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窈窕淑女,伊人好逑 完结+番外 (若花辞树)
洵晏的指腹温软,上面一圈圈的指纹划过,脊背上激起痒痒的颤栗,还带着伤口处的些微刺痛。田夕微微摇头,以示不再疼了,一袭绯红色的亲王妃便服,让她更显娇弱。洵晏不知为何,有些恍然,这些日子,她冷落她,却无时无刻不在想她。现在一扫前嫌,重新恩爱了,但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没着处,像是缺了一块。
“晏?”田夕见她走起神,轻轻唤了一句。洵晏回神,勾起唇角浅浅一笑,对着她的红唇毫无预兆的吻下。
“唔~”田夕皱眉想要挣扎,却被紧紧的固在怀里。洵晏灵活的舌头柔柔的扫过她的双唇,扫过伤口,带来细细麻麻的刺激,田夕抵着她的肩膀,推拒的动作停下,余光中有一队下人经过,见她二人如此,慌忙的低头快步走开,田夕的脸上羞得如火烧一般,直红到耳根处。
那在口边唇上的舌头也不再安分,直往口中探入,夺取她的美好。田夕微眯起眼,身子软弱的靠到洵晏身上,任她肆虐。
等到洵晏终于放开她,田夕低头埋到她的肩窝里,不敢把脸露出来。洵晏爱刹了她这娇羞的模样,顺势单手将她抱进怀里。
时节暖和,杏花雨中带着草木清新之气,在这天地间弥漫开来,路边的粉玉兰一朵朵粉嫩绽放,田夕轻缓呼吸,吐息间,洵晏身上淡淡的清香带入鼻间,平添了诗情画意。
当洵晏陪着田夕回到梧桐居时已是傍晚迟暮。
用过晚膳,洵晏陪着她躺在软软的白虎皮上,执了本诗册一起细读。外边雨声依旧,打在树上,屋顶,草地,发出不同的声响。
只可惜,今年院中海棠盛开之期是错过了。
诗册里一句句关于爱情的美妙诗句在二人眼里显得尤为珍贵。
“晏。”田夕靠在她的臂膀上,突然抬头唤了声。洵晏的目光依旧在书上,随意的应了声:“嗯?”
等了许久,不见她说话,洵晏放下书册,就见田夕像只慵懒的小猫咪,带着矜持的气色,倚着她的身子闭上眼睡着了。洵晏微微一笑,用劲抱起她,稍显吃力的把她抱到榻上,拉过棉被盖好。
已有近半年未与她同枕共眠,她先睡着了也好,否则,只怕又是羞涩脸红。除去外衣,只留内衫,躺倒她身边,洵晏伸手抱她,手无意间就触到了她的小腹。
早就想问,天潮地湿,那道伤疤是不是又胀痛了?却因那疙瘩,就一直卡在喉咙问不出口,也不甘心去问。
那道伤疤是她以性命爱别人的证明啊。洵晏知道自己有多爱她,更明白此生此世除了田夕,她再也无法对她人动心,正因爱之深,当面对那些欺瞒时就失了理智,她不能忍受的是田夕的心里是别人,她更不能忍受她引以为豪的爱意不过是她用来保护乐淑的工具。
“夕儿。”洵晏低头在她白皙光洁的额上印下一吻,手掌探进她的里衣,在那伤疤上轻轻的揉着:“你愿用一世证明会爱我,我也将用一世证明能与你相配的,只有我。”
时光荏苒,世事无常,多年后,洵晏常回想这段光景,有时也扪心自问,若是能窥知未来,这一切是否会有不同?
寝到半夜,小德子突然在门口叩门。
田夕先清醒过来,唤醒洵晏。
洵晏揉了揉还不十分清醒的双眼,随手披了件外衣隔着门问:“何事?”
小德子马上回道:“十四爷府上派人来传话,请王爷立马去一趟。”洵晏微微皱一皱眉,当即吩咐道:“备马。”
回身时,田夕只穿着杏色的里衣,已取来要穿的的衣物,叮嘱道:“太夜了,办完事就宿在十四弟那别来回赶了,明日还要上朝的。”
“晓得了。你也好好歇息,明早可以起晚点。”洵晏披上藏青色的羽绒披风,让她躺回榻上,按了按被角,赶着出门去。
若非要事,十四弟不会这时来扰她清梦。
到了安郡王府,十四皇子的贴身内侍在府门外候着,见到她忙打了个千,恭敬道:“七爷来了,我家王爷在书房等着呢。”
“七哥。”十四皇子见她进来,走上前,同时向房里伺候的下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个丫鬟小厮退了下去,不多时,房中只剩下他二人。
“何事如此紧要?”洵晏接下披风,问了句。
十四皇子将她引到桌边,桌上放置了幅画,十四皇子指着画上人物道:“七哥,你看。”洵晏细细的看了片刻,眼神倏然阴沉,浮现出几分算计。
两日后便是万寿节,庆熙帝五十二岁大寿,因着不是逢十的大生辰,淝河水患国库吃紧,皇帝便下旨在太液殿开了家宴,小小庆贺,不需大肆张扬。
诸位皇子皆搜尽脑汁上前说了吉祥话,皇帝看这满殿皇子皇孙,心里不免生出几分儿孙绕膝的天伦欢乐。
洵晏抱着泽纾,喂他喝了些羹食,也与田夕交谈言笑,安详无争。家宴进行到一半,礼亲王世子泽绪上前跪下,笑着呈上一细长的翠竹色锦盒,叩首道:“父王远在狄城,日日心念皇祖父身子安康,遣人快马送来亲手画就的庆熙大帝相一幅,叩请皇祖父御览。”
“你父王,有心了。”皇帝淡淡一笑,挥手示意杨庆林呈上。
打开锦盒,取出画卷展开。
画中庆熙大帝头戴翼善冠,黑鬓发,长髯须,身着窄袖龙袍,龙袍上前后及两肩绣有金蟠龙纹样,腰间束玉带,长目远视,双手持带,脚穿革靴而立,英姿勃发。
如今皇帝龙体时常欠安,见了这幅画中那雄姿勃勃之象,不由想起年轻时的文采风流,英雄华采,便生出几分高兴,刚想夸赞,突然变了脸色,大步走近扯过画卷狠狠掼在地上,寒声怒斥:“逆子!”
众人皆不知发生了,只知道迅速离席下跪,口呼:“皇上息怒。”
十皇子耐不住,八皇子想拉他已来不及,他微微抬头,大着胆子问了句:“这画是四哥亲手画的,何处有不妥?”
“这画是老四亲手画的,你先见过?敢在朕跟前出头?”皇帝沉声怒道,眼中几乎要迸出火来,十皇子忙磕头请罪:“臣儿没见过,臣儿不敢,只是父皇龙颜大怒,臣儿忧心父皇身子。”
皇帝冷哼一声,殿中气氛紧张到了极致,杨庆林小心的上前瞧了一眼,只见那龙袍上的五爪金龙,每条都缺了一爪,成了四爪,此乃大不敬之罪!他陪笑着道:“四爷怕是过于思念皇上,无心之过。”
“弗如说是思念京城,思念皇位吧!”皇帝脸色沉下来,众人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个。泽绪已是瘫软无力,睁着双眼,犹如死鱼一般。
此时谁也不敢去求情触这个霉头,八皇子张了张口,总归没说出来,来日方长,此时再惹怒父皇,难保不会被牵连。九皇子向前跪走两步,求道:“父皇明察,这幅画从狄城送来,半路保不准被谁做了手脚。四哥是绝不敢犯上不敬的。”
十四皇子也上前道:“这画既是四哥亲手画就,不如让画师验验画风,万不能冤枉了四哥。”
画风字迹虽难模仿却不是不能造假,九皇子刚欲出口反驳,皇帝便沉声道:“宣画师。”八皇子败落的闭上眼,心知这是设计好了的,就如当年设计好了让老七被二哥的案子牵连一样,只能怪四哥太过心急,画提早了三日送入京城交由专出精品的第五商行的装裱店装裱。
画师仔细鉴定后,更加落实这是四皇子的笔风无疑。
“夺,皇四子即墨洵晋亲王爵,召回京城,闭门思过。”皇帝沉声说完,便甩袖离去。
诸人从地上站起,洵晏与十四皇子隐晦的交换了个眼神。虽未除宗籍,亦不下狱,但众人皆知,四皇子经此一遭,已经没了储位的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正文 第四十三章
这一场大变故来得毫无征兆。等皇帝圣驾离去,边围的宗室亲贵如恍然般猛然意识到四皇子这是失了圣心,再没了皇位的可能。
这幅画卷上的四爪龙袍是否是四皇子所为,诸人皆犹疑不定,但皇上既下了圣旨斥责,这事就成了定局。是或不是,四皇子都得顶了这责罚。
洵晏与几个皇子一道出了太液殿,打道回府。田夕今晚说话极少,只是随在洵晏身旁,照料着泽纾。诸人经此一惊,也都没了相互客套道别的兴致,草草间拱一拱手便上了马车,皆尽早回府去了。
宝亲王府的车驾早在宫门口候着,见她们出来,驾车的奴才撩起车帘,让她三人坐进去。方坐稳,车外传来驾车的的一声短促的吆喝,车轱辘轴平稳的转动,马车向王府驶去。
泽纾还只四岁,就见识了这样威严动魄的场合,在殿上时一直乖乖的倚在田夕边上,不声不响的,此时倒是显出几分后怕,他的小脸苍白苍白的,坐在田夕与洵晏之间,抬起脑袋看向洵晏问:“父王,皇祖父要把四皇伯关起来么?”
洵晏想了想,转眼瞥向田夕,田夕一双温柔的杏目中有着关怀的担忧,对着洵晏暗暗点头。她知道,泽纾是洵晏唯一的继承人,将来不论是君临天下抑或阶下之囚,泽纾都将步洵晏之路,逃不掉,走不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