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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骨 (晏池池池池)


  “住持请说。”
  “敢问施主来昭行,是为礼贤还是皈依?”
  “国公自然是为礼贤,怎会皈依?”随行官员有几分不以为意的接了话。
  住持斜晲了那人一眼,不禁在心下替那重阙上的人担忧,这等官员入庙堂,只怕这庙堂也不得清净吧。
  “既为礼贤,不知施主所寻贤为何人,贫僧愿尽绵薄之力。”
  “方才修以为修已将人名道来了,怎的住持又问?”
  “为王朔?”
  “不为王朔而来,又是为谁而来?难不成还是为方才那端茶来的小儿?”随行官员蹙了眉头,想来是个急性子,不爱这弯弯绕绕的,况住持轻言慢语,倒搅得他有些烦。
  “昭行寺里并无王朔一人,恐施主要失望了。”
  随行官员还想说些什么,是雍国公抬手,止了他的话头,兀自道:“哦?住持之意,是不允?”
  “出家人不打诳语。昭行寺内,确无王朔”
  “那是修叨扰了。”雍国公拂袖起身,回身又退而求其次,“修从扶风带了几位高僧的新经译本,稍后便着人送来,那不知修明日可否听惠玄小师父讲经?”
  “施主如有此心,明日伐檀客舍,您自便。如惠玄有意讲经,您听也无妨。”住持仍端坐于椅上,目送那人离去。
  堂后听了全部谈话的扶风旧友,待脚步声尽了,才吐着有些苍老的声音,像在拉朽了的枯木一样,静静道:“惠玄已还俗,你已然打了诳语了。”
  “是啊。”
  “他当真为求我儿王朔而来?”
  “他许是为求那日那小子所求而来。只他打错了算盘,笃定那小子求的是惠玄。”住持替他挑开了后室的竹帘。
  “谢平之?”
  “嗯,这几年磨练已然足够了,他早晚要走我们走的路。”
  “你倒是打算的好,只是可惜了你。”
  “何出此言?当初如不皈依,他,保不了的。如今你说来,”住持低首理了理僧袍上的褶子,复抬眸,眸光清明,“是他,悔了?”
  “揣测圣意,我自认不如你,悔不悔的,也只有你二人才知道。倒是你,满腹经纶,到头却屈居这寺,能和他并肩的,当世也只有……”老者未将后话说明,住持却能懂他所言。
  当初圣上登基,而他是一直跟在圣上身边的贤山居士,那时天下共认的第一谋士,本当是与圣比肩之人,却在圣上登基后,毅然决然离开了庙堂,选择了游山历水,悬壶济世这条路,一时多少人替那掌权者唏嘘,又多少人为国少栋梁而哀婉。
  “何谈屈居,这处自在。不似重阙之下,拘着人。至于江山万里,他坐拥了,我在与否,并不重要。”
  “是不重要,还是你胆怯?”老者问了这话向住持,住持却愣神了,久未答言。
  倒是老者先大笑出声了,又道:“也罢也罢,怯也好爱也罢,到底是天各一方了。好在你养了个谢平之,替你。”
  “如无那小子,怕是陵儿这辈子都不会入扶风,我从未教他任何权术,只怕日后去了扶风,少不得要吃亏啊。”
  “那可不好说,只要重阙里的那人想护着,平之便受不得什么委屈。说起那小子,前几日你瞧他,觉着如何?”
  “但愿吧。至于那小子在我那茶室喝了三天茶,就为让我给他指路。”
  “你茶室的茶?那真……是为难他了。你给他指了平之的路?”
  “哈哈哈,他脾性可以,受得住。”住持渐往老者身前的桌案走去,替他收了那茶碗,“他直言寻一人,名作谢平之。”
  “依你之言,他可继承……?”
  “他可不可,贫僧不知。但继位之人,如是方才那人,只怕这半壁江山……”住持未将后话说完,而是将盏中温茶泼了出去,再递眼神向那老者,“便该是这样了。”
  茶水被泼出去,四散开,渗入地下去,二人见状,自然懂得个中道理,欢畅而笑,却带着几分讽意和几分嘲。
  “行了,今日这出戏,也不枉我从扶风专门来听。听也听了,本官要回本官的扶风了,你继续当你的和尚吧。”
  那老者起身向门边走,身子有些佝偻,许是久来行礼问安留下的,也并不富态,可以说是清瘦有之,当是足够为这个君主鞠躬尽瘁了。
  虽是一声=身老态龙钟,但双眼仍炯炯有神。
  “啊,何时那谢平之入了扶风,让他来我这处走走。”
  “去你那处,你把王家家当都给他?”
  “你既皈依,如何管这俗世?况我一生自问清廉有之,哪有什么家当?”
  “那,施主慢走。阿弥陀佛。”住持立马换作了一脸严肃状,冷声相送。
  老者却也不怪他这副模样,摆手而离。心想着住持也只有在谈及那殿上掌权人,和谢平之时,多少还有点人间烟火味了。
  接连送走二人,住持将手中空茶碗置于外屋桌案上,才唤来那小沙弥。
  “莫去清虚观叨扰惠玄了,他也没剩多少快活日子了。”言未尽,住持便长咳了几声,他的精神力越来越不如从前,他是知道的。况那几年费尽心力,他本不如别人命长。这几年昭行诸事纷杂,他比旁人更清楚,自己已近风烛残年时。
  他缓了口气,才道:“让陵儿明日早起,去给那人讲经。”
  “师父,我觉得平之师兄,不会应的。”
  “让他从伐檀出来,再来我这处吃茶。去吧。”住持对沙弥的话,置若罔闻,又道。住持心下唯一担忧的,便是他养的这陵儿,他得在步入黄泉前,看到他的选择,庙堂或江湖。
  如是前者,他只能尽他所有为他铺路,如是后者,他便可放他一人闯,再将这昭行留给惠玄,这样,便是那小子负了陵儿的一腔抱负,凉了陵儿的年少热血,陵儿还有这昭行为家,或是哪日陵儿厌倦了江湖羁旅,也总有一片留给他这游子的人间。
  人嘛,总要知道有人在自己身后等着,才敢大步往前。
  “是,阿弥陀佛。”小沙弥自知住持说一不二,遂行一礼,往谢无陵的院落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 没有错 住持和赵祚的爸爸有点纠葛 那种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朦胧


第21章 伐檀讲经
  迟日江山丽,谢无陵坐在伐檀客舍的山溪旁。
  近夏时候,饶是有山溪潺潺,绿树成荫,也总还是有些夏来的溽暑热袭人。
  他着来一席若草色衫,和着这夏日,一惯爱着的蓝绶,也换做了素净些的绶带。
  懒卧于溪边,连调茶的想法也没。春困夏乏,这些个词儿,许是永远不该用在他身上的。只这一年,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日头漫长,有些百无聊赖。
  那些个艺伎娘子说的如隔三秋,到如今他才算有所体味。
  透过枝桠的斑驳光影打进溪水里,也打在他身上。他支肘撑首,合眸假寐,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一片蕉叶,被他握在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扇着。
  雍国公赵修来时,这一幕正入他眼底,他眸色都深了几分去。
  他是由沙弥领着来这院里听经,本以为会是王朔煮茶候着他,却没想到是昨天才见过的那个小子。
  “师兄,人来了。”沙弥对着那山溪边小憩着的人道。
  “嗯。”谢无陵慵懒地应声。他方才想了许多,想他前几年都是如何在昭行打发时间的,无非是与师兄对弈,与妙法真人学琴,与师父学文做赋。
  可如今这些事情想来,却又觉诸多无趣。都不如桃树下与那人对饮来的淋漓。
  “你先去忙其他的吧,辛苦了。”谢无陵睁了眸,却未多瞥来人一眼,只将手上轻摇的蕉叶放在了溪边的卵石上,才起身走往屋前。
  赵修倒看得真切,心下却生了千万缕狐疑。眼前人未剃去青丝,想来还可以算个带发修行,连佛家的合手轻拜的礼都少有做,当不是个佛家弟子才对。偏这昭行里对他的个中称谓:“师兄”“师弟““师父”……任谁听来,都会迷糊吧。
  谢无陵起身,衣袍为山溪沾湿不少。
  他迈了几个步子,去屋里端了一盏凉茶出来,放至赵修面前的石案上,漫不经心道:“喏,坐。茶凉了许久了。”
  说着便自己端着一盏饮了去,不管赵修投来的目光含着的几道灼灼。
  昨夜沙弥来屋里传住持的话时,谢无陵就知道,多说无用,他的师父素来这般,不管他应是不应,只往他怀里塞,像那些个佛偈经纶,他被这人逼得,背的比那些沙弥背的还多。
  他也不是没有反抗过,有一日气急他想着离寺出走,没几天便饿得灰头土脸回来了,这之后他便知得,是不应也得应,应也得应。
  但这本是他不情愿的事,他自然也给不得眼前人什么好脸色。想来如果这人不是同赵从山一般是个王孙,或许这杯凉茶也别想有了。
  “敢问小师父,这……惠玄……”
  “小师父这名头,可不敢当,”谢无陵不待那人落座,先兀自撩袍落座,自报家门道,“昭行谢平之。”
  这名头赵修是听过的,次数不多,但多少听外公家中的几位谋士在某些个小聚酒宴上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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