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骨 (晏池池池池)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晏池池池池
- 入库:04.09
“现在提他名号,还管用吗?”
“如果是见皇上,你倒是可以试试,至于进出宫门,我想应该提我名号比较管用?”
言罢,一桌三人俱拍案笑去。
笑罢,桑落说是替雍国公带了礼来,便离身去找去了,倒是留下了他二人。
“桑落这孩子就是太解人意了。倒是要苦了他自己。”
“他,咎由自取吧。”
“你啊,可莫说他,若是……”
“是是是,”谢无陵立马打断了王丞相,“真有那么一天,咎由自取,陵儿也认了。”
“要真有那么一天,你可不得只有认了?”王丞相接了话打趣过去。
当初谢相身边有个王丞,还能提点着,还能劝诫着,保着他全身而退,现在谢无陵身边,只有他自己。
谋士的结果不过两遭,要么是以忠为名,要么是以佞为名。同为身死,前者可以是千碑载颂,后者却是草席裹尸,万人唾骂。
像谢无陵这样的人儿,王丞相却不得不在心下替他捏把汗。”
“陵儿啊,可记得那日伯伯让你尽管画,之后说的那句话?”
“记得,伯伯说,便是二三笔也能让我名动扶风城。陵儿还想择个日子给您道谢,没想到您这么快便要归昭行去。”
“哪用道什么谢,你自个儿的本事罢了,我们昭行的人啊,按着心意做的事,通常不会错的.”
这话当时的谢无陵还没听懂,后来做了羡之的师父,他才懂。
昭行一地儿,自识文断字时,教养来的便是尽善与大道。善在手上,道在心上,随心顺手的事,自然也是往着这善道上偏的,所以才不会错。
“往后伯伯走了,扶风便归了你,王家虽迁,这十几年根深蒂固的东西还是撼动不了,你要的,便放手去。但需记得一词‘磨而不磷’。”
谢无陵的心头泛起了些酸,像食了自己那院子里尚青的杏子。
磨而不磷,涅而不缁。人心未变,方行善道。
但令谢无陵更触动的,还是王丞相的前话。他记得他离开昭行时,住持也曾同他道了相似的一句:“昭行在你身后。莫回头,你走多远,昭行自能跟多远。”
谢无陵捧了茶盏,一敬眼前老翁,他懂得王丞相的意思,便是将这扶风暗地里被王家掌在手中的势力都给了他。
大概这也是为何谢无陵要凭一幅画名动京城的原因,是王家在告诉那些暗地里的人,昭行的下一个人来了,他们需待他如待王丞谢相一般。
“陵儿,谢过王伯伯和师兄。”而后将杯中茶饮尽,倒是王丞不疾不徐地举了茶盏,慢吞饮尽,当受了这谢。
王丞相放了茶盏,嘬吧了嘴,正色道:“如今啊,我一走,御史台劾的官员差不多就要被查了,雍国公会断去两耳。但圣上多半下不了狠手。”
“师兄同我说过,圣上做父亲,或许会更称职。”当然原话不是这么说,惠玄的原话说的可是,那个九五不做王,岂不更好?但是谢无陵不敢将这原话放在这扶风城里说。
“确实。他下不了手,我们便就逼一逼。西山的窑口要起风了。你住在虎山,可得事事小心了。他这个中秋应该不好过。桑落那孩子,能照拂就照拂。”
“会的,我还记着他和我在西北埋下的酒呢,怎么也该护他性命。”
“嗯。”
“王伯伯,陵儿还有一事相问。”
“说吧。”
“行令宴那日,您和从山郎君说了什么?”
“你倒是上心,”王丞相听闻谢无陵问的是赵祚,不知是有些气还是什么,将茶杯重重的置在了石桌上,还吹了吹他的胡须,才道,“说他该去请旨行走六部,学些东西了。”
谢无陵又视若无睹地继续问道:“他想去哪个部?”
“你想他去哪个部啊?”
“兵部。”谢无陵解释道,“我朝如今重文轻武。但不代表武不在考虑之列,况陵儿来之前曾听闻西北近年来,偶有匪贼。虽是小打小闹,影响总是有的。他若能横刀立马,来日让人刮目也未尝不可。”
是不是匪贼尚不可知,但这扶风城内,文士确实比将军多上许多。真论起那些戎马一生的将门,也只有陆府是在京城扎了根,活了下来。其他的将军大多自请戍边了,这扶风的文士气太重,将军们待不惯,也是意料之中。
这便使的,扶风这处,文更盛,武,更衰。
“怪不得你选了他,他同是此意。来日若真能挣个军功,想他离国公位应该不远了。”
“正是这理。”
“哦,我差点忘了。他倒是托我今日给你带上一句话。斋浴日的时候,灵鉴观上,你当去瞧瞧。”
“劳烦王伯伯了。”
“你们这些小辈啊,劳都劳了,才说劳烦?”
“那陵儿,也行个礼,谢一道丞相?”说着谢无陵便改坐为跪,挪身出来,便要磕头。
“别别别,你们净为难我这老头,再磕几个我这寿怕是都要给折没了。”
谢无陵这才止了动作,坐回原位,同王丞相聊到了桑落带着几幅字画回来,才起身去宴上。这一宴确实尽兴,许多文士,长吟社苦,郁郁之言,一直论到了夜深,也算作了酣畅淋漓。
王丞相是在第二日离开的,也是这一日,被弹劾的官员下了狱,本是该秋后处决的刑,三日后被圣上改作了罢官。
但雍国公和梁后费心争了半天的中秋家宴主礼人,却变到了赵祚手头,圣上还允了赵祚行走兵部的旨,却依旧未赐他封地头衔。食户享受倒是允了他同封地主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讲讲皇子的封衔,大概是皇子 封地主 国公 公主的大概 公主 封地公主 国公主。
像羡之是信陵主 赵世是宣城主 赵修是雍国公 元裹是长乐公主 后面会出现的陆岐他妈 岐国公主
第40章 青山独行
佛教,是自立朝后,各边境地域开放通商以来,由西北胡地传入中原的,经过三朝交融,倒也是和中原大地的道法各家兼容自然。
又得前朝权臣的故意扶持,好为昭行落贤山行个方便,扶风的许多大族家眷,都被影响着信仰神佛,连着这扶风城中大小寺庙道观细数起来也得有个七八座,可谓是遍布了。
而赵祚约谢无陵瞧上一眼的灵荐观,便是临皇城较近的一座,平素会有寒士寄居于此,待秋闱结束后,又相继离去。
而今年斋浴日又挨着秋闱,住在那处的人相较平时应当是多上许多。倒是极好替谢无陵掩了这雍国公府的耳目。
何况自从和桑落说清后,桑落少有打搅过他,他若出入府,身后自然是有个小僮跟着,那小僮也就八九岁年纪,说是给谢无陵童差不多。
起先谢无陵去茶肆听消息的时候,那小僮就站在他身后,不知是不敢还是怎么,也少有说话。
后来不知是怎么的,谢无陵买了支糖葫芦,本来是想带回去给国公府那管家的小女儿,这小僮看着他拿着这支糖葫芦,就咽了咽口水。
谢无陵也就顺手给了他,那之后小僮的胆子却也大了起来,时不时还要跟他开上几句玩笑,昨日更是,得寸进尺,直接搬进谢无陵住的院子里的耳房里去。
害得小沙弥昨晚从赵祚那处回来,翻了篱墙都不敢进耳房,直接进了谢无陵的房中,倒把谢无陵吓了一跳,还被谢无陵给埋汰了一道。
小沙弥今日待谢无陵出了厢庑,就找好机会上了他要去灵荐观的马车。
谢无陵上了马车,看到小沙弥倒不惊奇,惊奇的是那小僮也要跟着上来,谢无陵想他天真,也没放在心上,让他上来。
一掀了车帘,小僮看着这平白生出来的小沙弥,傻眼了。
还是谢无陵看着这一尴尬局面,出了个声,缓了缓。
他只着身边的小沙弥,胡诌道:“这是灵荐观观主派来接我。”又指了指对面的这个小僮,“这是我屋里的……”谢无陵顿了顿,一时没想起小僮的名字,急中生智道,“的小哥儿。”
“阿弥陀佛,小施主安好。”
小僮也被他带的合十双手,做一佛礼:“小师父好,小师父道观修佛?”
小沙弥眼都不眨的诳道:“小僧是道修不足,与佛结缘,遂师父要小僧着有缘的修。缘分即福分。”
小沙弥煞有其事的话,糊住了小僮,却糊不住谢无陵,谢无陵轻咳了两声,压下了喉咙里就快压不住的笑意。
小僮没有继续纠结下去,反是讲起了市井里的笑话给谢无陵解闷,惹得小沙弥来了兴趣,两个半大的孩子,在车厢里讲的津津有味,谢无陵却听的意兴阑珊。
他有的那么点兴致,早飞到了那道观里去了。
下了马车,小沙弥便很懂事得拉着小僮去看他方才说的什么泉眼子了,剩下谢无陵漫无目的地走在客舍间,寻那一人。
谢无陵感觉自己都要走到客舍尽头了,还没见到那人。想着莫不是走眼了,便回身说再瞧一遍。
却没想到回身抬眸,那人站在不远处,似在看着他。
他迈了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快的步子上前,却是赵祚先出口:“近来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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