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河看着那两人,眸色冷冷,嘴角不屑勾起:“呵,原来是工部尚书家的两位小姐。”
萧无定这才恍然,接到:“工部尚书前几月新官上任,听说先前受了陆骏德一派不少欺负?”
“他虽然有能力,但为人无礼,也就在父皇面前收敛些,京中许多臣子都不喜,排挤他,尤其以当年的丞相一派为主,倒是不成想,家教也如此糟糕。”公主殿下冷哼一声,正准备往那边走去,却见人先她一步过去了。
陆维桢心中对两人很是不屑,却又不愿闹大惹得殿下知晓再动怒,便示意抬肩舆的宫人往一旁挪挪,却不想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带着磁性的男声:“分明是二位小姐特意挡住了陆小姐的道,怎么还反咬一口,我虽年少,也知世间没这样的道理。”
那两位小姐猝不及防有别的男子过来,被他这一说颇有些恼羞成怒,又见他穿着六品武将官服,怕是哪家在军中历练的公子,忍着脾气问了句:“你是何人?”
“安国将军王翕乐。”
闻言,那两位小姐嗤笑一声,不屑道:“我还以为是哪家公子,原来是安国将军,只是安国将军,这是我们与她的私事,这儿不是战场,你是否管太多了?”
王翕乐上前几步挡在陆维桢身前,微微眯了眯眼,不善道:“路见不平,自然要拔刀相助。”
陆维桢许久未见过王翕乐了,她见他还是前年秋游之时,后来也偶尔在殿下与温沅口中听到这个名字,知他在西北立了不少功,不想再见是这副情景。他较之两年前长高了不少,那时候还有些瘦弱,如今瞧着健壮了许多,肤色也因终日奔波黑了些,五官长开了,瞧着也是一个翩翩少年郎。上了战场亲自经历了生死,他瞧着比同龄男子成熟了许多,盯着那两位小姐之时也惹得她们不自主一抖,自觉失了面子的二人恼羞成怒,骂道:“我们父亲可是正二品工部尚书,你一小小的六品将军算什么?!快快让开!本小姐就是瞧这瘸子不顺眼,如何?!”
“哼,你也说是你父亲,你父亲是正二品尚书,我家将军也是正二品镇北大将军,何况我是六品,你不过一介白衣,唤你一声小姐是礼貌,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可不好。”
王翕乐此话一出,那两人脸比一半隐落在群岚之后的夕阳还要红,口不择言道:“镇北大将军府的一条狗也敢如此放肆?!”
“啧,狗急了可是会咬人的,我家主子可没说不能打女人,我这只狗没什么,就是两位小姐名誉扫地可怪不得谁。”说着,王翕乐挑衅似的将两个拳头捏的咔咔作响,仿佛下一秒那硕大的拳头就会落在两人身上,惹得那两人一抖,慌忙往一边去,还嘴硬道:“王翕乐!你给本小姐等着!”
王翕乐一直盯着二人走远,才转过身礼貌朝陆维桢行了一礼,道:“陆小姐。”
陆维桢起身还礼:“王将军不可,您如今是六品安国将军,我不过一介女子,受不起您这一礼,方才多谢将军解围。”
她这话一出倒是让王翕乐微红了脸,方才的镇定的霸气全然不见,带着几分局促与害羞连忙让陆维桢坐下,道:“陆小姐客气了,您是智者,不论身份如何都该尊重,何况我这六品安国将军也是拖了将军的福,和您比起来差远了。”
这话一出,陆维桢对面前这个小一岁的少年多了几分好感,笑道:“王将军自谦了,虽然有萧将军教导,也是您天资聪颖勤劳刻苦,才能有如今的成绩,我曾多次听殿下与萧将军夸赞您,如今一见果然所言非虚。”
她这一夸,却是让王翕乐脸色愈发红了,这个方才才将两个交横跋扈的小姐气的满脸通红的少年此刻竟然也被陆维桢三言两语惹得害羞不已,不敢看那状若天仙的美貌,只低了头,呆呆道:“也要多谢陆小姐......”
陆维桢被他这模样逗得噗嗤一声笑了,问:“谢我什么?”
“就是那次秋游,我不甘心被将军说才拼命多看了书,后来果然派上了用场,所以多谢陆小姐......”王翕乐不好意思挠挠头,想起自己有事儿找自家将军,才赶紧道:“时候不早了,陆小姐早些回去吧,我去找将军!”说罢连忙转身往回走,陆维桢被他逗得只想笑,还从未见过如此害羞的男子,不过为了王翕乐的面子,还是忍着笑道了谢,吩咐人回去。
王翕乐红着脸埋头走了好几步,到了假山前才停住脚步转头看,宫人抬起肩舆往前走着,王翕乐瞧着肩舆上那个端坐着的消瘦背影,想起方才那两名女子不堪的话,直觉得心疼。他也曾问过萧将军陆小姐的身世,才知她天生残疾,又幼年丧母,自小不得父亲嫡母疼爱,就扔在庄子上,好几次若不是她命大,早就不在人世了,如今好不容易摆脱了陆家,可那个姓对她的影响却始终还在。明明她也是受害者,却偏偏要因那群人渣的行为受人嘲讽。
周锦河与萧无定在假山后,将这一切都瞧在眼里,两人对视一眼,都轻扬了嘴角,彼此心照不宣。两人走出假山之时王翕乐还傻站在那儿,那头的陆维桢早就不见了踪影,连两人靠近都未察觉。萧无定无奈摇了摇头,出声道:“别看了,人影都没了。”
“啊!”王翕乐心里想事想的出神,突然听见自家将军的声音,颇有一种做错坏事被抓包的羞赧,吓得他没忍住惊呼了一声,结果回头一瞧竟然还有周锦河,两人都似笑非笑瞧着他,仿佛才有的那点小心思就被人看穿,吓得他腿一抖差点没站住,结巴道:“参,参见殿下,将军。”
“得了,一月未见怎么还结巴了?”周锦河笑吟吟打趣:“维桢这两年出落得愈发动人了,你瞧呆了也不奇怪。”
王翕乐心里暗暗抽了自己几个巴掌,真是没出息,连人靠近都未发现!还是被殿下和将军瞧见!就盼着将军千万别当笑话说给温姑娘温姑娘再跟他娘说了......
瞧他耳朵都羞得通红低头不答话的模样,萧无定哈哈大笑几声,对周锦河道:“好了殿下,别逗他了,否则您要有许久看不见他了。”说罢敛了笑,问王翕乐:“行了起来吧,何事找我?”
说起正事,王翕乐也顾不得脸还是红的,起身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她道:“哦,您上次吩咐的事儿我办的差不多了,来跟您说一声,顺便瞧瞧您还有没有吩咐。”
“嗯,辛苦了。”萧无定拍了拍他的肩,与周锦河对视一眼,嘴角微扬,转头瞧着王翕乐的眼眸,目光如炬:“丸子,我要你去禁军,可愿意?”
萧无定每次有重要任务吩咐时就是这副模样,王翕乐换上了严肃的模样,道:“若是将军您需要,我自当万死不辞!”
作者有话要说: 嗯后知后觉其他感情线应该出现一点了......
外面下着小雨,两旁的梧桐树也湿漉漉的,在图书馆码字的作者君被瑟瑟寒风吹的腿疼,
不知怎么的几年没感过冒的我还感冒了,委屈巴巴,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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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周锦河虽然能将陆维桢带来行宫, 毕竟因为陆维桢住到公主府也是得了承平帝首肯的, 她再如何也没法儿将摘星阁花魁也带上, 否则指不定如何引人非议, 萧无定就自然更不能带了,不过好在温沅财大气粗, 温府与摘星阁中备着许多冰,断不会委屈了自己。何况还有摘星阁需要搭理, 温沅忙着赚银子给自家师妹准备聘礼, 可不愿来这行宫瞎折腾。如此一来, 京中一应事务都交由温沅帮忙,定期有人两边传递消息, 公主殿下与萧将军就算在行宫中, 对京中事情也一清二楚,例如前些日子禁军中一名三品将领通过谎报花费私吞了国库不少银子,这才让萧将军动了坏心思。
陆骏德翌日一早便赶回了京城, 承平帝钦赐了他金牌以便他自由出入皇宫查案,那金牌他原本也有一块, 后来降职时承平帝又收回了。陆骏德年岁比承平帝还大些, 承平帝想着他一把年纪了, 特意让人给他备了马车送回府,陆骏德端坐在马车之中,手握着那块金牌,感受着熟悉的触感,嘴角微扬。是他的东西, 他总会一样一样拿回来的,这金牌不过是第一小步。
麝香一事并未声张,除了承平帝几人与一众太医,便只有陆骏德与宫中的阮修仪和阿史那吉儿,连其余妃嫔都不知晓,太医诊脉时也只当是日常请平安脉。宫中那群宫人也早早被下了命令不得多说半句,除了几位消息实在灵通的高官,其余朝臣还不知宫中已经起了这么大的风浪。行宫上下仍旧一片祥和安宁,每日政务照常处理,风平浪静,却不知平静的水面底下,暗流涌动。
早朝完毕,承平帝照例在自己宫中用着早膳,还未用完便听见宫人禀告:“陛下,齐大人求见,说有事儿禀报。”
“哦?”承平帝放下手中的玉箸,问:“才下早朝没多久,怎么又来了?宣他进来。”
说罢,他摆了摆手示意人将膳食撤下,接过顾祥海递来的茶杯饮了漱了漱口,再接过锦帕擦了擦嘴角,户部尚书齐明正好小步快趋到他面前立住,行礼道:“臣参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