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岁月静好的日子一晃就是三天。三天之后,崔家送了新的子嗣住进了皇后的宫殿。
那日乌元琊召见大臣,简直正抱着小辰旭在皇宫里闲逛。穿着一身皇后服饰的崔家玉妩今年刚十五岁,个头不高,带着一头珠翠,缩着脖子站在宫门前。
简直看到她一身衣服,心里哽了一下。不过又见她怯怯的四处瞄,就走过去问,“你站在这,有什么事吗?”
崔玉妩瑟缩了一下,“我那个,跟着我的太监有急事先走了,让我在这里等着。”
“你等他干什么?大太阳的多晒,不如自己先回去吧。”
“不,不是,我不认识回去的路。”崔玉妩看着简直的眼神中,带着祈求。
简直摇摇头,在身后的太监里指了一个出来,将皇后领回了自己的宫殿。
他也没了闲逛的兴致,抱着打哈欠的小辰旭,回了皇帝寝宫。
乌元琊见他回来,立即打发了大臣,“先生热吗?我让孟晓再捧些冰来。”
“不用了,你体虚,受不了寒。”简直把小辰旭放到床上,“孩子也小,冻不得。”
乌元琊才升起的笑容没了踪迹,“辰旭还未满月,先生不要时常抱他。听说这般大小的孩子,骨头软。”
“这样啊?那我就多注意点儿。”
看着小辰旭眯了眼睛,简直似是无意的说,“我今日看到皇后了。”
“皇后”乌元琊想起昨日孟晓回禀的事情,“是崔家又送了人吧。怎么?这次这个进宫刚一日,就闹到先生面前了?”
简直看他眼光越来越沉,急忙回答,“不是,只是偶然遇见了而已。我看她年纪小小的,就进宫当皇后,左右无依,怪可怜的。再说,你又和皇后是这种关系,不如把她送出宫算了。”
乌元琊笑着解释,“崔家想要一人在我身侧,一来可敲山震虎,别家不敢招惹他,二来有了皇后之位,他家自然水涨船高。而我这边,也需要崔家一个人质。崔家势大,大乌又不安稳,他这般作为,也是防止朕对他家下手。”
“大乌不安稳?”简直问,“我听说北疆屠狼部不老实,定州有旱灾,还有其他的?”
“是,南疆两州之乱,将周边五州都牵扯了进去,大乌转瞬就有一半的疆土不再平稳。除却这些,定州、甸洲、江州皆是大旱大涝之后,仍在喘息。贺州、葛州距京城遥远,地方势力庞大,不服管教。幽州又北邻屠狼草原,守关难……”
他这么一段话,却是将天下大局都告诉了简直。简直起身握住乌元琊的手掌,“你辛苦了。我没想到你会做皇帝,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又做了这天下最累的活……以后有什么事情,直管让我帮你,我的能耐,你也是知道的。”
乌元琊欣慰一笑,靠在简直怀里,“我知道先生关心我。只是大乌之命,怎么能寄托在先生身上,即便可以,小乌鸦也不想让先生这么劳累。先生放心,我一定能护住大乌的。”
我说的,又不是这个。简直在心里叹口气,拦住乌元琊的肩膀。
乌元琊笑的更深,他的先生,早晚会回来的。
皇后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简直又呆了几日,眼看就要进入七月了。
七月流火,天要凉了。天一凉,人就会生病。简直记挂昶国的事情,又见小辰旭这几日吃喝拉撒正常的很,于是就想向乌元琊说一声。
只是每当两人在一处时,乌元琊总有办法让简直心软到不敢开口。这日,久卧在床的太上皇终于好了,找到寝宫来,简直心想,借着太上皇之势,他今日怎么也得把话说出来。
“太上皇大好,朕就放心了。只是听闻,太上皇的丹药已经用罄,今日正逢先生在此,不如太上皇就找先生要一些,以防后患?”乌元琊笼着手。
简直咳了咳,喝了口茶,掩盖自己的笑意。
乌行也不见恼意,他在自己宫里想了这些天,早已不是初见简直惊慌的太上皇了。
“你与天长侯情深义重,朕也都知道了。原先是朕不是。朕知道天长侯乃良善之人,是朕小人之心。只是,朕的皇孙眼看也要满月了,这名分也该定下了。天长侯系名门之后,依朕看,不如给个公子的位分……”
“等等,”简直打断乌行的话,“我和太上皇没亲没故的,婚姻大事就不用太上皇操劳了。”
“……哼,元琊,你说。”
皇帝这话却是说到了乌元琊心头之上。名分,乌元琊从来没在乎过,可是事关这个人,他却想要把这虚妄的名分定下,若是再昭告天下,那便是更好了。
气氛有点儿转变,简直咳了咳,“那个,我有个事要说一下。我前段时间都在昶国。如今昶国正在搞建设,样样都离不开我,所以趁着天气凉爽,我准备回去一趟。”
“回去?”
“咳咳咳,是去看看。”
乌行看看简直,又看看乌元琊,眼中不喜更加深重,“你如今虽然未定下名分,不过你既然已经与元琊连孩子都有了,便应该好好待在家中,看顾孩子,你一个平者,那昶国山高路远……”
简直笑着听着,只拿眼睛看着乌元琊。
乌元琊低眸看着桌面的纹路。
等乌行长篇大论结束了,他方抬眸,“那先生,定要早去早回。”
简直一把握住他的手,“你放心,我一定会早点回来。”
乌行一口茶水呛到肺管子里,咳的撕心裂肺。
简直说走也不能立刻走,乌元琊说要给他收拾一些换洗衣物,再带上干粮之类的。简直知道他也是一片关怀,就多留了两日。
谁知第二天,小辰旭就病了。高烧不退,烧的整个娃娃都是通红的。
“虽说这次烧只是受寒,但领者这么烧,怕是会烧废。必须立刻降温!”柳御医临危不乱。
实则他也并不担心,他看了眼哄孩子的简直。
简直恨不得立刻拿丹药喂了进去,可他更不忍心孩子小小年纪,就被丹药养虚的身体。
“拜托柳御医了,药请快点儿熬。”
“是。”
柳御医熬了三大碗汤药,最后捏着小辰旭的鼻子,也只喂进去了几勺子。
聊胜于无。简直用凉毛巾不停的擦拭小辰旭的手脚。
乌元琊一下朝立刻赶来,“辰旭怎么样了?”
“小辰旭没事,有惊无险,柳御医说药喂进去就好。”
“那我就放心了。”乌元琊疲惫的坐在简直身旁,“我又忙,孟晓他们,终归伺候的没亲生父亲用心。再找旁人,我又不信,真不知该拿他怎么办?”
“是啊,我这还没走,昨天不过是出宫买了些东西,一个没看到,他就发烧了。”
乌元琊低眸看着孩子,“那该怎么办?”
“要不……要是你放心,我带着孩子,去昶国好了。”
“那怎么可以?”乌元琊匆忙反驳,“……虽说他哭闹,我难以承受。可若是不见他,怕是不能安睡了。”
“是,是。你毕竟是他的生父。”简直也没想把孩子抱走,一路风吹日晒,他也不舍得,“那可怎么办?”
“若是先生听我一句话,不如就把昶王招至京城,先生有什么嘱托交代的,尽管吩咐昶王去办即可。”
“不,有些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简卓啊,他人毕竟笨,实在。你说一加一,他就只记得一加一,觉不会给你算出来个二。”
“那……要不,我派使臣去吧。”
“不行,”他要带的东西太多,使臣,就是一个军队,也不一定拉的完。“还是我去,这次我买了指南针,从皇宫出发,一直往北飞,看到草原就向东,很快的,来回肯定也就半个多月的事情。”
“半个多月啊……”乌元琊眼神黑沉,“等辰旭大好了,先生再走吧。”
“好。”
第98章 098
心里越着急着什么, 事情就越多。
先是发烧,又是闹着不吃奶了,再是不知因何缘故受了惊不肯睡觉,终于哄好了,这两天,又奇怪的发了疹子。
柳御医说是碰到了不服帖的东西才会如此,可具体是什么, 他也无法说清楚,只能熬了汤药,能灌一点儿是一点儿。
眼见的七月都要到中旬了, 孩子只见一日比一日消瘦。原本白嫩的小脸也透着蜡黄。
这日乌元琊下了早朝,立即回了寝宫。
“柳御医来过了吗?”
“来过了,说是已经没有大碍。”简直握住小辰旭的手,不让他挠下巴上的疹子。
“那便好。”乌元琊长出一口气, “如今天气要转冷了,边疆将士的过冬物资也要筹备起来, 朝中忙的越发团团转了。”
“让我说,你现在也太不信任手下的大臣了,很多事情,你可以直接交给下面的人负责。做好了, 便赏赐,做错了,就处罚。这样也能提高下面人的积极性,总不能事无巨细, 都让你拿主意吧?”
乌元琊笑了笑,不知是否听了进去。
简直握住小辰旭另一只作乱的手,看着孩子,道,“他这次也是有惊无险,我趁着这会儿,出宫去买些东西。你找些安稳的人来看孩子,自己也不要太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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