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性格再温和软弱,却在这方面一点都不想要退让。
林滤所有的目光与感动,也唯独在这方面,一点也不想让别人占有一丝一毫,尽管只是谈论之时的一时赞叹。
唯独这个,请你一直注视我,只注视我。
韩苏忽然走上前,半跪在床沿握住林滤的手,居高临下对方看着对方,一字一句倔强说道:“吾亦以身相许,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突兀而雷厉风行的举动让林滤为之一怔,她抬起头,韩苏的眼睛是那么坚定的望着她,吐出的话语更是让她心动。
韩苏固执重复的说:“纵被无情弃,不能休!”
啊,在决定喜欢你的那一刻,我也是无怨无悔了啊!哪怕如今你心愿已了,我的努力已完,哪怕现在的你背弃之前的种种,放弃掉我,我都是无怨无悔了啊!
所以,不要看别人,只看我吧!我也是倾尽了全力去喜欢你的啊!
林滤惊讶片刻,忽而一笑,缓缓反握了韩苏的手,安抚忽然发脾气的小长史,她注视韩苏的目光同样认真:“我心无悔似君心,定不负相思意。”
然而,就好像调笑韩苏一般,亦或是心意同样太过坚定,林滤看着韩苏的眼睛亦是重复道:“定不负、相思意。”
韩苏心中猛的一震,有浓的化不开的莫名情感在心中忽然沸腾涌动。
啊,完蛋了……,韩苏对自己说,我啊,那么喜欢林滤,我啊,想要亲吻林滤。
她轻轻的与林滤额头相抵,目不斜视的看着对方,心意明了。
林滤似有所觉,纤长细密的睫毛颤动而不安,最终缓缓垂下视线。
并没有拒绝不是吗?
然而,亲吻却迟迟没有落下。
“幼月……”长史大人轻轻唤道。
经验尚浅的公主殿下条件反射的刚要抬头回应,微微开启的唇舌顿时被同样的柔软占领。
纸上谈兵的长史大人兵法显然运用的不错。
“呵……”旖旎间响起长史大人忙中偷闲的愉悦轻笑声。
笨拙的猎人逮到小狐狸了!
偏厅,穆离不知滋味的喝着不知是第几杯的茶,怎么那么久!她终于忍不住再次拍桌子怒吼道:“麻烦再去通报。”
林滤寝居外的侍女们翻了个白眼:二百五才这个时候进去通报呢!
☆、116怎么可能是吹灯拔蜡?!
林滤并没有想到,原来真正的亲吻是这个样子。
与以前韩苏对她心怀虔诚的轻轻碰触不同,也不是曾有过的腼腆羞涩下深情微涩的浅尝辄止。
今天的韩苏,急切、鲁莽,却又是那么的笨拙,林滤甚至都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被这个莽撞的家伙蹭的生疼。
可是韩苏完全没有觉察到,她什么都没有觉察到。
纵然她知道很多知识,但是经验的空白是无法弥补的,这个时候青涩的长史大人,凭借的完全是一腔热情与爱意,以及迫不及待的痴缠。
直到林滤再也忍不住要透透气,双手使力将她推出少许,头脑发热的韩苏这才恢复了腼腆乖巧的模样,只不过还是恋恋不舍的盯着林滤嘴唇,似乎意犹未尽。
林滤缓缓压下急促的喘息,可惜却压不下面颊上的潮红,配上她刚出浴的风情,让韩苏简直不想眨眼,拼命想把林滤这副模样给印到脑子里,恨不得能看一辈子才好。
可林滤面上忽然一冷,眼睛如刀子般落到韩苏脸上。
韩苏浑身一寒,心里便忍不住有些发紧,同时还有些许委屈,眼睛一酸,眼看就要隐隐发红。
只听林滤半是羞恼半是斥责道:“粗鲁。”
韩苏“啊”了一声,脸唰的红了个通透,一时间窘迫的简直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结结巴巴、超级尴尬的傻傻说道:“我、我、第一次、不大会……”
林滤没有任何表示。
长史大人简直要急死了,她底气不足的偷偷勾了林滤手指,轻晃两下保证道:“我下一次一定努力做的更好的,轻轻的,很温柔……好不好?”
林滤这个时候在想什么呢?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可恶的保持理智的公主殿下想的是:这个家伙果然是第一次啊。
尽管之前有过大度的决定不计较过去的想法,但是却改变不了此时此刻,得到意外回复的公主殿下满满的满足感与愉悦感。
于是她面不改色的轻“哼”了一声,七分不信三分挑衅。
这是战贴啊!哪怕是天下第一脾气好的韩苏也受不了在这个时候被质疑啊。
她放开与林滤相勾的小指,改为反手紧紧握住林滤的右手。
另一只手将林滤紧紧的压向床头靠背,两人之间不留一丝缝隙。
然后犹如宣言一般:“我会做的更好的。”
林滤是会吃第二次亏的人吗?当然不是!
公主殿下镇定自若的看了韩苏一眼,然后……回以热烈的回应。
哼哼,她已经学会了啊。
韩苏不知道为什么格外矜持与自律的林滤,今晚特别柔顺与纵容,她不知道是她自己解决了一个连林滤本人都没发现的,恋期少女固有的莫名其妙吃醋事件。
她更觉得,这像是一个鼓励。
她伸手,单手便圈住了林滤的腰身,手臂越收越紧,想让两人抱的更紧,隔着林滤薄薄的衣衫,韩苏甚至感觉到了林滤逐渐升温的皮肤上的灼热。
她轻轻的放开了林滤的小舌,正如她自己所说,轻轻的、温柔的、缓缓移动到耳垂、颈间、锁骨,一直到胸前,一边细吻,偶尔轻轻嗜咬。
林滤惊吓一跳,忍不住“呀”了一声,脸上立马被自己的声音羞怯的通红,就算再理智,她此刻也再没办法保持镇定了,陌生的感觉一瞬间的从身体深处传来,韩苏碰到哪里,就引燃哪里,让她简直无法首尾相顾。
哪怕韩苏手法拙劣,可未经人事的少女是何等的敏感啊。
习惯掌控的林滤对着陌生的情绪与反应,生出一股无法抵抗以及隐隐害怕的情绪来,纵然她再不知这种事情,也知道韩苏这个时候的举动代表什么,一时之间神情柔弱、反应更是手足无措。
这样的林滤简直让一向纯良的韩苏都忍不住生出了细心怜惜、与想要欺负的截然相反的两样心思来。
韩苏颤抖的扯住了林滤的衣带,脸上是征求意见的希冀以及无法遏制的情动,她低低唤道:“幼月……”
单纯的模样与诚挚的渴望,以及撒娇一般的求欢软语,不依不饶的小模样,根本让人无法拒绝。
林滤咬了咬牙,克制住体内扰乱心思的危险躁动,深吸了一口气,她伸出双手,大胆的搂住韩苏的脖颈,手指在韩苏后颈轻轻抚摸。
韩苏面上顿时露出欢喜的神色来,因林滤默然的首肯,双眼晶晶亮,衣服的带子顿时松散开来。
韩苏深吸一口气,鼻间萦绕的都是林滤身上的体香,她眸子里顿时燃起了火热与坚定。下一刻,随着林滤手指轻轻一按,之前还存有大志的长史大人顿时眸色一黯,噗通一声栽倒到几乎赤身裸体的公主殿下的身上,面容甚至还及其幸福的埋在了对方的柔软之上。
林滤大感羞涩的拉起半边衣衫挡住外漏春光,整个人半坐在床上,看着昏倒在自己身上的韩苏面色不定。半晌,寂静的房内这才响起公主殿下咬牙切齿又及其羞窘的声音:“登徒子。”
然而下一刻,她却一手揽过韩苏的肩头,紧紧的抱在身前,直至心里、身上的异样缓缓平息,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随即,公主殿下愁闷不已,她尴尬、羞愤而又冷静的想:该怎么办呢?现在就算了,若大婚之日因为害怕而把驸马打晕那才是笑话呢。
并且那样的话,韩苏一定会生气的。
庸人自扰一向不是林滤的风格,于是她不负责任的逃避:交给泽兰好了。
起身将韩苏的外袍一扒,两人排排睡、困觉觉。这一晚,长史大人再没有那么乖巧,甚至连爱抱人的睡僻都没有发作,一觉睡到天亮,十分好眠,不愧是正经击昏过去的昏睡。
直到第二日辰时许,偏厅内终于有人通报。
穆离一脸木然无悲无喜,双眼盯着通报的侍女,却半点威慑力也欠奉。
在刀勒的时候,她生怕林滤毁诺或是不愿意等她,几乎没日没夜的往燕州城赶,心中有事牵挂,已是好几日都不曾好好睡过,偶尔休息,在漠北之地,也是风餐露宿,实在好不到哪里去,没想到到了燕州城,大昭公主的地界,竟然连个好觉都不给。
现在的她双眼红红,身上落魄,就像只残破兔子,当然没有威慑力了。
好在,还有好消息安慰她受伤的心:明日便要启程,林滤殿下一行回封地盛京养伤。
刀勒事情已完,东阳长公主已经出发,在燕州城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必要了。
穆离被林滤安排在内府名下的一支商队中,她虽从刀勒出离,舍去了公主身份,但是金银珠宝并没有少带,甚至心腹亲卫之流也带了十几个,都是愿意跟随她到大昭安家,一生效忠的。
而隆裕与永淳并没有如同以前般,搭乘自家皇姐的马车,她们两个,尤其是永淳,此行被林滤委以了生意上的一些重任,过程中也将自己的私房拿出来凑了份子跟着内府生意走,赚了不少钱,于是请了内府的人参考七皇姐的马车同样打造了一辆,自然是同样的宽敞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