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传言红樱教向右使,生性暴戾且杀人手法极为凶残,两年前天龙寺灭门惨案便是他的杰作。
沧若芷要是落到他手里……楚修霖不敢再多想,急忙让楚萧安排人赶往江北堵截。
而后刚要扶着楚峥离开,听到婴泽在身后幽幽说着:“江中到江北,仅官道便有数十条路线,更别说水陆两栖那些不为人知的红樱教内密道。”
楚修霖扶着楚峥转身看他,不说话,只是安静等着他的下文。
婴泽也不矫情了,直截了当,说:“押人的线路是我定的,负责接应的人也是我安排的,没有我,就算你们的人找到江北,也堵不到人。”
“婴左使的意思是?”楚修霖冷冷开口。
“带上我,我给你们带路。”
“……条件?”
婴泽看向楚峥,说道:“楚峥,我要他陪我上路。”
第4章 第三章 手足3
婴泽被楚修霖喂了不知是什么的药丸,才得回了半个自由身,另一半,则被锁在手脚腕处厚重的玄铁环上。
他靠在船栏上,哀怨地看了看手脚处那四枚铁环,再瞅一眼紧闭着的船舱,最后将目光锁定在眼前,那滩平静无澜的海面上,轻声叹气。
久久,背后传来古旧老木被推开的声响,他眼睛一亮,立刻往后看去,看清门边的人后又换上了一副哀怨的眼神,转身压着栏杆继续叹气。
神情变化尽收楚萧眼底,他邪恶地笑了笑,轻咳一声走上前,“那啥,你是不是以为,来的是表哥?”
婴泽不理他,看着海面顾自沉思。
楚萧移步到他身旁,“你和我表哥,到底什么关系?”
婴泽抬眼撇他,却是不语。
不回答?欲盖弥彰啊!楚萧愈加来了兴趣,又往他身边凑了凑,“江湖传言把你与我表哥的关系传得那叫一个深仇大恨,不死不休的。说实话,你俩关系没那么差吧?”
……有吧?
不然他怎么见着自己就想砍,不见自己又想杀呢……他大声叹气,想起这事儿心里就是一股火,一把抓住楚萧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我说,老子身上的鞭伤还没痊愈呢,你竟然有胆站在老子面前说话?”
楚萧声音一噎,干笑:“你你你,出发前你可是立过誓的,你不能伤及任何同行之人的。”
“你忘了魔教是干什么的吗?”
婴泽冷笑,笑得楚萧看在眼里,抖在心底,肝一阵一阵的颤。“你,你别乱……啊啊啊!”
只听海里传来重物落水的一声“噗通”,婴泽扶着栏杆大笑:“哈哈哈哈哈,我们魔教专干这种背信弃义的事儿~”
“你,婴,卑鄙,我,婴,我不,不会……”楚萧在水里扑腾浮沉,呛着水艰难地表达。
“你不会水?那也没办法,老子也不会。”婴泽撑着手,淡定地靠在栏杆上看着水里一直扑腾着的身影,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看到楚萧在水里挣扎的频次越来越低了,才装模作样地甩着手,嚎了两句:“来人啊,有人落水啦,快来救人呀。”
两句毕,继续看着水里的人在那扑腾。
眼见楚萧身子越来越沉,耳边忽而传来一阵疾风,一片青色衣角掠过眼角,“噗通”一声,水里又是一阵声响。下一瞬,船尾甲板上便多了一人,拖着湿漉漉的楚萧。
“轻功不错啊。”婴泽连忙拍手叫好。
青衣少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将楚萧平放在甲板上,思索了片刻,抬手压在他胸腔处按压。
压了半天毫无动静,婴泽在他身后突然来了句:“他这状态,估计得要人工呼吸。”
少年看向他。婴泽急忙摇手:“你别看我,我只亲我家亲亲师弟,才不亲别人的。”
“……”
少年面无表情地回头,沉定片刻,捏着楚萧的鼻子就要低头,快要碰到楚萧那张浸过水,如今湿漉漉的嘴时,楚萧猛地咳出一嘴水睁眼起身,撞到少年的额头,一声闷响,两人瞬间愣住,傻了……
“啧……可惜。”婴泽叹息。
楚萧一个激灵,立马推开身前这个不知道是谁的少年,朝着婴泽怒吼:“婴败类,你,你这个不守信用的小人!”
“怎么会?”婴泽摊手道,“你看你,一没受伤,二没见血,呛的几口水也吐了,现在不好好站在我面前么?”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嗯……除了衣服湿了点,头发乱了点。但我又不管你的衣服和头发咯。”
“你——!”楚萧气结,竟半句也无法反驳,鼓着嘴“你”了半天,才注意到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少年。
问他:“你是谁?是你救的我?”
少年面无表情地点头,弓手道:“在下青城派易飞扬。”
青城派?江湖中还有这门派?楚萧瞅着他思索了半晌,愣是想不出这个名号,便随意道了声谢,而后朝着婴泽的方向重重“哼”了一声,甩着湿漉的衣服回船舱去了。
留下婴泽与那少年大眼瞪小眼,瞪了半晌,少年面无表情开口道:“若前辈无事,恕在下先行告退。”
婴泽一听奇了,问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易飞扬道:“前辈,不是红樱教左教使吗?”
“那你还唤我前辈?”现如今,江湖正派那个不是对自己这个欺师灭祖的败类喊打喊杀,恨不得大卸八块杀之而后快的?
“……出门前家师告诫,初入江湖是为小辈,凡事遇到本事大的,都是前辈。前辈在江湖中名声比在下大,又比在下要年长些许,不该唤前辈吗?”易飞扬歪着头,脸上多了些困惑的神情。
“这……”婴泽愣了半晌,脑子里只闪过一句话:这是谁家的傻孩子?
他轻咳一声,端出一派老学究的腔调说道:“我那是年少成名,本事也不见得多大,前辈就算了,便宜你,给你一声“大哥”唤唤吧。”
易飞扬点头,恭恭敬敬地朝他喊了一句“婴大哥”,而后面无表情地走进船舱。
婴泽看向远处的海平面,隐有微光从海角晕起,而那圆润的月盘,却往另一方下沉。
天亮了,睡美人也该醒了……
婴泽小心翼翼来到楚峥床前,他还在睡,紧锁的眉头,说明他睡着了也不安生,置身梦中,也受着病痛。
婴泽伸手,摸向他的眉心,想要抚平他眉心的褶皱,却怎么都抚不平。
“……玉心诀本就不是什么可以急得来的功法,又何苦这么卖命呢。”婴泽轻叹,当年一同学艺,自己屡次急功近利险些走火,可被这个小师弟笑的够呛。
“还记得吗?那一次我练功发狂,不小心宰了你的小奶狗,你哭了好几天都不肯理我……”仿佛想起了什么开心事,婴泽眉眼都带上了笑,看着他眼前沉睡着的楚峥,神色柔和。
“还有一次我练功不慎,震塌了你那间小茅屋,那次啊,你可是连着好几个月都不曾与我说上一句话……”
……
絮絮不休,在他耳边说了不知多久的话。
待到楚峥醒来时,只看到婴泽趴在自己床边,侧着头沉睡的样子,下意识呼吸一窒,揉着沉睡后有些隐痛的头,脑子还有些混沌。
难得一夜睡到天亮,却都是些陈年旧事的梦……还净是些光想想都觉得头痛无比的事。
脑子又是一阵钝痛,刚想抬起另一只手揉揉另一边脑子,却发现,他的手,正被另一只手紧紧握在手心。温热的触感从那里传来。
楚峥看向那只手,深吸一口气,轻轻把自己的手往回抽,擦过一处硬物,他神情一愣。
他知道,那硬处是块疤。
婴泽不会搭房子,那一年,他一块木板一株稻草,给自己搭了间茅草屋。
他看向婴泽,神情变得十分复杂。
婴泽睡得正香,但可能睡得姿势不是很舒服,只见他檀口微启,隐隐轻喘,有些许水润从他嘴角滑下……
凝骨丹在口中化开的味道仍如在喉间……楚峥表情一冷,狠狠甩开那只手。
婴泽幽幽转醒,眼神朦胧地看向楚峥。
不知是尴尬还是什么,楚峥急忙跳下床,可动作一急牵动了内伤,脚步不稳直接往前摔去。
婴泽刚醒的脑子还有些懵,没来得及扶住他,见他撞上桌子,推倒桌上的香炉,心里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凝神香?”楚峥搓了搓桌上还未燃尽的香沫。
“呃……”
婴泽摸着头干笑,见楚峥回过头,刚张嘴不知要说什么,便风一般卷了桌上的香炉和香沫朝窗外一扔,外头是海,只听“噗通”一声,重物落水。
……这声音熟悉的,他是一早便听了好几遍啊。
婴泽难得抽了抽眉角,又是几声干笑。
“怪不得……”楚峥看着他,冷冷地笑着,“怪不得,昨夜我会睡得这样沉。”
这般,没有防备。
“……你重伤未愈,又练功走火,再夜夜打坐不休息,身体迟早垮掉。”语毕一愣,想着:难不成凝骨丹对他的伤势无效,是因为他没休息好?
而后又摇着头傻笑,关心则乱。真是,这么傻的理由自己也想得出来。
楚峥沉默不语,见他一会儿焦急一会儿又是傻笑的,一颗心也浮浮沉沉,不知该说些什么。
最后,终是从鼻腔里压出一个“哼”字,甩门而去。
婴泽一愣,赶忙跟上。
甲板上,微风阵阵,零散几人席地而坐,靠着船板啃着干粮。
婴泽细看,发现易飞扬也在其中,刚想着要不要上前打招呼,却见楚峥拐个弯,绕到了船尾处,婴泽也就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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