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熙抓紧子均的衣领,眼睛紧盯着他,子均安抚地亲吻文熙的额头,“瑞王答应了,不过有个条件,就是调查净云,将他驱逐出境。”
“他真的答应放过我?”文熙不放心地问。
“真的,他现在有心爱之人,一心一意扑在他身上。这个人你也认识,就是小棋!”
“怎么可能?”
“我说过,小琪死而复生,不仅失忆,性情也大变,瑞王稀罕得不得了。”
“他放过我了...他真的放过我了?”
“文熙,相信我......”
文熙傻笑了一会,惹得子均不住亲吻他的脸。
“等等,为什么是驱逐出境,你不是要抓师兄吗?”
“抓住又如何?能把他怎样?还得好吃好喝伺候着!把他的势力拔根出境就行。”
文熙点点头,又问:“小琪是心甘情愿的吗?”
“他很幸福,又机会我带你去见他!”
文熙又点点头,忽然抬头:“你没有骗我?”
“文熙,相信我...”
“那你为什么不碰我?”
什么?子均疑惑。
“你以前逮着机会就对我轻薄,现在这么好机会却不碰我,不就是怕我向他告状?”
什么玫瑰花瓣澡,还撩高衣袖邀他同睡,却是为这般!
子均把文熙压倒在床上,狠狠地啃咬他的唇,大手探入衣内,揉捏抚摸,笑道:“果然出售及滑!”
文熙羞红了脸,低吼:“放开我,臭死了。”
“不臭,”子均把头埋在文熙颈侧,“还有淡淡的玫瑰花香!”
文熙恼羞成怒,对子均又咬又踢。
两人闹了一会,都气喘吁吁。
第14章 第 14 章
子均抱着文熙,让他半压在自己身上,“睡吧,明日带你去洗玫瑰花瓣澡。”
文熙早就累了,也懒得理他,沉沉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文熙被子均捏着鼻子叫醒,迷迷糊糊地被塞进马车上,然后又睡去。再次醒来,已进了中州。文熙打开帘子,看着外面人来人往,十分热闹。马车在一间并不豪华的客栈前停下,文熙站在悦来客栈前,眼神微怔,但还是平静地随子均进去。进来房间,里面已准备好洗澡水,鲜嫩的玫瑰花瓣铺在上面。子均道:“先洗澡再吃东西,虽然是玫瑰花瓣澡,但不可泡太久,在里面饿晕了就不好了。”
文熙翻了个白眼,子均笑着摸摸他的头,出去了。
文熙打量着房间,与三年前并没有多大变化,掩下心里的落寞,脱衣沐浴。
出来时子均已在门外等候,经过一番洗漱后,白衣翩翩,目若灿星,文熙不得不承认,此人果有风流的本事!待仔细对上这人的眼,猛吓一跳。
“你干嘛这样看我?”不知道这腻人的眼光会让人起鸡皮疙瘩吗?
子均笑笑,柔声问:“在这里吃饭还是去凌云楼?”
文熙抿嘴一笑,状似不经意说:“既来中州,我还以为你要带我去侠客山庄做客用饭呢!”
子均脸色微怔,他还真...没想过!
文熙看着子均的神情,得意地哈哈大笑,抬步走开。在我面前用心计,哼哼,我就不能反将一军。
没有去凌云楼,也没去侠客山庄,两人就在客栈里用餐。吃完饭,文熙要去佛晓寺,子均自然要陪同去。
“我不出家,你去作甚?”文熙奇怪。
“佛晓寺风景不错,我做导游,带你好好玩玩!”虽说再无出家的理由,但这个人性情古怪,难免一时兴起,真的出家了。
此时已是深秋,上山的路上铺满落叶,萧瑟肃静,却别有一番风味。两人静静地走着,子均想,林缘适合春天,总让人跟着欢乐起来。而秋天,是最适合文熙的季节:沉静悲哀,看似了无生气,却有着临寒的坚韧。子均不觉放慢脚步,看着文熙毫无自觉地继续往前走,一身黑衣,步伐娴静,仿佛要融入这浓浓的深秋之中。心一紧,手已不受控制地上前把人抓住。
“文熙......”
文熙转身对上他的眼。
“别去了......”
子均不知自己想表达什么,文熙却已了悟般,微笑着拍拍子均的手:“那好,我们去听音亭坐坐。”
听音亭是坐落在半山腰的一座亭子,四周种满竹子,万籁俱静,只有风吹来时莎莎的竹叶声,名字有此得来。
子均牵住文熙的手,十指相扣,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抓住眼前的人,但心里却沉甸甸的。
来到听音亭,文熙深吸一口气,淡笑道:“三年过去了,还是没变。”
子均只是握紧文熙的手,这样的文熙让自己心慌。
“万子均,你今晚是不是要带我入住棋院?”
子均也笑了,是啊,如此心思缜密的人,自己有什么想法他猜不到呢?
“你想走一遍我和韬玉走过的路,让我放下心魔,从此心里眼里只有你是吗?”
子均点头,“可以吗?”
“你已经这么做了,可是你调查得知的并不十分真实,没有我的配合,你如何做到?”
“请你一定愿意配合!”子均真诚地说。
文熙不语,拿出一只短笛,放在嘴边,一曲作罢,问道:“好听吗?”
子均怔住,此景此曲恍如隔世近。
文熙勾起唇角,说道:“我和韬玉第一次见面,不是在棋院,是在这里。他拜佛归来,听到我的笛声,寻声而来,他说好听。我们相谈甚欢,他却不肯留名,只说有缘会再见。”
文熙笑道:“我们果然有缘,在中州的围棋大赛上遇到了,两人争冠。韬玉的棋艺很好,如果不是我们之前相遇,他就不会心乱,就不会一心求胜,就不会输。中场休息时,他来找我,要我放弃比赛。可我知道了他是万花楼的棋公子,知道如果我胜了就可以去万花楼见他,加上年少轻狂,哪里肯退赛?直到后来才知道他是为我好,如果我当时听他的话,就不会发生后面事情。”
子均摇头,文熙如此耀眼,一心要通过科考入朝为官,有朝一日被师兄遇上,也是一样的结局,除非先是自己的人!子均仰头,让风吹干眼里的雾气。那年,在佛晓寺见小棋,交代他需要执行的任务。一同下山时听见有人吹笛,小琪驻足,请示前往探访。心知他不愿与自己同行,只因自己一味回避他的感情便随了他的意,孤身下山。何止是回避,对小琪在佛晓寺的暗示,自己严厉喝止,还表示如果小琪再如此不分上下,定当受罚。如果当时自己也前往听音亭,遇见文熙,是否以后的灾难都不会发生?
文熙没有发现子均的异样,接着说:“我赢了比赛,去找小棋。他却让我回客栈,说是会来找我。后来几天,他果然天天来找我,我们一起吟诗下棋,他说了很多你的事,当时我不懂男人的情事,只是想,这样琴棋书画精通,如神仙般的人,怎么会有人不喜欢?”
文熙的眼神渐渐迷离,“后来瑞王来了,我不知道他的身份,真的相信他只是上门挑战中州第一棋手的。还傻傻的和他下了一夜的围棋,天亮了,我困极睡去,醒来已躺在韬玉的床上。韬玉脸色苍白,手已脱臼却不敢接回去。他坐在一边喝茶,让韬玉劝我做他的人。我自然不愿,韬玉也不肯劝,他发怒了,当着我的面......强暴了韬玉,他想让我知道韬玉配不上我,可是,在我眼里,韬玉是最干净的。他见我不动摇,便说要把韬玉赏给外面的乞丐。”
文熙的声音很冷静,“我妥协了,主动爬上他的床......第二天,韬玉就自杀了。我被他带到瑞王府关了起来。韬玉临死前,跟我说是他害了我。他说他不该每天都去找我,可是他忍不住,你知道为什么吗?”
子均或许知道,文熙,总是有着耀眼的外貌和性格。
“他摸着我的脸,说:‘如果是你,他一定会喜欢的’。然后就永远离开我了。”
子均的心猛地一跳,不曾为小棋的死而伤心的自己此时也难过了。
“他说的对,我只恨自己没能早些遇见你......”子均苦笑。
“现在好了,”文熙深吸一口气,笑道:“韬玉没死,也忘记了所有的不愉快。”
“我带你去见韬玉,他现在过得很好。”子均揽住文熙的肩轻声说。
文熙却摇头,亲口说出不堪的往事,心情好了许多,声音也开朗了,“如果他真的过得好,那就不再是以前的余韬玉了,我见他又有何用?让他这样开心就好。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我已成佛归来,子当勉励!”
子均笑道:“你这也算成佛的话,那佛祖该哭了!我心魔早除,你我共勉励吧!嗯,今晚住凌云楼还是悦来客栈?”
“其实,万花楼的床更软!”
子均半笑不笑地看着他,点头道:“那里的玫瑰花瓣澡自然比悦来客栈的香些!”
文熙抬高下巴:“自古欢乐窝就是英雄冢,我自然是不去的!”
子均哈哈大笑,抱着文熙转了几个圈。
“凌云楼的东西好吃吗?”下山的路上,子均问。
文熙点头。
“我好像忘了告诉你,凌云楼的幕后老板是瑞王。”子均状似不经意地说,悄悄看文熙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