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
“你就会说这两个字。”不论是忙还是不忙。
“工作上的事就那样，要调查的那些事急也急不来，不过近期内我可能要去平县一趟。”
“又去？”林音诧异。
“看能不能找到你……舅妈问问情况。”
“她才不是我舅妈。”林音瘪嘴，顾冰忙帮她顺毛，“抱歉，我不记得她的名字。”只能用舅妈这个代称。
林音本就是嘟囔一句，很快恢复正经，“最好去找周围的邻居，她很喜欢出去打麻将，兴许她那些麻将搭子会了解。而且，我觉得她这样的人，直接问她问不出什么来。”
顾冰弯了嘴角，由衷赞叹，“哎呀，我家音音真聪明。”
突如其来的赞美，林音有些措手不及，堂皇问，“突……突然这是说些什么呢。”
“不喜欢吗？我说的可是实话。”
相当诚恳的一句话，竟让林音怀疑起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这个人，还是刚才那个连‘想你’二字都说不出口的顾冰？
“当然是喜欢的。”林音厚着脸皮答。
顾冰轻笑，暗自在心底回味林音这可爱的反应，她是喜欢的不得了，就是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多逗几次。
挂断电话，顾冰心情荡漾着走出书房，打算遵守和林音的约定，刷牙洗脸上床睡觉。
才走到卧室门前，门铃声响起，顾冰愣了愣，趿着拖鞋走了过去。
这个点，能来家找她的只有林佩涵。想起以往某次的经历，顾冰眉心跳了跳。
林佩涵一手拎着一个大袋子，朝着顾冰吹了声口哨，闲适又懒散倚靠在门边，“夜宵时间。”
顾冰状似无意看了眼手机，正色道，“快十一点了。”
“一起吃点吧，我一个人吃没意思。”说着也不管顾冰的反应，兀自走进门换了拖鞋。
“她不在吧？”边往里走，林佩涵还眼神警惕的看四周，将袋子放在茶几上，盘腿坐下，“趁着她不在才过来的。”
这话，越听越不对味儿，活像她俩要趁着林音不在做些什么一样。
顾冰摇摇头，在她身边坐下，扫了眼袋子里装着的啤酒，好奇问，“又遇到什么事了？”
“感情的事。”
林佩涵说完，将打包盒一个一个打开，顾冰眼睛越睁越大。
椒盐濑尿虾、姜葱炒花蟹、蜜汁鸡翅、炒花甲、烧扇贝……
顾冰拦住她的手，“你到底买了多少？”
“没多少了，来，喝酒。”林佩涵拉开易拉罐，将一罐啤酒硬塞进顾冰手里。
这壮观的场面占据半个茶几，顾冰舔了舔唇，将啤酒放下，“说吧，什么事？”
原本两人之间是没有这活动的。
可某次，林佩涵半夜提着酒来找她，面露忧郁。那时两人还不熟，顾冰只知她是星广总裁，见她心气不顺，也没好意思往外赶，听她絮絮叨叨说他爸在外有女人的事。
兴许顾冰不多话，在林佩涵这儿反倒成了很好的倾听者。啤酒、烧烤、再谈心，便是那时遗留下来的习惯。
“我爸对季一然很满意。”林佩涵猛灌了一口酒，将其丢在一旁，拿筷子剔起了鸡翅上的肉。
“可以理解。”顾冰点头。
季家和林家，算得上是门当户对。
见林佩涵剔肉剔得辛苦，顾冰出言阻止，“我去给你找一次性手套，你直接用手。”
林佩涵动作一顿，抬头，“我给你剔的。”
顾冰心微滞，也灌了一口酒，劝阻，“我不吃这个，你别剔了。”
“这可是你最喜欢吃的那家。”
“我现在只喜欢吃她做的。”顾冰直视着她，看清她眼底的情绪变化，见她愤愤将筷子一丢，上嘴唇碰下嘴唇，重重的‘啧’了一声。
“顾冰，你挺残忍的。”林佩涵手抓起那只已然四不像的鸡翅，盯着顾冰咬了一块肉下来。
“和季一然的事，定了？”话题涉及到自己，顾冰着实不知怎么开口安慰。
“据说那边对我挺满意。”林佩涵说完轻笑两声，“大概是对我的身家背景满意。”
顾冰皱眉，“季家两口子不是在闹离婚吗？”
家庭都支离破碎了，怎么还有空操心这一档子事。
“所以，我爸安慰我，嫁过去后不用侍奉婆婆，没有婆媳矛盾，完美。”林佩涵故作轻松，学着她父亲的语气，顾冰心情略复杂。
“你打算怎么办？”
“我给他坦白了，我有喜欢的人。”
顾冰心里一咯噔，她继续道，“还坦明我喜欢的和季一然喜欢的是同一个人。”
“然后他就将我赶出家门了。”林佩涵啃完鸡翅，又仰头灌了一口酒。
顾冰将纸巾盒往她这边递，抿唇不语。
气氛僵持着，偌大的客厅只剩下细小的咀嚼声，林佩涵将鸡骨头扔在一边，蹙眉问她，“你怎么就喜欢上她了？”
顾冰浅笑回应，不打算在她面前说她对林音的感情，那样大概无异于往伤口撒盐。
“那你说说她到底哪里好，我有哪里比不上她。”林佩涵转身面对着顾冰，语气不依不饶。
她眼神专注，顾冰躲不过，浅抿了一口啤酒，苦涩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开来，淡然道，“你比她更好。”
“那你怎么就喜欢上她了？”明明她比林音出现的早。
“她在我眼中最好。”
“别跟我扯这么有的没的，不想听。”林佩涵气得转过头去，用筷子夹了块蘸葱姜的蟹肉放进嘴里，略重的口味麻痹着神经。
顾冰沉默不语，林佩涵没忍住又问了一句，“你怎么确定你是喜欢她，不是友情是爱情？”
顾冰蹙眉的动作在林佩涵眼中成了质疑，她趁热打铁，“女孩子对女孩子的感情是很复杂的，兴许你只是看她可怜而已，这根本不是喜欢。”
“我觉得我比你更清楚我的心。”顾冰否认了她。
她还不至于分不清友情和爱情，在林音宣称两人做朋友时，她的行为反应就不太对。
被林音知道她来大姨妈会脸红羞赧，想要扯她的肩带，甚至想咬她，这哪会是友情。
而且，她尤其看不惯萧凌尘纠缠林音的模样。
“她长得好看，娇弱又妩媚，说话还软得跟小绵羊一样，激发了你的保护欲嘛，你会误会也正常。”
“嗯……嗯？”顾冰侧目看她。
“你是不是想保护她？”
“嗯……”顾冰点头。
“这就是了，这才是你对她的感情，你不是真的喜欢她。”
林佩涵固执己见，顾冰不太喜欢与她争辩，索性顺从了她，“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是真的喜欢？”
她都恨不得将林音绑在身边了，这还不叫喜欢的话，她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通俗来讲，就是欲望。”林佩涵打了个响指，见顾冰若有所思，缓缓道，“人都有欲望，你确定你在床上能满足她？”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顾冰局促答，脑中不由浮现起停电那晚窥见的某些画面。
“这是最重要的。要是你觉得这种事膈应，那你就不是真的喜欢她。你以为你们谈的是什么，柏拉图式的爱情？”
“你醉了。”顾冰不打算和林佩涵深究这种事。
“没醉。”林佩涵一挥手，正说到兴头上，“我跟你讲，压与被压这种事很正常。要是你想在上面，我可以让你在上面，我现在不介意这个，你能不能……”
顾冰拉起坐在地板上的林佩涵，从后头将她往门口推，“你醉了，醉了……”
“顾冰，我就想让你好好想想这件事，你根本就不是喜欢她。”
“喜欢，喜欢。”顾冰应付着她。
“不是，顾冰，你好好想想……”
顾冰将林佩涵推出门外，手搭在她肩膀上，严肃正经，“我对她，不止一次想过你说的那些事。”
林佩涵愣住，顾冰掩上了门。
当晚，顾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明明没吃林佩涵带来的那些刺激性海鲜，可她还是觉得浑身燥热不止。
原来，她脑中的某些邪恶想法，并不奇怪吗！
作者有话要说： 助攻。
☆、第64章
不知是不是因为心里一直念着林佩涵说的事, 顾冰这几天的工作效率直线上升。
紧赶慢赶忙活了几天, 总算腾出了点时间去做要做的事。
去休息室换了身舒适的衣服, 顾冰背着整理好的背包往外走。
“你穿成这样要去哪？”林佩涵将顾冰往办公室里头推。
白色兜帽薄卫衣, 黑色紧身牛仔裤外加款式简单的休闲鞋，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顾冰啥时候这么穿过。
“你找我？”顾冰理好背包的带子，不解抬头看她。
“嗯, 找你。”林佩涵点头。
那晚她没控制住和她说了那些话, 总得想个办法化解尴尬。
怪她被家里逼得太急, 一看顾冰那模样就什么也顾不上了。虽说那是心里话，可她也不想这么和顾冰僵持着。
顾冰低头看了眼腕表, 皱眉, “我十点的车。”
“去哪？”林佩涵追问。
“你别……”见她态度执拗，顾冰叹了口气，“边走边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