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心中有了计量,便避着众人,拉着冉深道:“十一殿下,以后德妃娘娘便是你的母妃了。娘娘位份高,又得皇上皇上宠爱,能抚养你,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你到了昭阳宫里,可一定要听娘娘的话。”
“我肯定听话。”冉深点了点头。
“这平日里我都是掏心掏肺的对你,你也是知道的。娘娘若是问你,可有吃什么苦,受了什么罪,以前过的好不好。你就要说,嬷嬷们对我可好了,她们做事尽心的很。殿下,你记住了么?”李嬷嬷半是哄骗半是威胁的问。
“我记住了。”
“好,殿下记住了就好。你可要记牢了,娘娘可不喜欢记不住话的孩子。你若是被娘娘厌恶,以后在宫里可没什么好果子吃。”李嬷嬷说完,无声的笑了。
傍晚,昭阳宫便派了人过来迎接接十一皇子。
紫玉差事正忙,德妃便指了绿如过来。
经过太医一个月的调理,冉深凹下去的脸颊又鼓了出来。身上的衣服看着暖暖和和,看起来新的很。
绿如的性子的性子比紫玉活泼些,向来喜欢小孩,见了十一皇子,便愈加喜欢。
“殿下,奴婢是绿如,德妃娘娘的贴身宫女,现在接您去昭阳宫。”绿如弓着腰,视线与冉深平齐,“娘娘在宫里盼着您呢。”
“那我们走吧,别让德妃娘娘等急了。”
绿如牵过他的手,道:“以后别叫德妃娘娘了,以后见了她,要叫母妃。”
“母妃人好吗?”冉深抬起头问。
他身边的嬷嬷们都不喜欢他,说自己克她们。
“娘娘人很好,殿下您放心吧。”绿如眯着眼笑道。
“母妃不怕我克她吗?”
冉深此话一出,周围几个人身子都颤了颤。李嬷嬷赶紧褶着脸陪笑道,“皇子年幼,别人说什么他便听什么。这都是些无心的话,姑娘可不要放在心上。”
绿如心里冷笑。
“确实,皇子殿下尚不能辨事,别人说什么他学什么。”绿如话锋一转,“若不是你们这起子贱奴在殿下面前说了什么,他又何曾知道这些。李嬷嬷,在宫里嘴碎可要不得呀!”
“绿如姑娘冤枉,这些可不是我们说的,指不定是皇子在哪儿听的,不能赖到我们身上啊。”李嬷嬷连连叫屈,其余四人也跟着喊冤。
“皇子卧床多日,还能跑哪去听这些混账话!你们这些偷奸耍滑,欺上瞒下的奴才,昭阳宫里可容不得你们。来人,将这些奴才都压到宫役局去,伺候不来皇子殿下,粗活总是做的来吧。”绿如喝道,“至于李嬷嬷,便出宫回府吧。这宫里,可养不起您这样的大佛。”
皇子们的乳母,多是从民间挑选而来。奶水充足不说,还要品行端正。入宫给皇子做奶娘,可是一份荣耀,惠及一生。这般品行不端的奶娘能被选入宫,八成是当初宫人随意挑了个糊弄许宝林。
“绿如姑娘,我可不能出宫呀,皇子还小呢,他舍不得我。”李嬷嬷朝冉深这边看了一眼,冉深往绿如身后缩了缩。
绿如见状,气不打一处来,伸手便是一巴掌甩在身后李嬷嬷脸上,“你哪来的胆子,还敢威胁殿下?”
李嬷嬷立即捂住脸哀嚎。
“殿下,您没有克过谁,都是宫人瞎传的。以后若是有人欺负您,您就告诉德妃娘娘,娘娘会给您做主的。”绿如蹲下身,看着冉深的眼睛轻声说道。
“李嬷嬷既然不愿意走,就一同去宫役局好了。”
绿如牵着冉深的手,将他送上了步辇。
“姐姐,母妃会喜欢我吗?”冉深有些不安。
绿如轻笑,“叫奴婢绿如便是。娘娘会喜欢您的,娘娘最喜欢孩子了。”
第47章 浴池
暮色渐沉, 宴会散去,喧闹的东宫也归为了平静。
“殿下,这送入东宫的贺礼, 奴才们都登记造册, 收入库房了。可有一样,不知是谁送来的, 混在了贺礼中。奴才们愚笨,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请殿下示下。”元德双手捧着匣子, 奉到冉彦面前。
冉彦心头一紧, 立即伸手掀开了匣盖。里面是一把精致的长剑,剑身上饰有阴雕的凤凰暗纹,凤凰仰头朝天, 九条凤尾沿至剑尖,连尾羽根根可见。剑柄上镶嵌着五色宝石,光彩夺目。
这剑装饰过于华丽,且用凤凰纹案, 决不是男子配剑。而且剑刃不锋,伤人不易。
冉彦端详着这剑,脸渐渐阴沉起来。送一把女子佩剑给他, 端的是什么心思!
冉彦握住剑柄,将剑从匣子里抽了出来。几番打量过后,他发现在剑脊上刻有一行小字,卫氏女倩。
这剑上, 竟刻有他母后的闺名。
冉彦眸光一沉,追问道:“你们是何时发现多出了这把剑的?”
“约莫是在酉时二刻。”元德仔细的想了想,“奴才们清点东西的时候才发现,之前倒是没有注意到。”
冉彦握着剑柄,吩咐道:“去将见过此剑的宫人们召集在一处,仔细盘问清楚。这剑何时出现,谁第一时间看见的,孤都要知道。”
“奴才立刻去办。”
剑匣和剑身上除了这一小行字,便是雕刻的纹案,再无其他。冉彦思来想去,甚至无解。
此剑的真假尚且不论,赠礼之人用意如何,就很值得思量。
这东西若是真的,不是从宫里盗出去的,便只能是来自塞安。母后一生只住过两个地方,塞安的皇宫和尧国的皇宫。
若这剑真是从塞安而来,送剑之人又存的是什么心思。难不成是他那个数十年数十年不曾见面的舅舅顾念甥舅之情,特特派人送来贺礼?
冉彦心下冷笑不止。
冉彦将剑置于剑匣之中,存放妥当后,便进了浴室。
欲池之上白雾腾腾,恍如人间仙境。冉彦站在浴池边,元宵立马上前替他宽衣脱靴。
冉彦将脚探了下去,水温正合适。
今日东宫里迎来送往的,他也没空闲下来。这寿宴虽办的小,但皇室宗亲,文武百官也来了不少。冉彦合上眼,靠在白玉雕砌的浴池边上。他是越发懒得同他人寒暄了,这一日下来,只觉得身子累的慌。
今日光顾着应付贺寿的宾客,也没来得及和子澈说两句知心话。奴才们清点贺礼,也没看着他送来的东西。不知是忘了给,还是本就没准备。
冉彦想及此,伸手在水面上拍出了一阵浪花。
“殿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能否说给小人听听?”
冉彦听见有人说话,立即睁开了眼。祁子澈肩上搭了条白绸布,蹲在汤池边笑眯眯的看着他,角落里的元宵早已不知去向。
冉彦看着他,却并未露出些喜色,只是道:“擅闯东宫,可是死罪,没人教过你吗?”
“教过,但小人想着,太子殿下舍不得杀我。便自己跑了来,伺候殿下沐浴。”
冉彦听了他逗趣的话,终于憋不住笑了,转过身问来道:“你怎么在这?”
“殿下寿辰,我的礼物还没送出去呢,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那你刚才怎么不送,还偏偏折回来送,莫不是刚才忘了?”冉彦揪着此事不放。
“怎么敢忘,刚才人多不便。礼物,还是要亲自交到殿下手里。”祁子澈解释说。
“这话孤听着顺耳,便饶了你这回。你的礼物呢,给孤瞧瞧。”冉彦从水中抬起手来。
祁子澈闻言,抿嘴一笑,从怀里掏出匣子。匣子外还有一小锁,锁的紧紧的。
“为何还要锁住?”冉彦问。
“怕旁人瞧见了惦记。”祁子澈说话间,打开了锁。
匣子里卧着一怪状的石头,浅褐色的皮子,跟御花园里铺着的鹅卵石一个质地。只是这石头上面穿了一小孔,孔上系了根红绳。
冉彦看了一下,略显失望道:“就这东西还怕人惦记着呀,扔在路边怕是都无人捡。前些日子你还记得赠我些笄子带钩之类的物件,今日怎么就一块石头糊弄孤?”
祁子澈将石头从匣子里取出来,挂在了冉彦的脖子上。
“这石头可不是什么凡物,日日放在身边,不说能得成仙之力,延年益寿总是可以的。殿下可莫要嫌弃。”
“延年益寿?”冉彦眯起眼,“孤才十七,你就送给孤这些,可是嫌弃孤比你年长?”
祁子澈轻笑不语,解开衣襟,也进入了汤池中。
“你下来做甚,不是要伺候孤沐浴么?”冉彦问。
“这样岂不是更方便伺候殿下?”祁子澈狡黠一笑。
“少来。”冉彦翻了个白眼,“对了,孤今日莫名其妙收了份礼,竟是母后的遗物。只是不知是何人送来,安的是什么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送礼之人存了什么心思,他必然想让你知道。殿下也不必猜,以后定然回知道的。”祁子澈挨在他身边,两人并排着靠在浴池边。
“说的有理。“冉彦点了点头,“你是怎么进来的,没人拦着你么?”
虽然他曾经吩咐过宫人,待小王爷就如同对待他一样,但也没道理说子澈进来也不向他禀告一声。宫人们愈发糊涂了,连这宫里的主子是谁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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