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白哲接下来的话,刚好相反,“他的左肩上有章纹图腾。”
慕景铄立刻否定道:“不可能!”
白哲看着他,继续说道:“陛下在没有登基之前,洛君做了二十三年的太子,这个孩子出生时,洛君还是大兴储君,那么这孩子就有资格拥有章纹。”
慕景铄沉默,这是唯一的解释,而且章纹的位置是皇室的机密,平时是看不到的,遇酒方显,白哲可以清楚地说出是在左肩,说明他一定是见过的。慕景铄之所以会知道,还是小的时候他在宫里玩,撞倒了二皇子,在他擦药酒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的。
慕景铄抬起头,笑容一如往常:“你说的对,这只是一个意外什么都改变不了。”不管盛帝之前知不知道顾承宇是假的,这次他都要将这些原原本本的上奏。
次日早朝,盛帝的桌案上多了一本奏折,慕景铄将自己这十天内找到的所有证据,无论利弊,全部毫无保留的上交,他很清楚,白哲此次能不能安然无恙,全在盛帝一念之间。若是盛帝还是一心要除掉白哲,再多能证明清白的证据,也改变不了什么。不过,事到如今,盛帝都没有将“叛国”这个罪名摆到明面上,就证明他还在犹豫。既然如此,他能做的就是等,在盛帝将所有利弊权衡清楚,做出选择后,这件事才算真正得以解决。
监牢中,光线有些昏暗,白哲身处的牢房中多了一位不速之客。白哲拂了拂衣袖,拱手行礼:“参见陛下。”
那人在下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威严的面孔,这是盛帝。“白丞相号称智绝天下,果然名不虚传。”
白哲从容的煮着茶,说道:“陛下谬赞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又有谁敢说自己是天下第一。”
盛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道:“你一局棋,将朕都算计进去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白哲将其中一杯茶推到桌前,自己端起了另一杯,“陛下何出此言?”
盛帝看着那杯茶,并不去拿。他很清楚以白哲高超的医术,若是想做什么手脚,自己根本提防不了。而且以白哲孤傲的性格,也不屑做这种暗箭伤人的事。
盛帝冷笑:“利用慕景铄来离间皇权与兵权,确实是个好办法。弈王握有大兴五成兵马,一旦顾慕两家决裂。国内局势就会陷入被动,没有了兵权维护的大兴就成了各国眼中的美餐。不费吹灰之力而灭掉一国,白丞相好城府。”
白哲不仅不解释,还反问:“陛下觉得这样做的胜算大么?”
盛帝一字一句道:“剑走偏锋,未尝不可。”
白哲浅笑:“我来帮陛下算算这样做成功的几率有多少,首先我要骗过慕景铄,让他完全信任于我,并且言听计从。其次我还要等到弈王爷驾鹤西去,慕景铄兵权在握的那日。这期间我要提前备好军需粮草,并且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然后在挑拨慕景铄与皇室反目之后,我还要有足够的兵力来压制其他三国,制衡慕景铄,让他乖乖交出皇位。”
这样算下来,没有十几、二十年估计完不成。
盛帝一顿,而后笑道:“白丞相不仅心思玲珑,连口才也好的让朕刮目相看。”
白哲放下茶杯,不卑不亢的问道:“陛下为何一定认为白哲有不臣之心?既为臣子,做谁的臣子不一样?”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神态,让盛帝想起了很久之前见过的一个非敌非友的人。
盛帝冷声:“你究竟是谁?”
白哲平淡的眼眸中多了一丝嘲弄,“我的身份,陛下不是早就让人查过了!”
盛帝临走前,只留下了一句话,“白哲你却实很聪明,不过太聪明不是好事。”
这段时间知道白哲入狱的人不多,不过还是有些流言传出来,毕竟当日搜查丞相府时,京城中还是有些百姓看到了。
不过对外,只说是白丞相染病,在府中休养。白哲这一病,病了半个月,朝中的一些大臣早就着急了,盛帝因为头痛的毛病,脾气暴躁。除了紧急的大事以外,其他的事根本不敢去烦扰他。所以,大臣们都盼着白丞相赶紧痊愈,回来处理政务呢!!!!
这天清晨,白哲突然出现在丞相府中,府里的人都吃了一惊,但更多的是喜悦。他们本来都做好了劫狱的准备,要不是黎羽拦着,传话说:主子早有安排,不可轻举妄动。只怕京城此刻早就翻天了。
白哲照常上朝,处理中枢的各种事宜,仿佛之前真的只是生病了,短暂休养几天而已。
是夜,丞相府的书房中一豆烛火,十分寂静。白哲闭目听着黎羽汇报这半个月来各地发生的事。只是再说到顾凯风时,黎羽顿住了,他之前并不知道凯风的真实身份,是白哲入狱那日告诉他的。
“主子,凯风公子要如何安排?是否要送回铭州派人严加保护?”
白哲摇头:“不必,凯风留在京城就好。如今盛帝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不会对他不利的。”
黎羽想起这次的事,还是有些不安,“主子,这次事发突然,让我们措手不及,盛帝究竟是什么用意?”
白哲唇角扬起一丝冷漠的笑,“他不过是想逼我至绝境,看看我的底牌是什么。”
黎羽讽刺道:“就凭他也想试探出主子的底细,简直痴人说梦。不过盛帝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他让我们用掉了凯风公子这步棋。”他记得主子曾今说过,凯风公子他日会有大用,如今太早的暴露,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主子后面的计划。
这次的事,南靖霁帝的书信固然是意外,但盛帝对白哲的防备显露无疑。不过盛帝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是不会轻易动白哲的。因为在白哲的身上有太多让他不确定的事,所以盛帝不敢贸然出手。而且顾凯风的命他不得不顾忌,除非他想让十五年前的旧事再次上演。
其实白哲可以在不暴露凯风的情况下,全身而退。只是如果那样,势必会连累慕景铄,他一味的偏帮自己,已经引起了盛帝的疑心,这次的事,也是盛帝对他的考验,如果他不能交出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他以及弈王府很快就会卷入一场风暴中。
黎羽想了想,还是将前几日的那件说了出来:“主子,这几日我们的人发现,有人暗中帮助慕小王爷。我们的人刚开始调查,就被对方发现了,切断所有的线索。”
良久,白哲开口:“我知道了,你通知其他人,不要再查下去了。”
第33章 有匪君子
此时离国节开始只剩不到十天的时间,诸事紧锣密鼓的进行着。盛帝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然将国节祭祀的人选定为白哲,朝中那些不知情况的大臣们,纷纷赞叹白丞相深得圣心,心里还不禁狠狠的妒忌了一番。
每当别人说起此事时,白哲都是笑而不答,一副默认的样子。
黎羽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番:这种打人一棒子,再给个甜枣的事怕是只有他们皇家干的出来。
京城的气氛开始热闹起来,街头巷尾讨论的都是使臣进京的事。早在三日前,三国使臣就已纷纷踏入了大兴的国土。
当时在东宁发出国书后,南靖、酉林两国相继递来国书,表示会派遣特使前来观礼。大兴地处西北,向东与东宁接壤,向南与南靖划江而治。在大陆版图之外的酉林比邻南靖,两国只相隔一片海域,四国分庭抗礼。自大兴覆灭南定,一统其疆域后,三国和大兴除了该有的通商外,鲜少来往。倒不是他们有多正义,而是南定灭国,让他们看到了大兴的强大,害怕大兴会为了扩充疆土,而将战火蔓延到他们的国家而已。
之前东宁和大兴边境摩擦不断,其他两国一直作壁上观,如今纷纷派来特使,表面看来意欲求和,实则态度微妙。
慕景铄请旨,将京城的庆月行宫修葺、整理一番,用来接待各国使臣。慕景铄作为此次国节主办者,无官无职不免让他国笑话,盛帝下令让他暂代少府司府监。大兴之所以如此重视,那是因为他国来使个个都身份非凡。
东宁国来的是当朝太子——娄墨轩。东宁肃帝视他为宝,一出生便被封为太子。他今年不过十五岁,却精通兵法,深谙用兵之道,是个难得的军事奇才。近两年他开始参与政务,而今已有颇多政绩。
南靖国使臣是他们的大皇子——亓官钦。相比于天生将才的娄墨轩,他就略显平庸了一些,他是南靖霁帝的长子也是嫡子,但霁帝不是很喜欢这个没有太大功绩的儿子。所以,南靖是四国中唯一一个,至今太子之位还空悬的国家。
酉林国派来的是太子少傅,传闻他是酉林皇帝的得意门生,太子的左膀右臂,现在虽不成气候,但他日太子登基,他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子近臣。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慕景铄正在少府司埋头苦读这几位使者的平生事迹,这几个人中,娄墨轩年纪最小,但关于他的消息却是最多的,足足十几页。慕景铄看完后很是感慨了一番,小小年纪,文韬武略,有勇有谋,在大兴能与他匹敌的大概只有殷泓涵了。真不是慕小王爷自己妄自菲薄,他对诗书礼易实在是毫无兴趣,一窍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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