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等春暖花开的时候,我就回来看你,看辰旭。”
“那,我等你。”
“好。”
乌元琊看着简直渐渐升入高空,简直一身浅色衣袍,顷刻间就混在苍白的天幕之下,让人难以捕捉到。
他还是站在宫门之前,将天幕一寸寸,用眼睛逡巡了一遍遍,每一次,他都找不到那个身影。看来,是真的走了。
“陛下,太上皇说邀您今日一同用膳,已经派人来请了。”
“罢了,”乌元琊低头,“摆驾吧。”
……
回昶国的路,虽然顶着寒风,不过简直心里是暖的。
等他到了北疆,看到凄惨苍凉的情景,心中又是冷了。
“什么?”简卓好不容易见到简直,却得知孩子没了,急的头发都竖了,“哎呦喂,就算你没空看,这不还是有大哥大嫂帮你看着吗?咱昶国那么多人,带过孩子的家眷应有尽有,谁不能帮着看顾啊,你怎么……”
“哼,”简直哼了一声,没理会他,而是问,“巫老族长,屠狼草原你恐怕十分熟悉。我想了解一下,屠狼部的习俗,现在冬日,他们大概是会迁徙到哪里?屠狼的部落,是分散的,还是合一的?……”
巫老族长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大草原上找屠狼,就像是大海里寻找一条鱼,一时遇到了,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迁徙走了。不过昶王别担心,我有几个孩子,能嗅着随风飞来的牛羊味,找到草原部落所在。”
“那就多谢巫老族长了。我只需要知道一个大概位置就可。”
“昶王不用如此客气,看在昶王能将一排房子,给我大巫老弱们容身,能帮昶王一次,自然不在话下。”
十一月初,祁关又是一场血战。祁关百姓已经迁入关内,城墙上的将士,也只剩下千余数。城墙已经全部塌陷,屠狼再来一次,这些人也根本抵抗不住了。
“气死我了,他们在攻城器械上抹雪,火攻根本不行!”
“阮恒,祁关也别守了,你带剩余将士,随我一同入屠狼草原。”简直负手而立。
“这怎么可能?我等是守城将士,只有殉城的,哪有出关的?”阮恒摇头。
“要不是我需要人手,你以为我会来找你?”简直敲桌子,“你让铜关的人借调些人手,我这次入屠狼草原,就是准备把这草原改个名字的。”
“可行?”阮恒一步踏到简直对面,用力看他。
“有我在,你说怎么会不行?”
阮恒一咬牙,“有简家后人在此,我怕什么,反正我阮家人,就该战死沙场,拼了!”
暴风雪来的太过仓促,顶着密集的雪花,祁关一千三百五十二名将士,和昶国一千骑,挽着拳头粗的麻绳,顶雪前行。
苍茫的雪中,些微走开一点,就只能看到手里的一截绳子,和牵着马匹的缰绳。
这样的环境中,他想到了乌元琊,就感觉多了许多前进的动力。还有辰旭,离开没几日,心里又是想了……
前方传来呼喊声,简直从回忆里挣出,把马缰绑到麻绳上,向前奔去,“怎么回事?”
“昶王,看到帐篷了,只是好像不是屠狼部的。”巫大眯眼看向前方。
简直看了看,也只看到雪花。
“确定?”
“错不了眼,是帐篷的影子,我还闻到了烤羊肉的味道,香!错不了。”
“原地汇合休息。阮恒,人先交给你们,我上前看看。”
第105章 105
“如今天寒地冻, 道路难行,不如等春暖了再去吧?”乌行劝道。
“北方天寒,而南方却不至于如此。曲城之水,到了冬日,也不会结冰。若真叫童家打到曲城,届时南方五州,都将失守。”乌元琊拿手指逗着辰旭。
辰旭“啊呜啊呜”扒拉住乌元琊的手指往自己嘴里送。
乌元琊把手指抽离, 描绘着辰旭的五官。
乌行见他动作,笑道,“真是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乌元琊无趣的直起身, “朕后日启程,御驾亲征。此次出发,不知……归期,诏书、国玺、还有邱勇, 老师,以及原先, ……三表哥,留给朕的那些人,都交于你。”
“诏书国玺自然是由朕代你保管,只是你此次远行, 太过危险,那些人你都带上吧。”乌行劝道。
“不用!”乌元琊起身回眸,“朕,总要给辰旭, 留些可用之人。”
他挥袖离开乌行的宫殿,到了出行那日,都没再踏入这里一步,也没再见辰旭一眼。
两个人,一南一北,相隔的越发远了。
……
简直在雪中隐了身,只是大雪太密集,倒把他的人形显了出来。没办法,他只好顶着雪稍稍飞上去一点。
向着巫一说的方向前飞,烤肉的味道越来越浓郁,只是下方一片白花花,让他看不清楚情况。
他正准备降落,却突然撞到了什么东西,疼痛从额头传到脑子里,顿顿的闷疼。同时,被他撞到的东西渐渐倾斜,于转瞬之间,倒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震天的轰响。
“怎么回事?”下方有人说话,听口音,不像是屠狼部的。
“回大人,是投石器倒了。大人别担心,这个倒的是还没做好的,只摔掉了一小块木头尖子。”
“都看紧了点儿!就这么小的风都能吹倒了,我看是你们根本不上心!”
“大人误会!是地上有积雪,太滑了。”
“哼!”
下方传来一声摔帐帘的声音,这些人语就再没响起。
简直小心翼翼的降落,降落在地瞬间,他手决变换成隐身诀。雪幕中,眼前的黑色高耸向上,在视野之外,被密集的雪花遮挡。
虽然只看到局部,但简直绝对错认不了。这就是让北疆三关将士阵亡无数,城墙倒塌至七成的攻城利器。
那么,这里的人,就算不是屠狼人,今日也留不得了。
简直抽出长刀,眼神和寒风,一样冰冷。
雪幕中惊喊声传来,士兵向阮恒靠拢。
“将军,似乎是有人在喊杀,不知是不是天长侯的情况,咱们要不要抄家伙?”
“抄,当然抄!”阮恒眯眼,“我和侯爷商量好的,他管杀,我管围,你们注意点,找不到方向,就站在原地别走,食水都绑好了,马匹看紧了,一个一个的围着,一个人都别放走!”
“放心吧,将军!”
阮恒手下将士顷刻间散开,巫大见了,不服输的吹了一声哨,那些昶国的马匹统一的蹬了蹬后蹄子。
不过巫大也十分小心,“咱巫部的领者,一人带两个昶国人,见着不认识的,直管砍!”
“是!”
两千人马静悄悄的散开,将帐篷区域紧紧包围。
帐篷之内,长剑突然刺来,刺穿简直肩膀。简直忍痛急行两步,靠在一个帐篷上,掐手决隐了身形。
只是血液滴在雪上,太过于刺眼。
他闪入空间,止血,粗略的裹了伤,出空间后,再次杀入。
只是他太过于低估此处守卫之人的力量,不消片刻,手臂便被划了一刀。
只有手决,没有身手,他和领者,还是差了一层。
简直掐住隐身诀,小心的靠近这些人。
一个黑衣领者突然出现在他两米之外,向着他冲来。简直屏住呼吸,悄悄错来一丝,那黑衣人从他身边迅速穿过。
不过,这个黑衣人的衣衫打扮,瞧着有些眼熟。
简直拧眉回忆了片刻,蓦然想起九龙山脉里,刺杀小乌鸦的那批黑衣人。
是他们?
刺杀小乌鸦的是他们,帮助屠狼造攻城器械的也是他们,那今日,更不能放他们走了。
简直更加谨慎,这次,他只挑拣黑衣人。静静蛰伏,一击必杀。
“不行。找不到那人,快撤——”
“你们带着爷撤——我们殿后——”
“好!”
简直看不清这些人的走向,他紧跟上一个黑色影子,直管拼杀。
……
乌青槐骑上马匹,在下属的护从下,向着一个方向冲去。
他回头望着身后一片白,眉头紧皱。
如此神出鬼没之人,连他下属都找不到人影子,立即让他想起了一个人。只是,那个人早已死了,料想也不可能了。
乌青槐等人骑马快行,前方的马匹突然向前绊倒,马匹上的黑衣人立即飞身而起,向周围杀去。
“怎么回事?”
“爷,恐怕是埋伏!”
“怎么会?孤如此小心翼翼。看清楚是什么人了吗?”
“是北疆将士!”一个声音高喊着。
乌青槐咬牙,“大意了。勿要恋战,走!”
阮恒拼杀一阵,矛下之人却跑的比兔子还快,他呸了一声,“让他们给跑了,这该死的雪!”
暴雪一下就是三天三夜。简直带的人就留在帐篷区域里,没走掉的有兵器的统统杀掉,没有兵器的工匠,则被圈禁在帐篷里。
简直将器械的纸稿一一收起,“那些已经建好的,能砍就砍,正好当柴烧,大家都别冻着。”
“那自然,不会亏待自己。”阮恒呸了一声,恶狠狠的看着这些器械,带头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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