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谢楚把这话听了进去,天真的以为吃得少有助于修行,从此顿顿只吃半碗饭,能不吃就不吃。这导致他后来足足比祁濯矮了一个头,当然,这是后话。
祁夜打发了三个徒弟,心里想着下午在集市吃馄饨时旁边那桌的谈话。
“再过一个月就是花朝节了,听说这次国师大人也会参加祈福仪式呢!”
“真的吗,国师大人也要来?”
“不知道,不过国师大人能来就太好了!要知道我们卞唐还从未有过如此强大的国师呢!”
......
国师?祁夜躺在床上,脑海里反反复复地出现这两个字。
会是那泾杨真人吗?祁夜这样想着,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有什么地方写的不好,欢迎批评,我会努力的!
☆、血蝶
一个月后,花朝节。
花朝节是卞唐独有的节日,最早是为了庆祝卞唐开国女帝的生辰,后来慢慢变成了祭天祈福的日子。
在这一天,皇帝将带领文武百官登上天都城西的千级白玉阶,在佑国台上祭慰先祖天地,以求卞唐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城中之人,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高门贵人,都可在这一天出行游玩,前往佑国台观看祭天大典,多少才子佳人的美谈也多来源于此。
祁夜再次用了上次那种丹药,利索地换了自以为最好看的衣服,站在铜镜前足足照了小半个时辰,头发扎了三次,青色发带拉得笔直,这才恋恋不舍地从镜子前移开他老人家的尊步。
三个徒弟在外面等了他许久,祁夜一出来就收到了来自大徒弟的冷漠嘲讽:“你别是个镜子投的胎吧,就这么喜欢你的同类?”
祁夜:“小濯你这人真是......唉,在师弟师妹面前给师父留点面子不好吗?”
祁濯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谢楚围着祁夜看了一圈,啧啧称奇:“师父你居然能站起来!”
祁夜:“......”所以我在你心里一直是个废物?
祁夜不跟他计较,也看得跟他解释。他从腕上的青玉镯里取出三本薄薄的书,一人给了一本。黑色的书皮上是三个金色的正楷大字:六界录。
“你们天赋不错,一个月的时间居然就已经练气中期。这本书自己好好看。”
他又拿出三个样式普通的小香囊:“储物袋,自己收好,剑什么的都放在里面,财不外露懂不懂?”
“说得好像你很低调一样。”祁濯默默地在。里编排师父,“就你这身行头就差没在脸上写‘我很有钱快来打劫我’了”
祁夜不知道大徒弟正在心里鄙视他,风骚地一撩额发:“出发!”
花朝节果然热闹非凡,白日里花灯都没有点燃,就这样挂着也是五彩缤纷十分亮丽。
未出阁的小姐们带着面纱出行,青年才俊文人墨客手执折扇,头戴方巾,脊背挺得笔直,步伐稳中带柔,端的是君子如玉,如圭如璧。
跟他们比起来,手提同尘脚步轻快时不时还对过往的年轻姑娘吹个口哨递个眼神的祁夜简直是“耻辱”。
小姑娘被他逗红了脸,文人公子们纷纷露出隐晦的不屑神色。
祁濯终于看不下去了,他拉住祁夜的肩:“我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说完,又瞪了跃跃欲试学祁夜的动作的谢楚一眼。
谢楚立马就老实了,这一个月来他们相互之间也比试过几次,他着实领教到了大师兄的厉害。
打不过,骂不过,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了。
祁夜看着谢楚没出息那样儿,不由得叹息了一声。“现在的孩子越来越欺软怕硬了,”他想。
靠近佑国台,人群越来越拥挤,祁夜带着三徒弟钻缝挤了进去。
人群中一道白色身影极为醒目——至少在祁夜的眼里是这样,他有片刻的失神,一颗心渐渐凉了下来,又有说不清的情绪在涌动。
那人隔着老远对上了祁夜的眼睛,目光幽深仿佛穿越万丈红尘。
喧嚣的人群中,议论声却丝毫影响不到祁夜,那一刻,他什么都听不见一般,死死地盯着那个白色身影。
原来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打碎他自以为是的悠然。
那道身影很快消失,祁夜强迫自己回神。
皇室护卫围成一圈,挡住拥挤的人群,卞唐女帝携太子在佑国台上挥着剑跳祭天舞,皇室贵族文武百官皆盛装华服,仰着头露出恭敬的神色观看祭天剑舞。
祁夜左看右看,也没看见类似国师的人物,问了问旁边一个神情激动的男子:“不是说国师会参加吗?”
男子瞥了他一眼:“公子您是外地的吧,国师要等陛下和太子殿下跳完祭天剑舞之后才会出来呢!”
“这样啊。”祁夜随口应道。
男子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他们的国师,神色间皆是崇敬之情:“国师大人来到卞唐已经二十余年,容貌不改,据说修为极高,那可要得道成仙之人,愿意来我们卞唐实乃我朝之幸!”
“修为极高要得道成仙?”祁夜心想,“那要问我答不答应。”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在迎合这激动的崇拜者:“真的吗,真期待看到国师大人的风采呢。”
心里却在想:“呵呵无知凡人,修士保持容颜不改易如反掌,待小爷今日便收了这魔修妖道!”
人群突然一阵骚动,祁夜顺着周围人的视线看去,佑国台上凭空出现一个白袍男子。以他修士的眼力,清楚地看见那人的左眼下有一个铜钱大小的血色蝴蝶胎记。
血蝶的纹理分外清晰,妖艳诡异到近乎恐怖的颜色。
祁夜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周围的百姓连同文武百官浩浩荡荡地跪下,高呼“国师大人”。
祁夜用灵力将三个徒弟连同自己隐匿起来,遥遥地对上泾杨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有轻蔑的嘲笑,有大事将成的得意洋洋。
“不对。”祁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展开浩瀚的神识,将在场之人仔仔细细地扫了一遍,却没有发现卞唐执法堂的人。
怎么可能?他想。
修仙界的执法堂会在人间诸国设立分堂,方便管理入世的修士。
卞唐的花朝节他又不是没参加过,为了防止邪道趁机作乱为祸世间,卞唐执法堂的人都会在各个重要地点镇守,尤其是佑国台上。
可是他的神识已经笼罩了整个天都城,连卞唐执法堂的影子都没看到。
上次他来天都城还是一百年前,不至于这么短的时间里卞唐执法堂就销声匿迹。
“不对劲,我们先走。”祁夜低声道,踩着人群中的空隙快步离去。
谢楚不明所以地看着师兄师姐,祁濯和盛扶妆飞快地对视一眼,“走!”
然后一人拉起谢楚的一只胳膊,跟着祁夜走了。
等回到了宅院,谢楚才回过神来,问祁夜:“师父,发生什么事了?”
“没怎么,你们三个今天晚上在家里看书,那本‘六界录’好好看,回来我考你们。”
“师父!”祁濯叫住马上要出门的祁夜,祁夜回头看着他。
只见祁濯用一种鱼刺卡喉咙里的表情艰难地道:“一切小心。”
祁夜:“......”这关心来得猝不及防,他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不过风度还是要有的,祁夜灿烂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放心吧,你师父我鸡毛蒜皮无所不知,逗猫遛狗无所不能,怎么可能有危险?”
祁濯:“......”你别笑了,我想打你。
不过他还是送着祁夜出了门,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他的直觉,是对的。
祁夜一路隐藏着气息,潜进了皇宫西苑的执法堂。
天色已暗,白日里富丽堂皇的宫院在阴沉的天色下无端有些森冷,琉璃瓦片闪着寒光,让人脊背发寒。若是换做个胆子小的,恐怕已经吓得回家找娘亲了。
不过换了祁夜,估计皇宫里的鬼魂要被他吓得回去找阎王。
他在执法堂前停了下来,看着没有半丝光亮的房间轻轻蹙眉。
“怎么,知道我要来准备装鬼吓我?”祁夜嘴上调侃,心里确是一阵波浪翻涌。
卞唐执法堂十二个时辰全天监管天都城,天色都这样阴暗了,绝对不可能还不点烛。
况且他并未刻意隐藏气息,别说执法堂了,恐怕在他踏入天都城时连泾杨都知道了,执法堂不可能不知道。
那为什么那家伙不来找他?以前每次来天都城那家伙总是第一时间来找他喝酒的。
他轻轻推开了门,烛火突然亮起,整个房间灯火通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背对着他负手而立。
老者回过头来,神色中难掩疲倦,对祁夜笑了笑:“您终于来了。”
祁夜大步走到凳子边坐下,翘起二郎腿,“怎么,对付不了那个国师?我又没遮遮掩掩,按理说一进天都城你就应该知道,怎么那时不来找我,非要等到花朝节我自己发现不对劲。”
祁夜换了条腿翘着:“你就不想想,万一我懒得多管闲事,天都城怎么办吗?”他神色傲慢,眼角眉梢皆是矜贵之气,一脸“我不想多管闲事我只想游山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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