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欢扑上来抱住岑肃,微微啜泣道:“哥……我真的特别担心,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会不会死啊……”
“傻丫头,”岑肃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安慰她道:“没事的……你哥什么人都治得好,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能治。”
“哥……”岑欢将头埋进他怀里,呜咽着哭起来。
“呃……你先下去安排一下,我们先用饭。”姬子岫笑道:“当地的时令菜蔬就可以,简单些没关系最好快点,不必太麻烦。”
“是。”那人领命下去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天,赢凛回房。
赢凛:肇临你给我解释一下。
肇临苦着脸:……我都说我要吐了。
赢凛:那你就吐我被子上?床上到处都是……地下干干净净?
肇临:……我不是故意的。
赢凛:你自己觉着你这话可信不?
第41章 第 41 章
“在下身体有疾,就不站起来了,”姬子岫举杯道:“那就祝岑欢姑娘一路顺风。”
岑欢将酒一饮而尽。
姬子岫看着各吃各的两兄妹,一时也尴尬的不行。
“我吃饱了,”岑欢起身道:“殿下,我哥哥,麻烦你照顾了……”
“哪里哪里,我麻烦他才是。”姬子岫哈哈干笑道。
“去吧,路上小心。”岑肃脸色苍白的笑了笑。
目送着岑欢扬长而去的身影,姬子岫疑惑道:“我还以为你会在酒里下迷药这种……”
“不瞒你说,”岑肃面无表情道:“我确实下了。”但是那个死丫头偷了我的解药!
姬子岫看他一脸大受打击的模样觉得十分有趣,笑道:“唉……以后,我就多多麻烦你照顾了。”
岑肃笑得有些牵强,道:“殿下还用我照顾什么,这里佣人银子都不缺……”
“我有个事情,想跟岑医师商量商量,”姬子岫正色道。
“什么事?”
“你看,我现在也算是跑出梁宫了,如今乱的很,没人会查到这的,”姬子岫顿了顿,面容又严肃了几分:“所以……岑医师,你愿不愿意……”
岑肃很少见这个人有这么正经的时候,不仅有些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嗯?”
“你愿不愿意多陪我在这住一段时间?”
“啊?”岑肃有些傻眼,道:“就这样?”
“嗯……”姬子岫心满意足的笑了笑:“先这样。”
岑肃点了点头,道:“不在这我还能去哪……”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感觉,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有些失落。
燕国,巷凤。
赢凛心不在焉的在乡路上同肖蛰骑马并肩而行,身后跟着肇临、聂雨霖以及赢凛护送和亲的几个亲卫和肖蛰的三十名铁骑。
“赢将军何必闷闷不乐,”肖蛰笑道:“孤派去梁国办事的人已经将事情办妥了,这几日就回来了,想必到时候也会给赢将军一个惊喜。”
“算算我这从梁都也走了有大半个月了,这一路上,真是有惊无喜。”赢凛感慨万分的道:“燕王这样说来倒让我多了几分期待了,不过……”
“怎么?”肖蛰挑了挑眉,看起来心情颇佳。
赢凛看他那桃花满面,心中叹了口气,不必问也知道怎么回事,想来是吴仪被他抓住了。
“不过,燕王还是早作打算的好,在下如今可是个在逃犯了,”赢凛自嘲的笑了笑:“梁王若以高利许诺还望燕王千万别把我捆好了送出去。但若是燕王不送,恐怕两国交战在所难免。”
“哦?”肖蛰笑道:“若是交战,赢将军能否助我一臂之力?”
“这是自然,”赢凛目光森然:“梁国屯粮屯兵之处哪个不是我亲自敲定的?这次定要杀了梁王这老匹夫。”
“杀了梁王之后呢?”肖蛰眼中跃跃欲试之色越发浓厚。
“带子峪离开,”赢凛轻声道:“不管他愿不愿意。”
“哈哈,赢将军还是个情种……”
“彼此彼此。”
数日后,燕国,都城晋豕。
吴仪双眼覆着一层白布,只能感到眼前人影重重,耳边却十分的安静。药力还未消散,他现在口不能言,手不能动,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这几日在路上昏昏沉沉之间只觉得像是被带到哪去了,脑中嗡嗡然作响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但他丝毫没有慌乱,就像承受所有他人生中接受过的痛苦一样平静。
突然,眼前的人影陆陆续续的出了门,咔嗒一声,门关上了。
“跑不掉了……”一个带着调|笑意味的男声萦绕在耳边。
眼睛上的白布被抽离,他睁着一双朦胧的泪眼望着紧紧将他搂在怀里的男人。
肖蛰心疼的抹去他眼角的眼泪,轻声道:“怎么了,别哭……”
他尝试着张了张口,声音涩哑道:“你……”
肖蛰吻了吻他被汗水打湿的额头,哄道:“是我,我来了,没事了没事了。”边说,边拍了拍他的后背。
吴仪将头埋进他肩窝,大声的哽咽起来。
这段时间对他来说着实煎熬,他曾经很努力的试图逃避,但是屡败屡战。他太软弱了,没有姬子峪那么坚强那么笃定。他也太倒霉,没有像岑肃在恰到好处的时候遇到一个乐观积极的人。他还一无所有,在这个世间受尽屈辱……这些他通通都能接受,肖蛰就仿佛是上天跟他开的一个玩笑。似乎他没有的这一切肖蛰在一夕之间都能给他,但他要承受的就是如何接受在这一夕之间失去得到的一切。如果肖蛰成为放弃他的最后一个人,他就会从极乐世界,一下掉下十八层地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所以,最后他放弃逃避,选择勇敢的直面这一切。
吴仪噙着泪,用仍在颤抖的手臂缓缓搂住了肖蛰的脖子。
赢凛吃过晚饭后,习惯性的到马场遛了一圈马,正遛到兴致正高的时候,被宫中侍从告知去沐漱斋去沐浴,还说有份大礼在那里等着自己。
赢凛一边嘀咕一边慢吞吞的往沐漱斋走,心说这燕王真是屁事多,莫不是他自己追回了老婆非得让所有人都勾搭一个?赢凛摸着下巴严肃的思考,这沐漱斋里要是真有个美人等着跟自己洗鸳鸯浴自己洗是不洗。这要是洗吧,自己真是提不起兴趣,到时候弄得大家都不好看。不洗吧,又驳了燕王的面子。
他想了想,叫来一边的小侍从:“去,把肇临副将给我找来。”
那小侍从点了点头,跑远了。
赢凛目不斜视的走进了沐漱斋,旁边浴桶中貌似是泡着个人,他清清嗓子道:“呃……姑娘,你穿衣服了呢,敲一下桶壁,没穿的话呢,敲两下。”
“咚咚咚。”
赢凛:“???”这是几个意思?穿了还是没穿?
“赢将军,”那人哑着嗓子道:“好久不见。”
赢凛如遭雷击的僵在原地,他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太过激动,他甚至没有转头,就这么僵着脖子,迟疑了一会,道:“子峪?”
他慵懒的仰坐在木桶之中,雪白的双臂舒展开来,胸前的红缨在水汽氤氲的腾腾蒸汽中时隐时现。他大半个身子都隐在水下,看不真切。
“赢凛……在燕国做将军做的舒服吗?”姬子峪半是讥讽的笑了笑。
赢凛这才将头转过来,慢吞吞的走到木桶前,惊疑不定的道:“子峪……你怎么来这……”话说到一半这才想起来燕王说的那个该死的大礼……这是抓吴仪的时候顺道也把子峪给带来了?
姬子峪缓缓的站起身,莹白如玉的上半身正对着他,被热水熏红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他笑道:“岑肃跟我说你反了……赢凛,你反了吗?”
“叛国了吗?”
“鸣玉公主……是你杀的吗?”
“子峪……”赢凛揉了揉眉心,脑子里乱得很,还在思考该怎么跟他说这些事,皱眉道:“你别……”
“将军!你找我吗!”肇临大步流星的就要迈进门来。
好死不死!赶在这时候!
赢凛烦躁的随手抄起一旁搁着的水瓢,顺势飞了过去。
肇临被砸的脑袋嗡的一声,鼻血直流,仰面直接倒了下去,十分委屈的道:“将……将军?”
“躺那别动!”赢凛吼了一嗓子,回头继续看了看那个满身愤慨的少年,平静的道:“是。”
“鸣玉我杀了,太他妈碍事。”赢凛面无表情的道:“我反了,再过几天就借肖蛰的兵杀回去,去取梁王的狗命。”
姬子峪静静的看了他一会,眼眶中含着泪,气得有些哆嗦:“赢凛……你……”
“你能拿我怎么样?”赢凛阴测测的笑着走上前来,一把抓住他孱弱的肩膀:“你以为你是谁?嗯?梁国三公子又怎么样,我现在就在这办了你,你能拿我怎么样?”
姬子峪绝望的仰视着眼前被仇恨包裹的男人,他才发现,这个赢凛,早已经不是记忆中那个会拿些新奇的小玩意来哄他的人了,记忆中的赢凛总是笑着的,尽管有时候笑得有点不怀好意,坏也坏的洒脱,他的坏像是浅浅浮在表面上一层,没有什么坏心思就是单纯的觉得好玩,捉弄的成分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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