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沅自小父母早亡,与师父相依为命,心中也是渴望长辈疼爱的,听顾南絮这般说,自然是笑应了,唤了句婶婶。
“可聊完了?”周锦河牵着一脸兴奋的段长宁从外头来,顾南絮一见这模样便知小女儿又玩儿雪去了,笑朝她招了招手,朝周锦河道:“我看沅儿看着喜欢,让她唤我婶婶呢。”
段长宁蹭蹭蹭跑到母妃身边乖乖将双手交过去让她检查,周锦河走近,笑吟吟道:“这倒是,我初次见温姐姐也欢喜得很,若不是萧将军打扰,说不定要彻夜长谈了呢。”
温沅含笑看她,打趣:“是,阿萧常不解风情,误了我与殿下的大好月夜呢。”
“哈哈,正是,不如让她来烤肉赔罪?”说着,周锦河哈哈笑看向顾南絮,解释道:“萧将军烤肉乃是我用过最美味的烤肉了。”
顾南絮早收起了之前的情绪,此刻如同往常一般浅浅笑着,打趣道:“那倒是沾了锦儿的光了,正好我也再看看那萧将军,看是否与我们锦儿相配?”
她们这般打趣,倒是让周锦河理直气壮了,也不害羞,反正都是自家人,理直气壮吩咐了绯儿去请萧将军,一边朝几人道:“正事聊完了,不如尝尝温姐姐泡的茶?我还有珍藏的好茶,就候着温姐姐来呢。”
几人其乐融融往暖阁去,周锦河带着温沅刻意落后几步,轻声问她:“伯母拜托了温姐姐何事?我怎么瞧着她眼眶红红的。”
“前几年长沙王府走水,将先王遗迹都烧了,王妃知我师父有一幅字迹,想看看,恰巧便在殿下书房,王妃睹物思人......”
“原来如此.......”周锦河闻言,喟叹道:“伯母也不易,我瞧着她对人冷淡了许多。”
镇北将军府。萧无定带着王翕乐才从城外军营回府,一开年她便带了王翕乐入军营,他这一年功夫练得不错,萧无定将他放在了新兵营,在里头也算佼佼者,再过几月便打算将他提到身边当亲兵。其一是因着身份问题,到底不能与一般士兵相同,否则她这一年的功夫岂不白费?其二是王翕乐的确聪明,在兵法方面常常一点就透还能举一反三,是个难得的将才。
“将军,绯儿姑娘来了一会儿了。”
萧无定闻言,将马鞭一扔给王翕乐就往大厅去。
“绯儿姑娘怎么来了?可是殿下有事?”
“将军。”绯儿见她,忙起身行礼,微微笑答:“殿下与温姑娘、长沙王妃、郡主都在府上,殿下有些想吃您做的烤肉,便让我来瞧瞧,看您是否得空。”
萧无定闻言一怔,确认道:“长沙王妃与郡主也在?”
“是。”
萧无定未多加思索,便一副歉意模样道:“还请绯儿姑娘替我向殿下道歉,陛下与长沙王昨日说了要两军比武,我得回军营督练,怕是不得空过去,只能改日再为殿下补上了,咳咳。”
“是,绯儿这便回去禀报殿下,将军还请注意身子。”
萧无定摆摆手,淡淡道:“不碍事,许是方才冷风吹着了,绯儿姑娘还请别告诉殿下,惹她担忧。”
“这......绯儿只能答应您不主动提,殿下若是问起了,绯儿万不可撒谎的。”绯儿歉意行了一礼,告辞离去。
萧无定无奈叹了口气,她家殿下倒是教的好侍女。随即他敛了表情,往饭厅去。紧跟在后的王翕乐忙跟上,却是一脸不解:明明今日上午才说了下午是大将军亲自督练的呀,所以将军才带着他回府来着......
“将军,等会儿还去军营?”
“嗯。”萧无定用着膳,冷冷应了一声,让王翕乐不敢多言,赶忙噤声低头扒饭。怎么将军与殿下闹别扭了?
绯儿马不停蹄回了公主府回禀,四人正在暖阁中闲聊着,时不时逗逗段长宁,气氛融洽。周锦河见绯儿来了萧无定却未跟着,开口问:“怎么?她有事?”
“是,萧将军说要准备过几日定北军与承元军的比武,这些日子都要督促练兵,不得空过来,还请殿下恕罪。”
周锦河自不会因这点事儿就跟萧无定生气,只是笑朝顾南絮与段长宁道:“那可惜了,下次有空我再请伯母与宁儿。”
她又转头问绯儿:“这几日去军营老吹着风,她身子怎么样?”
绯儿心中默默跟萧将军道了歉,一五一十道:“我看萧将军还有些咳嗽,想来是路上骑马吹着风的缘故。”
闻言,周锦河微微蹙眉,心中暗恼这人不听话,可又想着她去军营总不好坐马车,一时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只得吩咐墨儿:“墨儿,晚间去将军府给她瞧瞧,开点药。”
烤肉是吃不成了,绯儿忙吩咐了厨房准备午膳,饿着几位主子可是天大的罪过。
顾南絮将两人对话听在耳中,语气轻松平常,莞尔道:“当年你伯父冬日里也常去军营,难免受风,我便做了些围脖面罩手套给他带着,会好许多。”
“好主意!”周锦河眼前一亮,吩咐墨儿:“去找找库房里上好的锦缎与皮毛。”
顾南絮笑看着她吩咐人,与温沅对视一眼,总算放下了心。还好,就算如今她不能正大光明为安儿着想,好在还有温沅,还有锦儿,不论是当年的长安还是如今的无定,周锦河一旦对人上心了,定然是掏心掏肺的好。
用过了午膳,几人便陆陆续续离了雍宁公主府。周锦河下午去了城南,公主府早在天冷起来那会儿便在城南开了粥铺每隔几日为穷苦人家免费施粥,今日正是施粥的日子,周锦河虽是便服,可身边人不慎说漏了嘴被一旁等着施粥的平民听了去,当即便跪地大呼:“多谢公主殿下大恩大德。”一众百姓闻言,见周锦河,纷纷跪地高呼感谢。周锦河在粥铺忙活了好一阵,准备回府时已经是临近晚膳时候了,她在马车上看了看天色,转念一想,吩咐:“去镇北将军府。”不亲眼见见那人总还有些不放心呢。
周锦河对这镇北将军府实在轻车熟路,也没让老管家通报,径直往书房去。下午风便停了,萧无定开了窗透气,自己才从军营回来,将将换下铠甲到书房坐下,捧起一杯热茶轻啜着。只是方才骑马一路带着风,喉头还是有些痒,她忍不住闷咳了几声。周锦河在窗外看着,本是赏心悦目的模样,忽然咳起来让她心中一紧,忙走进去道:“病了还开着窗,你怎么这般不听话呢。”
萧无定惊喜抬起头,见果真是她,起身上前将她牵到身边坐下,吩咐了人拿炭盆关窗户,浅笑道:“不碍事,一点咳嗽而已,过几日自然好了。倒是你,手怎么总是有些凉。”
“我一直便是这样,不冷。”周锦河嗔了她一眼,不满这人将水往自己身上泼。
“我给你暖暖。”说着,她便将公主殿下的纤纤玉手握在手中,满眼温柔,嘴角微扬,问:“这几日做了什么?”
周锦河与她闲话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手与她手已然差不多暖,萧将军却仍握着她的手笑吟吟看着她说话,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这人是故意不撒手的吧?唔,挺暖的,且让她握着吧。周锦河一边想着,一边继续着方才的话题,周遭人早默默退了下去,为这两人腾地方。且不说公主殿下不喜人打扰,便是萧将军那冷冰冰的眸子,就足够让人自觉退下了。
周锦河让墨儿给她把了脉,确认无大碍后才放了心,问:“怎么定北军要与承元军比武?”
“是,昨日大将军与长沙王一同见了陛下,不知怎么说着就要比武了,五日后在定北军大营,所以我这几日都得忙着了。”萧无定眉眼含笑答,又问:“殿下这几日如何?”
“还不就是那般,方才去城南粥铺瞧了瞧,倒是让我想起在临沂的时候了。”
萧无定自然知晓她在想什么,伸手为她敛了敛发丝,浅笑道:“一时半会儿也急不来,好在如今事情都顺利,殿下不必担忧。”
“嗯我知晓。”周锦河忽的想起了什么,抽了一只手出来撑着下巴,问:“比武可用你上场?”
“这......不出意外会。”萧无定颇有些不祥预感。
周锦河似笑非笑盯着她,道:“我去与父皇说,也带我去瞧瞧,你若是再受伤了,呵。”
得了,再伤了怕是公主殿下要“家法伺候”了。萧无定听着这丝毫不加掩饰的威胁,哭笑不得,忙应了是。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作者君心态爆炸没什么想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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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当夜回了府, 周锦河便让墨儿将午间找出的皮毛锦缎拿了出来, 公主殿下时隔好些年竟然要开始做针线活儿, 墨儿一边将找出的料子一一摆好, 一边偷笑朝绯儿吐了吐舌头。
“殿下,您瞧哪匹料子合适些?”
周锦河细细打量了那些布料, 想着萧将军一身玄甲,思忖片刻后, 指着那匹黑色暗纹云锦道:“就这匹吧, 做个面罩, 围脖手套便用白狐皮吧,我记着库中还有一条白狐皮未用过吧?”
“是。”墨儿绯儿应了声, 将其余布料收了起来, 又吩咐人去库房中拿白狐皮。周锦河本想着亲自做,可若自己做时间太长,萧将军又得多冻几日, 还是让墨儿绯儿帮着一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