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哲话没说完,就听到门外有脚步声的临近,屋里的对话戛然而止。
慕景铄怕白哲无聊,特意拿了糕点水果,来陪他聊天。黎羽内心腹黑:你确定不是我家主子陪你聊天。
慕景铄一直问个不停,几乎把铭州的风土人情问了个遍。
“阿哲,你家乡过年和京城有什么区别吗?”
“大致上是一样的。”
“那吃食呢?听闻铭州那里的吃食一向以精致著称的。”
“饺子。”
“还有呢?”
“年糕。”
“那上元节吃什么?”
“汤圆。”
这种无聊且没内涵的话,两个人竟然聊了整整两个时辰,黎羽对自家主子的仰慕又高了一层。
白哲神情自然的抿了口茶,很随意的问:“你以前在境州是怎么过年?”
慕景铄想起每次过年的情景,不自觉放缓了声音,开始讲述:“往年在境州时,母亲总会亲自下厨做一桌丰盛的菜肴,她身体不太好,父王总是怕她累着,争着去厨房帮忙,最后就变成全家一起动手了。我们慕家人丁不兴旺,每年过年只有父王、母亲、慕函和我四个人。每次都会特意多包些饺子,还会在饺子里放各种各样吉利的东西。父王从军营回来后,总是会再陪家里人吃一顿年夜饭。起初,我以为是军营年夜饭不好吃,所以他每次都要吃两回。后来我进了军营才知道,他只是为了让母亲高兴罢了。这些年我也在别的地方吃过年夜饭,可是都少了家的味道。”说着,他嘴角不自觉扬起,沉浸在回忆里。
白哲一直静静的听着他说,良久,他开口:“下雪了。”
慕景铄收回思绪,笑着说道:“等了大半日,这雪总算是下了。”
天空中飘着雪花,纷纷扬扬,如柳絮漫天飞舞,轻飘飘的像振翅的蝴蝶。
慕函兴冲冲的进门,说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可以开始包饺子了。”
包、饺、子。听到这三个字,黎羽明显的怔了一下,他实在无法想象,英明神武的主子包饺子会是个什么样子。
白哲也没想到,还要自己动手包饺子。他踌躇了一下,“我没包过。”
慕景铄一脸包容的说:“没关系,你那么聪明,看一遍就会了。”
白哲只好硬着头皮进了厨房,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智谋无双的白丞相,对这薄薄的饺子皮万般奈何。
慕景铄低着头偷笑,肩膀耸动。被白哲发现,一记白眼过去。慕小王爷轻咳一声,帮忙打圆场。最后,连黎羽都没能幸免,也勉强亲手包了几个饺子。
折腾了大半天,饺子总算下锅了。除了白哲的饺子包的勉强之外,其他人的都还不错。吃饭的时候,慕景铄在那锅饺子里翻来覆去的找着什么,众人不解看着他在哪埋头苦找。最后慕景铄总算找到了,就是白哲辛苦了很久包好的唯一一个饺子,虽然嘴上说着嫌弃,手上却紧紧抱着碗,舍不得将那个饺子让给别人。
慕景铄本来还想留白哲一起守岁的,可是白哲拒绝了。
回府的路上,黎羽几次欲开口,却又放弃,今天发生的事让他有点难以接受。他发现原来主子不止有高高在上的那一面,也可以这样平易近人。他不知道这样的变化对主子而言,究竟是好还是坏。
白哲抬头看着飞舞的雪花,今天发生了太多意外,他想:一定是因为今天这个日子太特别了,否则一向严谨自律的他,怎么会和慕景铄到街上买这买那,还同意和他去王府过年,甚至自己动手包饺子。会做这些事的人,哪里会是他。他是白哲,是不可以肆意妄为的,也没有任性的权利。
罢了,权当是南柯一梦吧!
第22章 突如其来
上元节如约而至,殷泓涵回羡州的事宜也已打点完毕。他于茗楼设宴,邀往日的好友来此话别。慕景铄、顾承宇等人的名字都在邀约名单之上。
今天宴会上,有些人似乎特别高兴,殷泓涵拉着顾承宇非要和他一醉方休,慕景铄也加入其中,几个人喝的不亦乐乎。宁思睿在一旁看的云里雾里,只觉得今天大家都特别奇怪,好像兴奋的有点异常。
后来,他也没能幸免,被慕景铄拉着灌了好几杯酒,他索性也坐下,陪他们喝了起来。
其他几位公子见了,不禁面面相觑,慕小王爷和三皇子这般放浪不羁很正常,宁思睿跟着疯也不奇怪。可是今天怎么了,连一向与他们不对盘的殷侯爷也与之把酒言欢,他们甚至怀疑,明天的太阳会不会从西边升起。
半醉半醒之间,顾承宇低声对慕景铄说着什么,慕景铄听完怔了一下,然后拍了拍顾承宇的肩膀,释然的笑笑。
这场宴会上好多人都有些忘形,酒喝到正酣之时,殷泓涵兴起为众人吹奏一曲,慕景铄伴着萧声,拔剑而舞。壶倾、酒尽,好多人都喝得烂醉。
与此处的热闹不同,在茗楼二楼月字间的某个房间中正坐着一人,他一身月白长袍,墨发半束,此刻他颇有雅兴的在烹茶,这人正是白哲。洗茶、灸茶、碾茶、磨茶、择水、取火、候汤、点茶。整个过程,复杂而繁琐,他却做得格外认真、仔细。
这时头戴斗笠的人推门而入,径直到他面前的位置上坐下。来人一身暮色紧袖衣衫,简单干练的男子装束,从身形上可以看出是位姑娘。白哲抬手斟了两杯茶,递给对面的人,说道:“你伤好些了吗?”
她摘下斗笠,抬起头来,正是那日在殷泓涵府上,被白哲救了性命的那位姑娘。丹依回答:“已经无碍了。”那日她也是不得已才对自己下了狠手,若不是白哲及时救治,她今日就没命坐在这里了。
白哲对上次的事也不多问,只是叮嘱道:“这次你跟着殷泓涵回羡州,凡事多加小心,殷泓涵是个十分谨慎的人,相信你也有所了解,多余的我就不说了。”
丹依似乎并不领情,抬眸说道:“我的事,我自有分寸,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对于她冷漠的态度,白哲早已习惯,淡淡说道:“若事不可为,不要强求。”
他淡漠的态度让丹依心中生出一股无名之火,讽刺道:“这两年你在朝中风生水起,颇得盛帝器重。前段时间,在他病重之时,还将国事处理的井井有条。白哲,你是不是真把自己当成大兴国的丞相了!”
面对她的冷嘲热讽,白哲依旧是那副不动声色的样子,“你将丹砂的人都带过去,不要再发生上次的事了。”说起那件事白哲也是心有余悸,起初他答应去救人时,并不知道要救的人是她,只是看在慕景铄的面子上才去的。若是当时自己没答应,或者殷泓涵没有想到借慕景铄来求自己帮忙,那后果可想而知。
丹依想也不想就拒绝,“上次是意外,我自己会小心的。丹砂的人不能轻易动用。”其实她想说,死了有什么不好,至少可以不用像现在这么累。
白哲好似能看穿她心里似的,“不会等很久的。”
丹依看着他,冷笑:“那你最好快些,我已经等的太久了。”
她早就知道白哲运筹帷幄、才智无双。然而几年不见,昔日那个聪明的少年,似乎变得更加深沉,更会洞察人心了。她很清楚这是因为什么,可他们本就是走在悬崖峭壁上的人,从来不曾有过退路,也没想过后退。这条路,只能一直走下去,稍有迟疑便会万劫不复。
最后她说:“我知道,你不想我管你的事,但是我要提醒你一句,不要忘了你自己姓什么。”
另外一边的宴席虽然已经结束了,可屋里的人还是满满的,他们在哭笑不得的看戏。
宁思睿抱着顾承宇大腿不让他走,边哭边喊:“景铄,带我一起去境州呗,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让你走。”
慕景铄脚步有些打晃,笑道:“宁思睿你喝多了,我在这呢!你说说,你连人都认不清,你去了境州还不得丢了。”
顾承宇推开宁思睿,挣扎着站起来:“说得对,才不带他去。他走了谁陪我玩呀!慕景铄那个没义气的,走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回来。”
侍卫们上前想去扶他们,可是刚一靠近,顾承宇大喊一声:“有刺客!来人,抓刺客!”
慕景铄一听有刺客,拎起酒坛,问:“刺客在哪?敢在本小王爷面前行刺,不想活了是不是?”
宁思睿就近躲到桌子下面,嘴里还念叨着:“我先藏好,你们打完记得叫我。”
对着这群酒鬼,慕函手足无措,看向殷泓涵,想向他求助。
殷泓涵托腮,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这群人耍宝,对慕函求救的目光视若无睹。慕函只好上前寻求他帮忙:“侯爷,这可怎么办?”
“······”
慕函问了三遍仍然没有回音,试着推了推他。然后,殷侯爷华丽丽的倒在地上,原来殷侯爷只是醉的不明显而已。现在慕函真的是欲哭无泪了。
慕函和各府的护卫连哄带骗,总算把各家的主子都送了回去。
慕函扶着慕景铄上了马车,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慕小王爷,又兴奋了!吵着要去丞相府找白哲。
慕函本想先把他骗回府的,奈何他主子在醉酒后依旧十分精明,“不要想骗我,我认得去阿哲府上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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