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班青目瞪口呆的就看着娘子红了眼眶。
官兵的言外之意,班青也听懂几分,不由得有点生气:“娘子,没那回事,无论你什么样,在我心里都是最美的人。”
翠花紧紧拉住班青的手:“相公,你这话是真心的吗?”
班青心头一热:“去哪儿能找到对我这么好的娘子?女红好,做饭香,还心疼我。”
那官兵倒是有些感慨:“我家婆娘也是长得一般,做得一手好饭,是心里头也是有我。小兄弟你年轻,倒是比我当年想的明白……行了,你们小夫妻过吧。”
他们过关,倒是比别人过得都快。
班青还紧紧搂着仲聆的肩膀,以为仲聆真的有些伤心了,连自己向往已久的皇都风景,一时都来不及看:“娘子,无论你什么样我都喜欢,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看的。”
“所以不是因为我的脸,才喜欢我?”
“当然是因为喜欢你的人!”
在船上被折腾了一溜的班青,毫不犹豫的给出了标准答案。
仲聆满意了。
紧接着,仲聆装着没见过世面的村姑,不放开班青一步,这样的依赖,让班青心里也暖洋洋的。
“娘子,咱们接下来往哪个方向去?”
仲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有一种被人盯上的感觉。
他声若蚊蝇:“全凭相公做主。”
班青不疑有他:“那我随便选一条路走了,咱俩逛逛玩玩。”
仲聆一脸小媳妇模样:“依相公的。”
那道视线离开了。
仲聆走出挺远,才回头看向刚才自己站的方位。
那附近多是高楼。仲聆回头扫了一眼,不想引起注意,很快就转过头来。
班青:“怎么了?”
“你感受到了吗?刚才有一个高手。”
班青茫然道:“有么?我光顾着看皇城了。”
仲聆莞尔:“没事,那咱们接着走吧。”
他们顺着班青指的街道走了一段,仲聆拽着他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班青:“娘子,你要走这边吗?好的没有问题。”
皇都和元港城不太一样,这边的繁华里,有一种经年累月沉淀的东西在其中,厚重的历史感扑面而来。
班青目不暇接:“哇,这家店是卖什么的?人好多啊。”
仲聆瞥了一眼:“这家店吗?”
他看了看,在班青耳边说:“这店的东西看着好,但其实没什么意思,开在这里,就是来忽悠外地人的,所以生意一直不错。”
外地人班青:“娘子,你懂的真多。”
他却没想到仲聆接下来说:“这家店是我开的,东西虽然都是忽悠人的,但还是挣了不少钱。”
班青:“!”
他的一句“娘子真厉害”还没夸出口,仲聆已经带着他往里走:“看到了吗?这一条街上,除了那家杂货店,和东面的餐馆不是我的,剩下的店铺,地契都在我手里。”
班青:“……”
他彻底没脾气的被仲聆拉着走。
仲聆转过一条街:“这边的店,也是我的。”
“这条街,有三家店铺是我们的。”
班青已经麻木了:“你就说那个不是你的吧。”
仲聆笑了:“往皇宫的方向走,我和我哥就没什么地了。那边的店,多是几十年、上百年的老店,我们不太好拿下来,只有港口这边都是新建的,小十年前,我哥买了不少,现在发财了。
仲聆带着班青,兜兜绕绕,竟然到了一条民居的巷子。
“到了这边,我们其实不用住客栈。”
仲聆看了看周围无人,飞身翻入院内,从里面把门打开了。
这是一个很小的院子,仲聆给班青指了一个房间:“你先休息一会,换身衣服,我给你烧点水,擦擦身体。”
班青疑惑道:“现在吗?”
仲聆瞥了眼班青下面。
班青终于懂了,面红耳赤的乖乖听着娘子的话,去换衣服了。
等班青擦拭完,换好衣服出来后,他发现娘子也换了套衣服,脸上五官没变,却拾掇的比之前好看了。
仲聆看了他一眼:“既然带你来皇都,就要吃好玩好,不想亏着你。”
他换了打扮后,看起来不像村姑了,至少像是城里人了。
然后仲聆拿出了一沓户籍文牒,挑了一会:“找到了,就是这个。”
班青凑过去看。
依然是“刘翠花”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班青:“……这和以前的有区别吗?”
仲聆含蓄的表示:“这起码是城里的身份,比之前那个好一点。”
班青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表示娘子开心就好。
稍作梳洗后,两人继续出发。
仲聆还是翠花的打扮,但班青已经开始有点适应了,他能在仲聆的脸上,隔着一层障眼物,看出仲聆真正的神色了。
“仲聆,咱们接下来去哪里?”
仲聆显是早就打算好了:“我们随便转转玩玩,今天不用特地去做些什么。”
班青被皇城迷了眼,四处新奇的看个不停。所以他也没发现仲聆只是看上去轻松,心里还是在想事。
他们往皇城中心走。
皇宫巍峨的城墙,已能隐约看到。
他们路过了皇都的兰善堂。
两人正好走渴了,在斜对面的一家茶馆里,点了茶稍作休息。
班青点评道:“这下兰善堂可真气派,比元港城那家大多了。”
仲聆点头:“这家兰善堂,可是大江南北的总店,又是在天子脚下,自然气派不一般。”
班青还惦记着仲聆没问出来的那两味药:“等咱们喝了茶,进去打听打听,问问小池大夫在不在,也替老计给他问声好。”
兰善堂人来人往,生意非常热闹。
但是他们坐的这一会,却看到兰善堂里出来了三四个大夫,提着药箱,带着小童,结伴一起要去什么地方的样子。
仲聆便叫小二来添茶水,顺便给了赏钱,打探了一下:“这位小二哥,兰善堂的大夫们,这是要往哪里去?”
得了赏钱的小二格外殷勤:“您是江北刚过来的客人吧?皇都里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关丞相的夫人病得厉害,关丞相现在正在征集城里所有的大夫,去给他夫人看病。”
这小二哥显然很清楚皇城发生的事:“皇宫都派去好几个太医了,都没治好,可给关丞相急坏了,说只要能治好丞相夫人,关丞相定有重赏。”
仲聆若有所思:“这位关夫人是什么时候病的?”
“就是去年冬天的时候吧,关家嫡女不是要嫁进皇宫做贵妃吗?结果没嫁进来,就说关小姐得了急病死了,从那时候起,关夫人就病了。”
“可是这事依我说,关夫人那是心病,药是治不好的。”
小二哥回答完,又去别桌忙活了。
说说关家,就连班青也沉默了。
他当年抢回来的,不就是要去皇宫做贵妃的关小姐吗?
但掀开盖头后,却是仲聆。
班青看着仲聆,仲聆明白了他的疑问,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此事说来话长,有机会再和你细说,真正的关小姐嫁给了我哥……等一下,你突然这么开心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皇城几日游中,班青保持了沉默,并在回村后清点起全部家当,估算着带着嫁妆嫁入房家的可能。
第75章
喝过茶,他们两人去了对面的兰善堂,打听小池大夫的行踪。
兰善堂的人告诉他们,小池大夫前些日子确实来了,但他最近离开了皇都,四方云□□医,不知所踪。
这一趟无功而返。
仲聆和班青继续随便逛,仲聆买了些初夏新下的新鲜瓜果,拿一个篮子装着,提在手里。
他们甚至去了皇宫前的大街转了一圈。
在太阳西下前,远处一行骑兵接近。
敢在皇都主街骑马奔驰的,必然不是寻常人。仲聆拉着班青靠边站,抬头看了一眼带头的人是谁。
然后他看到了穿着一身铠甲的步庞小将军。
步庞是北沐朝最年轻的将军,浓眉大眼的模样,在以张窝囊为代表的一众将军中,已经算得上是很可以的了,他此时穿着一身将军盔甲,骑着良驹,倒有几分气场。
他策马奔过主街时,抬眼正和仲聆对上。
仲聆低头,然而步庞已经看清了他身边站着的班青。
不胖和班青见过两次。
第一次他身受重伤,是班青和仲聆将他从村里拉到元港城医治的,不胖在昏迷中短暂清醒过,见过班青的模样。
第二次是他入春后去江北,在仲聆身边,见了班青第二面。
他两人从没说过一句话,这一眼,却足以让不胖停在街中央。
被发现了吗?
班青也认出了不胖,心扑通扑通的跳。
步庞没有下马,他只是骑着马走到他们身边,居高临下的问:“何处人氏?”
班青回答:“江北人,带着娘子过来玩的。”
步庞命令道:“这是你娘子?……抬头。”
仲聆顶着翠花的脸,抬起头。
不胖似乎是有些失望:“之前你跟着的那位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