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卫就吩咐那马车夫过来瞧瞧,怎么程府的一辆空马车会停在这路边!?
义哥立即装做刚睡醒的样子,打着哈欠挑开车帘问是谁。
程卫见到义哥,俩人都吃了一惊。
“你怎么在这儿!?车夫呢!?”
义哥揉揉眼晴,懒洋洋道:“哦,我安排车夫跑腿,去替我买东西,我太累了,就在车上睡着了,怎么椿哥在这儿!?”
雪姑娘也挑开车帘,对他笑道:“好巧,今日椿哥带我去办事!刚才正说要带我去味香楼吃饭,说是有几道新菜很不错,要不要一起去尝尝!?”
义哥心里大骂,尝你个大头鬼,吃死你算了,脸上还很疲惫的样子:“不了,我还要去棉仓瞧瞧,昨日谈了个布庄老板,那人要来看我的货。”
程卫可不想三人一同去,他知道义哥现在端着,回家肯定是要找他闹的。
雪姑娘突然跳下马车,缓步走到义哥这驾车马旁,还在盛情邀请:“去吧!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椿哥也是希望我们和平共处,借此机会,我向你敬杯酒陪不是。”
她如此大度,义哥一点也不想领情,心里急得很:“不去就不去,你烦不烦,老子跟你没话讲。”粗口就出来了。
程卫皱了眉,不悦地看了义哥一眼,大庭广众下这样说话很失礼。
义哥只有朝雪姑娘放软声音道:“你们去吧,多吃点,帮我那份也吃了,我待会儿真的有事,晚上回去跟你赔罪。”
雪姑娘捂嘴微笑,缓缓转身,准备回自己车上。
义哥见她慢慢走,像蜗牛在爬似的,心道女人就是麻烦,真是太麻烦了,早点走远是最好的。
雪姑娘慢悠悠地坐定,程卫就吩咐开车,马车刚驶离几步远,又停下了。
义哥又啄磨这车干嘛不走了,你们倒是快走啊!!
就见雪姑娘挑帘吩咐那车夫:“我的手帕掉了,下去帮我找找……”
车夫领了命,跳车下来,来回埋头慢慢找寻。
此刻街尽头传来喧哗声,小乞丐们互相交汇眼晴,义哥站的位置正好是三叉街口,能一眼望尽街对面发生的事,三哥和三嫂来了。
只见一团影子努力奔跑,待近一点,能看清了,三哥扛着一个女子,义哥看不清那女子的面貌,好像有人受伤了,也不知是三哥受伤,还是三嫂受伤,总之跑过的地方,留下血迹。
街面的人多,也有很多小摊子,都受惊,不愿被卷进是非。
小乞丐们借机制造混乱,替三哥断后。
三哥身后好像有五个打手在追捕。
义哥调整了马车的角度,他朝身后看了一眼,看见程卫正挑帘子看他,似对他这般举动很疑惑的样子。
程卫的马车角度无法看到丁字街面拐角外的事情,只能看着义哥这驾马车的情况。
义哥看到程卫的马夫还在街上替雪姑娘寻东西,一时半刻肯定是无法上马。
他盘算着,接应了三哥三嫂,立即打马朝城门外飞奔,凭这个时间差,他应该能甩掉程卫的马车。
喧哗声渐近,那个马夫也察觉有异,想调头去看热闹,义哥指着他身后大喊:“看到了,在哪儿的……”
马夫闻言,又去寻东西。
三哥杠着人即将跑拢,义哥将车帘完全挑开,朝他大唤!
“快上车……”
程卫这才看到一个男人扛着一个女子朝义哥那驾马车飞奔而来,而义哥,明显是接应的,还在朝那男子喊话,让那两人上车。
三哥一把将人甩到车上,义哥连拉带拖,将三嫂稳住,只听几道划破长空之声飞来,三哥正准备翻身上来,却站定身子,一动不动了。
周围小乞丐们大声叫唤,站得远的人也开始大叫。
义哥刚将三嫂扶坐稳当,转身就去拉三哥,就见三哥缓缓滑倒,背朝上,后背插着几只箭。
义哥看到双眼生痛,大声呼唤他。
“三哥——”
三嫂见状大声衰嚎,连滚带爬地下去,双脚未站稳,又有几只箭飞来,命中目标,三嫂一声不哼的倒下。
义哥又痛呼一声:“三嫂——”
这次义哥看清了箭飞来的方向,箭是从高处射击的,应该是埋伏街两边的酒楼上射出。
他在这里等候多时,一直观察四周,这方圆百米之内,自晌午后,无人身带长弓进酒楼,显然弓箭手早就等候在那里了,只待三哥三嫂跑拢就放箭。
身后追赶的打手跑拢了,看到俩人均已中箭,箭已将人的身体贯穿,而且命中要害,均已气绝身亡。
打手们朝围观群众抱拳作揖,朗声道:“各位百姓受惊了,家有家法,行有行规,这小娼妇是我万花楼的人,今日她的姘头来踢馆,要带这□□逃跑,现按行规论处,签了死契者,就是死,也是我万花楼的鬼。”
吃瓜吃果群众都觉得今日太幸运了,居然事有凑巧站好位置,刚好看到一幕姘头带□□逃命,然后一同命丧黄泉的好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没见那对野鸳鸯临死前说几句依依不舍的话,情感上的处理有些不足。
打手们拖着三嫂的尸体回去复命,留下三哥伏身于马前。
一群小乞丐跑过来,将节老大的尸体抢走了,大家互相拖着杠着搬着,嘴里不停的大叫:“让一让,大家让一让……”
众人以为这群小乞丐是要抢这死人身上的财物和衣物,都怕血沾到衣裳,纷纷让路。
其实小乞丐们是抢着把节老大搬去医管看大夫,也许还有救!?
义哥不服气,明明已经要上车了,只差一步了,到底是谁放的暗箭,他不甘心,三哥三嫂只差一步就成功了。
他突然想起程卫,调头一看,程卫正坐在对面的车上,面目严肃的看着他。
挑开帘子坐在车厢里的雪姑娘,正得意地笑着,那目光,那神情,好像早已洞查了一切,就待看这场热闹似的。
为什么程卫会突然路过!?
为什么雪姑娘要拖时间不愿意离开!?
谁放冷箭杀了三哥三嫂!?
火石电光一瞬间,义哥心里想明白了什么……
但转念一想,不对,若程卫怕三哥拖累程府,要安排杀三哥,这事只需暗中办,他不必亲自登场。
既然程卫亲自登场,明显是被人带来看戏的。
雪姑娘这般得意的笑容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她暗中安排一切!?
绝不可能!
时间,地点,这两大机密既使三哥手下的小兄弟们都不清楚,他们只知道大概要如何行动,今日早晨,三哥才将整个计划完整布置出来,雪姑娘不可能提前知道。
……
回到程府,程卫罚他跪在书房“无为而治”的牌匾下。
“事情前因后果,如实招来,若你敢说一句假话,我立即将你赶出程府,永不见你。”
义哥沉默。
程卫缓缓道:“今日我给你机会说,你若不说,以后永远都不要说了。”
义哥道:“那是我三哥和三嫂,三嫂被坏人卖入暗娼馆签了死契,拿钱也赎不出来,三哥负责救人,我负责接应他们,送他们出长安城。”
程卫气得:“你是要翻天!?居然敢动用我的马车接他们跑路!?若有人因此发难,依靠我程府的还三千多张嘴等着吃饭,被你这么折腾,正好落入有心人的圈套。”
义哥不服气:“椿哥,你不要急着骂我,我且问你,今日怎么这么巧,你正好路过,就正好看到这一幕,是谁带你来看的!?我三哥三嫂不是被娼馆打手所杀,而是被早就埋伏好的人放箭射死。带你来看的人,肯定是别有用心的人。”
程卫一怔,是雪姑娘提出去味香楼吃饭的,莫非!?
不会,她是深闺女子,绝不可能安排此次行动。
他内心主观地排除了雪姑娘的嫌疑:“没人带我来看,的确是我碰巧路过的。”
义哥继续追问:“那放冷箭的人是谁!?”
程卫抓住桌上的笔洗就朝他甩去,怒道:“我怎么知道!?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我派人放冷箭!?若是我干的,我就坐在府里等消息,不必去现场。你三哥到底是什么人!?与谁有过节!?为何有人要放冷箭杀他,这些事你都没想过,却将矛头对准我!我是你什么人,我会害你吗!?你太让我失望了。”
义哥就不说话了。
程卫气得直冒烟,肝都气痛了。
义哥低声道:“我三哥三嫂是对苦命的人,现在他们共下黄泉,也算有个伴儿!椿哥,我错了,不该打你的旗号,你原谅我吧!”
程卫一句话都不说,黑着脸走出书房,他需要冷静一下。
等了很久,义哥招来大勇问话,才知程卫去了西苑。
当晚,程卫并未回房,留宿西苑。
整整三日后,程卫才回中苑,这几晚的去向,义哥都是知道的。
……
且说小乞丐们安葬了节老大,都很老实的待在鸡姐的宅子里。
无人领导,他们也很有危机感,毕竟能住在这里,是节老大安排的,现在老大死了,他们都很担心被赶出去。
这几日,义哥都没出程府,消息都是听小卷毛来报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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