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看来这罚似乎还是个美差,于是便在口头上将孟氏父子贬的过分以解嫉妒之心。
果真看戏者最无情,似乎从不曾与他们有关的人到了他们那便会被碎叨的下流不堪入目。
第七章
绿拂碧了冬扉上的绿腾,它缠绵的筋骨柔却韧地缠了那扇冬扉不知多少春秋,再次的新绿昭示着新夏的又一翻温情缠缱的到来。
孟然的伤养了一个春,荼蘼尽时他才可以下地。孟洛山那一顿鞭子险些要了他的命,阿正在他被逐出后在父亲面前为他求情,也被赶了出来,所以他在猎门养伤时也是由阿正来照顾的。阿正在见到自家主子的伤口时也是吓了一跳,只是带着心疼直骂孟洛山心狠,伤口上的死皮烂肉是必须要去除的,而这也由常年处理惯伤口的猎门门主来代劳了,这刓肉之痛可是毫不亚于刮骨,尽管猎门门主已经非常小心可孟然毕竟只是个十二岁的少年。
可这个少年在猎门门主为他处理伤口时却一声不吭,既不喊疼也不哭闹只是咬着牙白着脸秀气的额上全是豆大的汗粒。
阿正和猎门门主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孟然是个好孩子心地好也没什么坏心眼,他们都拿他当家人一样。
阿正直在边上说着主子你喊疼吧,别忍着!
可孟然宁愿忍着疼直到昏厥也不愿喊一声疼,阿正和猎门门主既心疼又无奈。
最后伤口处理好了他们才发现自家主子已经把下唇咬的血肉模糊而血却没被一旁的阿正发现竟是孟然将其全数吞入口中。
新夏里的风没有冬日里的凛冽如刃倒更像是羽扇拂一样温柔,孟然坐在猎门门主山中的小院里,猎门也有像样的府邸既便门主不一定住那也会有人负责看守,那是父亲在任时今造的方便召集。
可这猎门门主和夫人就是住不惯也就自己又回来住了,也是鸟雀恋林是本真之性。孟然本也喜欢这山林在猎门门主夫妇提出带他回去好静养时他拒绝了。
阿正走了进来见主子坐在那儿不说话只是看着那青翠山林出神也就停在了不远处,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可如今四门有欲乱之势……
孟然感觉到了有人来,侧头见是阿正,“阿正,有事?”孟然面上淡然并没有阿正想象中的愁大苦深,这倒让阿正放心了不少,这才应该是他真正的主子。
“是。”阿正走近了些,“主子,自你……自四门独立出来这四门就开始蠢蠢欲动了。”阿正想到提起逐门之事会刺伤主子立马便改了口。
“哦?他们还真不把我放眼里呢?”孟然似乎并没有在意逐门之事一般淡淡道,阿正一怔,主子自从被孟家逐出就再未与旁人说过一句话,他还以为主子被打击的一厥不振了,但现在他觉感觉这个任性的少年似乎已经在长大了,他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悲了。
“主子意欲何为?”阿正也肃了容色,阿正在孟洛山身边长大游走各门,胆识自也出色。如今既认定孟然是主子那定然为他赴汤蹈火。何况他可以感觉到这个小主子他日定然会出色于他的父亲。
“娼门酆九娘,算门沈回斋,盗门徐疏影,还有几人可用?”孟然独独未说猎门门主朱丘。
“沈回斋,徐疏影倒还没动作,只是门下有欲乱之人。酆九娘倒早沉不住气了,已经公然宣独,其实这四门本是孟家产业延伸虽只占少部分。这虽不是明面上的可这暗地里的实力已经及得上五分之一个封家了。而这四门每月进盈都要上与孟家五成还要一同交上帐目,可如今已是月未娼门已经不交帐目了。”阿正说的这些也只有孟洛山与四门之间心知肚明,如今这四门换了主子,他自然也该将这些告诉孟然。
“嗯,娼门是明面上的,可这沈回斋和徐疏影是隔岸观火想看鹤蚌相争于旁得利。”
“那主子打算?”
“娼门内可有不满酆九娘者?”酆九娘向来手段狠厉脾气古怪又刚愎自负,门下不满者当是大有人在。
“有。”阿正在心中暗道难道主子是打算让内门之人推倒酆九娘?可这不还是养虎为患?
“你自猎门中抽可信之人将这些人召集来。再寻个戏班来。”
“是。”阿正马上便懵了,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主子这是,要听戏?
“将这些女子凑成个戏班子,我这个没用的小少爷想请这些人看场大戏。”阿正更懵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些女子由我亲自来训,你朱丘将门中可信者抽调出来安排有到时候戏开场后他们的埋伏点。这段时间里不要让他们一个人外出走漏任何风声,若有违者门规以惩。”阿正怔了怔马上便懂了,主子这是要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把我弄戏班子的风声弄大些,到时候那几门之人也好来不是。”阿正暗叹主子的精明应声而去。
阿正果真办事麻利很快便召了八名女子,虽为妓子可那此笙歌舞乐可是最不差的,学起戏来也足触类旁通,这被逐出门的孟小少爷开始游戏戏子伶人间的消息也如同疫病爆发一般在这一方传了开来,以最快的速度成了人们茶前饭后你言我语间的谈资。
四门中人皆听到这消息,皆嘲讽唾骂。
市井间的碎嘴妇人那说的更是有板有眼,就跟她都去那小少年跟前好好的看人家如何唱了一番戏一般。
“唉,听没听说那兔儿爷还和那些个戏子唱起戏来了。”自孟家小少爷囚禁封家小少爷的消息传出也就伴随着骂孟家小少爷为兔儿爷(也就是断袖,龙阳之好)的。
“啧,这风声这么大能不知道么,亏他爹还给了四门的权力,也不知道那孟家祖上造了什么孽业。”这人口狠毒毫不亚于虎口,这都咒起人家祖宗了。
那边看戏的普通人倒是口头上乐够了,这边酆九娘已经气坏了。“砰――”酆九娘将上好的黄梨木桌拍的生响,擦的精致的官粉也气的似乎可以从她的脸上抖掉下来。
这小少爷竟用自毁名声来挑衅她,虽说男人不重名可这个小少爷也直够孩子气的竟用这么幼稚的方法来挑衅她。
哼!她酆九娘倒要看看这小兔儿爷能掀起什么风浪。红艳丰润的唇抿起一个嘲讽的笑。
第八章
“明灭蟾光,金风里,鼓角凄凉。忆自从征入战场,不知历尽几星霜。何年遂得还乡愿,兵气消为日月光……”咿呀软腔靡音来似乎把人的魂都要给唱出来一般。
孟然坐在戏台下看着,一身月白长袍,乍看也是个美人。
那戏台上本来也不是深闺娇女,虽只是少年却也不忘尽数拿出妖媚勾人的姿态,然而见少年清澈的眸子中并无浊银(这个字为敏感字以此代之)之意,也就在心中生出嘲讽来,传言诚不欺人也。
“好了。”孟然冷声令那几人停下,那几名女子也忙从戏台上下来似是十分敬畏地听命。
“我们只要忠心之人,对于不忠者我倒对她心的样子很感兴趣,我不希望你们中的哪一个的心出现在我面前。”阿正上前一一扫过八女,八女显然身形一怔对这个主子也生了畏敬。
“你们都是酆九娘的悖逆,就有资格代替她,你们谁可以提得她的首级来见我她就是下一任娼门门主,你们既是娼门之人身手自不会差我想你们也可以做到吧。”孟然语气平淡却让几个女子听的背脊发凉,这是先兵后礼。
不过她们既敢来就是做了赌上一条命的打算,若不成功不过背后皆为狼虎一死罢了,可若成功便不用再忍受酆九娘的狠厉手段不用战战兢兢的活着,从小到大死了多少姐妹?她们十在无法忍受,恨和怨让她变的犹如黑夜里索命的厉鬼般可怕。
阿正本以为生性善良的主子是狠不下心来做这种狠厉的事,所以近日这种事都是他在做,可他发现自己又低估了主子。
主子也不是逆来顺受之人,这些人的确太过欺人太甚,近月主子遇到的刺杀也不下七次了,加之娼门对孟家手下产业的大肆打击,主子狠厉也不过被逼罢了。
经过几月的探查,酆九娘都未有得到孟然有其他什么动作的消息。
探子才退下身去酆九娘便半瞌着眼纤细的手指轻盈拿着个玉杯,指腹在玉杯上反复摩挲着如同她九曲交叠的城府般反复捉摸着孟然到底想干什么?
可她从首至尾细细的把每个细节都深究了数遍仍是没有任何破绽,莫不是自己太高估这个小少爷了?
也是一个孩子还是个贪恋玩乐声色的主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啍,早知道找个借口做了他自己不就可从取而代之了吗?
呵呵,沈回斋徐疏影和朱丘这几个没用的东西也只有眼红的份。
只是这个借口……
“门主,孟门主有帖邀您去听戏。”红锦走进来递上一个拜帖,酆九娘嘴角扯起了一个得意的笑。
“只邀我娼门?”这小少爷这是要挑衅她,这可是他送上门的。
“四门皆邀了。”红绵才十四岁胆子自是小的便怯怯回着,往日这事都是她的箔玉姐姐做的,可如今箔玉已然叛变。
“嗯,你下去安排些人手事先去那戏楼子里探探若有伏给我解决了,若没有?正合我意呢?让他们给我埋伏好我下令后就给我把那小少爷杀了,制住那几个门主,今日我就是这四门门主。至于那几个骚蹄子?给我留下来,我院里的刑具都快闲废了。”酆九娘的话让红锦身子抖了抖,酆九娘院中的那些刑具几乎月月浸血,不知道多少稍不顺她意的姐妹死在那了。如花的玉颜一夜凋却作死尸任谁都会胆寒骇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