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可能是脑子有病,但没办法,只要一会儿看不见他我就会不由自主的走神,想他会在哪,在做什么。
在此之前我并不喜欢男人,和师兄弟们在一起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罢了罢了,病就病吧,我喜欢谁又不是什么大事,也没有危害天子王权人民生活,管他呢!
承天三十年五月十三,烬儿问了我一个问题。
他问我什么才叫爱慕,这个词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让我下意识的心跳一滞。
晚上的时候,我给他细细的解释了一下,特别希望他能明白过来。
我觉得他也是喜欢我的,只是他自己不知道。他从来不抗拒我的亲近,对我也有着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依赖。
但是很让人苦恼,烬儿的武学天资极高,这方面却一直不开窍,我怎么说他都好像不能明白一样,还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
我决定刺激他一下,就说有。
果然,他看起来情绪很不好。
傻孩子,师父最喜欢的,就是你啊。
但我不能说。
或许他只是把我当成师父呢,我总不能以爱的名义来逼迫他。
所以,只能等呗。等他长大,等他明白。
承天三十三年四月初三,这是个没什么特别意义的日子。
烬儿就躺在我身边,他睡得很沉,睡颜一如既往的好看。
我偷偷的点了灯,撑着下巴观察他。越看越喜欢,这一看就看了很久。
刚才他好像又做了什么噩梦,猛地醒来,在我脑袋顶上盯了我半天。
他的呼吸离我很近,近得我整个人都莫名紧张了起来,心一通乱跳。
然后他什么也没做,又躺回去了。
多半是睡蒙了罢。
烬儿,师父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呢。
你一个皱眉,我的心都能揪起来。
你若是开心,眼底带着清浅的笑意,光看着我都足够欢喜。
我想,我可能已经病入膏肓了。
有时候也会控制不住地去想,你以后总要结婚生子的,总要离开我的,那时候,我该怎么办呢。
如果有一天要我看着你牵着别人的手拜天拜地入洞房,想必我一定会心痛到无法呼吸。
但其实就算那样,我也没什么办法,只能面带微笑地看着你,然后多喝两杯喜酒罢。
可是,烬儿,别那样对师父好吗?
答应我,别离开我好吗?
他不说话,我就当他默认了,安安心心的闭上了眼睛。
承天三十三年四月十九,妹子约了烬儿到桃林,并且向他表达了爱慕之意。
这一幕清清楚楚的落入了我眼中,自然也看清了烬儿是如何拒绝他的。
我想笑,可心中却觉得苦涩。
不管结果如何,人家至少敢把自己的爱慕说出来。而我却不敢也不能。
我是他的师父,爱慕自己的弟子,是违背人伦,是罪。
我承认,是有一点羡慕妹子的。
三师兄前不久还说过,烬儿大概是和我待久了,清冷的性子里竟然也有了一丝温柔。
这我完全理解,在看到他犹豫一下,还是留下了帕子的时候。
我真喜欢他。
回去的时候,他问我,两个男人是否能在一起。
我知道他是在费解妹子的事情,但同时也不由得有了一丝希冀。若是两个男人可以在一起,他会不会开窍呢?
但是最后,他还是什么也没说。我很想敲他脑袋,我觉得我捡了个木头做的傻徒弟。
承天三十三年七月初六,掌门师兄的表妹来投靠他了,叫我过去吃饭,一落座我就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我下意识的就想离她远点,尽管人家姑娘长得娇俏可人。
这一顿饭我吃的很难受。
掌门师兄说了一堆我得成家立业的话,他说的都很有道理,听的我除了喝酒就想走。
这些我都知道,其实我也应该这么干。
我应当尽早结束对烬儿的这种心思,娶个女人转移注意力,然后就只做他的师父。
那挺好,应该那样,就只是师徒,趁他还没有发觉的时候就离开。
我这样想着,甩开了被那姑娘拉住的袖子。
心不在焉的吃完,回去,到院子门口,里面已经熄灯了。
看了好长时间,我才迈开腿走了进去。
我觉得脑子里特别的乱。
这也是搬到一间房以来,我第一次没有搂着烬儿睡。
因为我根本就没睡。
承天三十三年七月初七,我在酒馆门口坐了一晚上,差不多凌晨的时候,下了很大的雨。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我在雨中一动不动,连店小二来劝我我都不进去。
这一宿,我想了很多很多。
然后我打定了一个主意。
我在这里坐上一天,如果烬儿最终还是找来了,我就一定要让他知道我对他是种什么样的想法。
如果他没有找来,那我就听从掌门师兄的,和他表妹成亲。
其实这种想法很自私,我把选择权从自己的手里推到了烬儿的手里,而他还对此一无所知。
在雨中坐了半天,浑身的热情都给浇了个干净,我猜我当时的样子一定很狼狈,不知道烬儿看见了之后会不会觉得丢人,然后就突然改主意了。
最后他还是找过来了。
他来的时候,我正心如死灰,正准备一会儿就起身,抬眼却看见了他的脚。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然后向我伸出了一只手。
他看起来很平静,但我还是能看出他汹涌着的情绪。
我看着他。
他应该能猜到,我很有可能和掌门师兄的表妹在一起,却还是找来了。
我告诉他,我要大婚了。
他说,他不准。
我震惊的看着他,他又重复了一遍,定定的看着我。
什么都不必多说,我已全然明白。
我吻了他。
承天三十三年十月初一,跟青华派的人喝完酒,回来的时候站都站不稳了。
那帮老狐狸,净等着灌醉我好哄骗我答应他们的条件。
下次应当带烬儿一起去,好歹得有个人提醒着我莫醉。
回来之后就很晕,好不容易想睡觉了,后面却突然很痛。
好你个坏小子,师父不舍得你疼你就舍得师父疼是吧!
……明天就罚他主动亲我一下好了。
我这样想着,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总觉得有个什么念头一闪而过,但我偏偏没有抓住。
恍惚中好像有滚烫的液体落在胸口,我睁开眼睛,烬儿的脸模模糊糊的,瞧不清楚。
承天三十三年十二月三十,这是我这辈子都不能忘记的一天。
一夜之间,我三十多年的所有认知全部颠覆。
烬儿竟然就是那个十年前被灭门的奉阳乔家的小公子。
他接近我竟然是为了《错花心经》。
他竟然偷练了《错花心经》。
他背后的主使竟然就是聂不渡。
太多的信息接踵而至,一个一个砸得我眼冒金星。
但我没想到,我最关心的问题竟然是他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他是有目的的接近我的,那么,他对我所表现出的爱和依赖,又是真的吗?
没等我问出口,他就主动告诉了我。
他告诉我他的处境,告诉我他的打算,把所有的一切都毫无保留的告诉我了。
我知道,他是在向我明示:他对我的感情都是真的。
我觉得下弦门白养我了,我觉得我对不起师父,我觉得我这个人真是太没有骨气了。
一句“感情都是真的”,一句“师父我疼”,就可以让我成功的放弃自己的原则,心甘情愿的陪他走上这条歪路。
最让我恨铁不成钢的是,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我一丝后悔都没有。
第二卷 :长夜
第46章 第四十二章 似是故人来
秋风萧瑟,落叶纷飞,墓室入口,男子长身玉立,衣衫随风轻舞。
环顾四周,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遗憾。
“可惜来得不是时候,桃花都落尽了。”
莫渊在旁边笑道:“反正您还有的是时间呢,来年再看呗!”
聂不渡提及这个,也觉得心情愉悦。
正要往里走,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怎么样了?”
莫渊愣了一下,明白过来他问的是谁,有些无奈地道:“还是老样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饭也不吃。要不是您下令强喂,恐怕现在都饿死了。”
聂不渡脚步一顿,“啧”了一声:“他对下弦门倒是真忠心!”
干脆收了步子,转身:“走,看看去。”
莫渊一愣:“那您这……”
聂不渡头也不回的摆摆手:“来年再看!”
一路回到魔教,顺着回廊走到最里头的小院里。头一个厢房门口守着两个黑衣人,见到聂不渡来,恭恭敬敬的低下头:“教主。”
聂不渡懒洋洋地点点头,对其中一个道:“给他喂饭了么?”
那人道:“喂了。一开始还不肯吃,后来乔公子来了,就乔公子喂的。”
聂不渡挑挑眉:“他走了?”
“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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