?
  这样怀疑,倒有一瞬间的心安。
  若是勿须与张无痕同伙合谋,直接一网打尽即可,这天岐宫当世外桃源十余年,张无痕逍遥快活成了土皇帝,横行霸道,还不给她尝点苦头,更是说不过去了。
  段寒生想通了,秦隐脸色却不太好。
  他小幅度地拉着上官离的袖子,轻声道:“我……我有些害怕。”
  上官离自是不会拒绝他的靠近,只是平日里,这小家伙虽然羸弱,但并非胆怯之人,于是挑眉道:“怎么回事?你晕船?”
  秦隐看着远处那座若隐若现的山,摇了摇头,嘀咕道:“没什么,我只是讨厌那座山。”
  上官离顺着望去,蹙眉:“本少主常年住在离人药谷,学得就是那山中草药,认识不少名山,东篱岛附近竟有如此高耸入云的山,倒是头一次看见。”
  段寒生的目光,不留痕迹地扫了一眼他们掌握的手,心中微动,秦隐这小家伙,居然已经对上官离产生了依赖。
  害怕时,巴巴朝着人家身边靠呢。
  段寒生靠在摇椅上,撑开折扇晃了晃,道:“你自然没有听说,这山上的主人将江湖翻江倒海的时候,你还未出生呢。”
  上官离先是不服,又有恍然,一拍手道:“我道是哪个地方,原来就是那魔教。”
  在场几人,都是知道段寒生身世的,唯有欧阳宗主,看着远处,越想越迷糊,一知半解:“……为何那座山如此眼熟?”
  段寒生眨了眨眼,这宗主年纪大了,老糊涂了吧,二十几年前,他还和各大名门正派一起来过此地,讨伐他父亲段凛。
  虽说莫阳县的旁边就是东篱岛,可要行那段距离可不近,大约要驶上三天三夜。
  三日后,云雾渐渐散开,远处那四面环水的白色土壤便是东篱岛。


第五十八章
  缪小易远眺道:“看来我们已经到了。”
  忙碌, 热闹的码头预示着事情果然和他们料想的一样——东篱岛并没有传染什么瘟疫,而莫阳县,不过是笼罩在大片大片的阴谋里,是一个个无辜的受害者罢了。
  钟清墨一行的船只颇大,马车豪华,很难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这座岛常年与世隔绝,吃食居住基本是自给自足, 人不少,也相对较为落后。
  此时正是冬季,段寒生看见码头大部分还穿着打补丁的旧棉袄, 连工头都不意外,他们皮肤黝黑,应该是经常暴晒所致。
  见钟清墨上岸,有些甚至停下手中的活儿, 定定地看着他们,如同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段寒生察觉到恶意, 撑开折扇,淡声道:“有情况。”
  钟清墨抬眸,看到寒生在同他说话,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轻笑:“莫慌, 本座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大张旗鼓地上岸,自有他们的打算,只是想不到东篱岛的毒蛇猛禽那么多,虎视眈眈, 大刺刺地,毫不避讳地盯着他们,实在叫人不寒而栗。
  马车不急不缓地在大街上行走,一路行来,发生不少聚众斗殴,持强凌弱的事件。
  段寒生倒也习惯了,但欧阳宗主自小生在名门正派之中,哪里看得过眼?
  途经一稍显偏僻的小巷时,他们看见几个壮汉,殴打着一位年轻少妇。
  “给不给钱?我问你给不给钱?”
  “救命——救救我——”
  那女子似乎看到了由远及近,缓缓而来的马车,大声朝他们呼喊。
  欧阳宗主当即下马,将那些个恶徒,好好惩治了一番。
  段寒生对他的行为略有不解:“外头野狼遍地,不该图生事端,这种小事,摘了树叶当作暗器赶走恶徒便是,为何还要大张旗鼓地救人?欧阳宗主行事稳重,这件事上怎么却像个初出茅庐的小年轻?”
  钟清墨闻言,眼神不禁朝他飘去,见段寒生表面对他毕恭毕敬,实际运不起武功,心慌不安,离得他及近,冷然的面孔一变,贴上去柔声道:“他毕竟与我们不同,欧阳宗主一生讨伐魔教,最恨地便是那持强凌弱的凶恶之徒,奉行强就是用来帮助弱者的说辞,救人这种事,更不想束手束脚,而我们从小生在魔教之中,见多了也看多了,自然麻木,心如止水,一旦有救人的想法,不仅担心他们报复,也害怕好事没好报,将自己一道拉近泥潭之中。”
  段寒生听他这样讲,心中涌上莫名不安:“若是让他知道在下是魔教远原天岐宫宫主亲生儿子,怕是也会将我一刀砍头,为民除害。”
  钟清墨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寒生虽久居于魔教中,却从未主动害过人,欧阳宗主为人正直,黑白分明,了解过后,相信不会刻意追究。”
  段寒生见他又死皮赖脸地贴了过来,气得口不择言:“你这究竟是兄弟之举,还是情人所为!”
  钟清墨又伸出一只手,揽过他的身子,佯装惊愕:“本座以为我们做了那事,便一辈子不会再是兄弟,或者故交这类的关系。”
  段寒生感受到他的靠近,微微抖了抖,脸部的温度也是缓缓升了上去:“你当时……那日……我为你治病时,你是如何想的。”
  钟清墨寻思一番,不敢说谎,老老实实道:“本座本怕你那家乡情郎捷足先登,把你一口吞了,所以才贪口舌之欲,让上官离提前告诉你,要做云雨之事,才能治本座的病。”
  段寒生冲着他假笑:“掌门大人可否告诉在下,治寒毒的方子,是确有其事,还是你们合起伙来,哄骗在下?”
  “自然是真的。”钟清墨神色有些黯淡:“你若不想作为药引救治本座,本座又怎会强求?”
  段寒生如木头一般不动,想了想,顺着他的意道:“那便好,我们找其他的方子,天下之大,总归是有办法的。”
  寒生不愿意了?
  寒生不愿意了!他宁愿找别的法子救他!
  钟清墨宛如掉进了冰窟,从头至尾像被冰水淋湿了般,他的手不知何时从纤细的腰间处往上移,袭向了段寒生的下巴,将其紧紧捏住!
  “你做什么?”段寒生蹙眉,他的力气一时间没控制好,下巴传来隐隐的疼痛。
  钟清墨眯着眼睛看他,一双黑眸能喷出火来,盯着他看了良久,便冲上前去,嘴唇覆在了段寒生裸露在外的脖颈处。
  “你——!”
  钟清墨吸吮出了三个明显的红印子,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他,还义正严辞道:“寒生舍不得本座受苦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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