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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宝 (风烟幻)


  常明涟——
  是他……?!
  怎么会是他……?
  齐歌猛的站住,深深吸下了一口差点儿呛死自己的冷气。


第47章 第四十六章
  二十多年过去了,齐歌已经两鬓泛白,从一个不更事的少年熬到了御前总管的位置,而面前之人,却还依旧是当年清芬流霞、朏魄初放的模样。
  闇澹迷雾中,他那件紫晶海珠百鎏雀婆娑华服灼眼刺目,那是大梁帝国只有身居侧王的人才能够穿着的礼服。
  瀚海海底的千载海珠,苍梧山峰的万年紫晶,百只鎏金色孔雀羽翼织成的华服,穿着在这天下间独独一人身上……
  勾魂摄魄,只是轻轻一眼,便令人终生难以忘怀。
  若是平心而论,这常侧王对自己是极好的。
  当然,还有皇子晟,也就是如今的——大梁帝王。
  那时皇子晟虽说是嫡长子,但以常明涟受到先帝宠爱的程度,替换皇子翰为太子似乎也并非难事。先帝迟迟没有册封他为侧王,想必是早已动了诞下第二子再立为男后的心思,这是大梁千古未有的隆宠奇谈。
  那时他们年华正盛,总觉得来日方长。可……未料想,生命的陨落,太快了。
  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也不过凡人一躯而已。
  不过短短几个平凡的日夜,一切,都被历史抹去了。
  一场妒杀之后,长燕宫里从此二十多年……干干净净,毫无生息。
  齐歌停了半响,又朝着那影子走了前去,他望着那影子,没有踟躇,慢慢的,穿过了那股日光下的迷雾。随着步伐,缓缓的,击透了那个身影。
  人与影交织穿透的一刻,齐歌不堪的闭上了眼睛。
  冤屈……万古难赎的冤屈啊……
  昼夜交替,在这清辽皇宫中,恒久有那永夜不寐的冤魂……
  纪连晟坐在桌前批折子,灯烛跳跃,帝王的生活其实千篇一律枯燥繁重,一日日,一月月,一年年,均是如此。
  对比平日,今夜有些不同的,是纪连晟突招了顾铎来,有事询问。
  顾铎还从来没有在深夜里陪着帝王这么一一审吏部的折子,紧张又兴奋,目光闪的比早朝时还精神。
  这么些年后,皇帝终于开始大刀阔斧对朝臣做调整安置了。
  幸事、幸事。
  身为两朝重臣的顾铎很清楚,皇帝意在大权独揽就必然搭建自己能与母后抗衡的台班子。郭太后虽说常日人在后宫,对这前朝权柄可是从没有放松过。
  两虎相争……?顾铎琢磨着:呵呵,不,是龙虎相争。
  “陛下……真有意派璋王封疆?”
  合上最后一本复议的折子,夜已经深的厉害,顾铎在皇帝身旁正襟危坐,身板儿笔直的一看就不负太学儒士虚名。
  纪连晟不置可否,只是看他。
  顾铎面有疑虑的谨慎谏道:“璋王不比其他诸王,曾带兵北上,战功赫赫,若是真这么一去……”
  皇帝和璋王之间这池子浑水,没有人敢轻易去趟。不过是个拿着俸禄糊口的饭碗罢了,谁还真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纪连晟心想这顾铎还真是个老实人,别人避之不及的话题,他张口就来。
  “你怕放虎归山?”
  纪连晟笑笑,从椅中站了起来,走到桌前,伸手轻轻摆弄着山石架上的一盆迎客松。
  “陛下……”
  顾铎一听就知道纪连晟心里也是清清楚楚,刚想劝,只听皇帝道:“你并不了解璋王。”
  嗯……?顾铎盯着面前清癯却掌管天下的帝王。
  “知道……怎么让他不反?”
  纪连晟的目光落在那盆小松嫩叶上,这松枝为避石而盘旋虬曲,却从来不怕浮云蔽日。
  顾铎在想对策,这么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璋王,谁又能轻易动他一动?
  “对他好。”
  纪连晟看了顾铎一眼,说的气定神闲。
  顾铎被皇帝的目光所震慑到,连忙几步走到纪连晟身前跪下,道:“请陛下赐教……”
  “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人罢了,他若是真想反,早反了,根本不必等到现在。”纪连晟语调淡淡的,波澜不起,似乎不像是在说一个翻手就能将自己置于死地的人。
  “陛下兄弟情深,但……”顾铎明白纪连晟的意思,但还是心存诸多顾虑,毕竟纵虎璋王封疆,放任做大,来日再想制约他,怕是……
  纪连晟知道他想说什么,顿了一下,不可察觉的微微一叹,说道: “若真是兄终弟及,也未尝不是好事……”
  “陛下!”顾铎猛抬头看向了纪连晟。
  纪连晟看似十分疲倦,抬抬手,轻道:“晚了,今日的诸多事情你去安排,退下吧。”
  顾铎还想开口,却被皇上淡漠的神情刹了住,叩首行礼后,便只有速速退下。
  殿中于是又只剩下纪连晟一人,他环顾四周,完全不见齐歌的影子。
  这可不像齐歌,他历来……
  纪连晟掀开海珠帘走出了昭耕殿,门口伺候着的宫侍立即就跪了来,“陛下,您是要……?”
  “齐歌人呢?”
  庭院中,月色皎然,正是浮香流沉。
  那宫侍神色慌张,有些吱唔,似乎他并没有料到皇帝会这么快出来,不像平常还需多半个时辰。
  纪连晟见那宫侍的神情,便知齐歌定是在做什么事,但他从来不会在夜里离自己太远,打小就是如此。
  他不为难那小宫侍,而是沿着长廊自己直接向昭耘殿后的守房走去。
  刚走到殿屋的转角处,就隐隐看到一抹火的光亮。
  一探究竟,纪连晟走了过去。
  他的步子很轻,以至于没有声音,蹲在墙角拨弄着火堆的齐歌似乎也太过专注,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人在走近自己。
  齐歌右手拿着一根银杆,面前的一小堆余灰中火苗在淡淡暗去。
  齐歌眨了眨眼睛,伸手一拨那灰堆,突然看到一个人影正斜在灰堆上。
  他吃了一惊,一转身,更是惊吓的要昏了过去!
  皇帝就静静站在他身后,正看着他在做什么。
  “陛下!陛下——!陛下……”齐歌也不知自己口中在说什么,有些语无伦次,纪连晟几乎就从不来这守房,今夜是怎么了?
  “在烧什么?”
  纪连晟的声音冷的骇人。
  宫中严防走水不可随意烧火,这是莫大的禁忌,身为总管,齐歌不可能不知道。
  齐歌已经知道自己犯下了天大的错,被皇帝逮了个正着,人都惊碎了。若不是怕皇帝随时唤自己伺候,他实在该出宫做这件事。
  见齐歌不敢答,纪连晟上前伸手拿过齐歌手中的银杆。
  他看了齐歌一眼,在大梁宫中只有烧祭品才会用这种银杆辟邪,难道他是在给父母烧……?
  纸钱一拨开,那地上向西所开的一个“常”字赫然入目。
  纪连晟目光一沉,“啪”的将那银杆摔在了齐歌的脸前,斥道:“活腻了?”
  二十多年宫中所有人都在避讳的姓氏,就这么不期而遇的跳入了纪连晟眼中。
  “陛下!齐歌大错!”齐歌也不知是惧怕皇帝责罚,还是委屈,还是愧疚,一股脑情绪涌了上来,竟哭着道:“实在是……于心难安,怕这宫中有不干净的东西,招惹了……”
  他自然不敢说“招惹陛下”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但他的心中却恰恰是这样担忧的。
  当年常明涟一去,纪连晟就莫名病了很久,郭太后总怕幽魂缠绕向唯一的儿子索命,对纪连晟的饮食起居照料的慎之又慎。
  这些,都是齐歌亲身经过的,他自然比旁人多一分担忧和谨慎。
  纪连晟见他的神情,也明白齐歌做这些并非为了他自己。
  齐歌有时候这份憨厚和忠良,说到底才是纪连晟这么多年,最看重的东西。
  他轻轻叹了一声,沈声说道:“那人若是泉下知你有这份忠心,也该瞑目了……”
  齐歌抬袖抹了抹眼睛,哽咽着道:“奴才该死!真是……唉……”
  “不可再犯”纪连晟警醒了他一句,突然觉得胸口十分不舒服,转身就向昭耕殿走去。
  刚走了几步,纪连晟的脸色就已经变得煞白。
  他不想任何人睹见自己这幅模样,脚下便更快了。
  帝王仪态从来安定泰然,因此纪连晟没有跑的习惯,待他疾步回到殿中,一扣门板,胸口里已经难以抑制的涌出了什么。
  他掏出帕子捂住嘴,猛的咳了起来。
  谁知,咳的太过剧烈,纪连晟瞬间就站不住了,贴着殿门的里侧滑了下来。
  月白色的锻帕里,猩红血迹斑驳刺目。
  纪连晟睹见那帕子里的血,顿时一仰头,狠狠“咣”的一拳向殿门上砸了去。


第四卷


第48章 第四十七章
  风动旆旌,云谲波诡,似雾若雨般从天空中洋洋飘洒下来。
  一纸明黄色的诏令让朝堂上顿时沸腾了起来,而这个定夺诏令的人却没有出现在那朝堂正中的龙椅上。
  顾铎念完了手中的诏令时,面前许多人的命运已经被改写了。
  或大喜过望、或惊秫难当、或流连京都、或愿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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