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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申生 (羞涩的药)


  申生摇头:“一军之帅,怎可临阵脱逃?”
  狐突道:“那太子拖延一阵,回去便说无能为力,让国君如意了也可。”
  申生沉默了会道:“那又如何对得起那些受到劫掠的百姓?还有那些想要报国杀敌的将士?”
  狐突皱眉道:“若执意要战,无论胜负,都有危险啊!”
  申生露出微笑,目光坚定:“谢谢大人提点,申生……自会给父君一个交代。”
  狐突叹了一口气,这才仔细看了地图信息,道:“上山抓捕范围太大,须得想法子让他们下来。”
  第六日傍晚,大军来到垣曲城。城池位于晋国东南边境,四周多为山地,少有耕田,此时城里已有炊烟。
  狐突提议立刻进城休息,申生却要先去舜王坪下祭祀舜王。这舜王坪位于王屋山最高处,相传古君王大舜曾在此耕作。而皋落氏赤狄就盘踞在舜王坪附近。
  狐突犹疑:“这么大动静,岂不打草惊蛇?”
  申生道:“就是要惊动他们。”
  大军来到山脚,变成方阵形状,摆放案几,杀牛盛酒。申生当先而立,将醴酒洒落于地,口中高声吟诵:“千古高山,于晋东南,如屏如障,护我稷桑。上古舜王,德行美善,后人仰之,如沐辉光。皋落猖狂,占我河山,晋人怒之,如恨豺狼。小子无奈,在此一战,十日之后,必使灭亡!”
  声音清越,在山间久久回荡。
  三杯醴酒洒尽,泼墨书写了一道白练“十日为限”,挂于树上,迎风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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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生率军在垣曲城外休整,十日后再道到舜王坪下,只见献祭的地方一片狼藉,祭品没了,器具被摔,那写着时限的白布则被撕得粉碎。
  申生道:“看来话是带到了。”
  狐突道:“赤狄凶狠坚韧,怎么会受此威胁?”
  “我知道。”申生道,“我求个心安。”然后面向大军,高声道:“放火烧山!”
  他依旧内敛斯文,声音中却有着千钧力量。军士们应声生起火堆,纷纷将硫磺、火油绑于箭头,火把高举,千箭齐发!
  申生道:“烧光这山,让他们无处可藏!”
  冬日气候干燥,山上草木一点即燃,又有风力相助,不一会儿就蔓延开来。山火越来越旺,军队向后退了二里地,申生的脸上依旧映出艳红的颜色。
  垣曲城里有不知情的百姓赶来救火,见到大军在此都是面面相觑。申生安抚道:“已祭祀过舜王,说明了苦衷,必不会降罪于你们。若有降罪,也由我一人承担。”
  清晨点火,到了正午时分,一座山已是浓烟滚滚,北风呼啸声中似乎夹杂了人的怒吼。
  “来了!”只听前阵士兵一声大喊,许多野人般的人从山上飞扑而下。先是零零散散,很快便汇聚起来,约有千余人,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向大军奔来。
  申生跃上战车,擂响战鼓:“开战!”
  晋军装备精良,先是一阵箭雨,杀倒一片冲锋者。战车左驰右突,又将人群冲散,步兵手持戈矛,进行包围。但皋落氏却是野性难驯,加上家园被毁,心怀激愤,拿出了誓不罢休的架势。
  申生的戎右冷不丁被一名敌人抓住,那人张着如白刃一般的牙,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戎右忍痛反击,将那人的脑袋劈掉一半,脖子却还被咬得死紧,竟生生地撕下了一块肉。敌人死了,而这戎右喉间一个血窟窿,也跟着摔于车下。
  战场之上,有的只是残酷的杀戮。人在其中,就是一只野兽,以爪抓人,以牙咬人,痛饮同类的鲜血。
  这场仗最终是以皋落氏的惨败而结束。
  他们剩了十多人,边打边逃,又退回山上。
  狐突鸣金收兵,军士们也就止住,不再追赶,却见一辆战车往山脚奔驰而去。那上面的正是太子申生!
  “太子!”狐突惊呼,“穷寇莫追!”
  但申生恍若未闻,他一路都在冲锋陷阵,身先士卒,这时候更是将人远远甩在后头。
  狐突张口结舌,猛然惊醒过来:“快快快!快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太傅杜原款把作者写哭了
  修改放进存稿箱的时候再看一遍,鼻子也酸酸的
  文章中的许多配角本身没有那么多故事
  但他们也有他们的坚持
  谢谢“一颗白兔糖”的地雷,“款款要打人”营养液X10,“利威尔”的营养液
  感觉这文好冷啊,谢谢来看文的亲还陪着我


第11章 往事
  申生弃了战车,追着那群逃走的皋落氏人上山。他丢掉不用的弓箭,取出短刀,劈开焦黑的拦路的树木,突然脚下一凉,整个人便跪了下来。
  他踩中了一只捕兽夹子。
  尖锐的疼痛从足部窜起,而兽夹又死咬着他的脚。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奔逃的皋落氏人回了头。他的眼睛上沾着血污,却亮得可怕。
  他小心地步步逼近,直到近到与申生四目相对。
  申生便不再动作,仰起头,露出白皙的脖颈。他闭上眼睛,等待着对方为他终结。
  结果等来的是羽箭的破空之声。
  那个狄人被射穿了脑袋,还未来得及发出惨呼便断了气,重重扑倒在他面前。
  他回头看去,重耳的小舅舅狐偃正在远处,手执弓箭,一脸惊魂未定。而随后赶来的,是头发斑白,气喘吁吁的狐突。
  申生被他们送回了营帐。一路上,狐突都一言不发,但看向申生的目光中明显带着责备:明知有危险,为何还追穷寇?生死关头,手中有刀,又为何引颈就戮?
  答案已然昭然若揭。
  申生的脚掌流了许多血,此时已经包扎起来。他低着头,只是沉默。
  狐突打发了狐偃,终于开了口:“恕老臣直言:父子骨肉之情虽重,却非人生唯一。太子这般灰心丧气,甚至不顾惜性命……别的不说,我的两个外孙都是为太子故尚在禁闭,他们知道了,岂不伤心?”
  说罢离开,留申生一个人待在帐中。
  过了很久,申生才挪动他受伤的脚。他蜷缩起身体,将头埋在了膝上。
  父子骨肉之情……吗?
  可是又有谁知道呢?他的父子并非骨肉,而他的骨肉却是血仇……
  那一夜,他借着月光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那个本是他生父的男人……那是护送母亲从齐国而来的侍卫,到晋国后,还曾因为武艺超群受到过贵族游氏的赏识,晋君诡诸还让他做了宫中的侍卫统领。
  在那之前,申生只当他是一个普通的宫人,而经历了这件事,他猛地发现,这个男人看他的眼神,竟是炽热而温柔。再联想到他平日里对自己的爱护和迁就……
  所以,他知道的,他知道自己与他的实际关系……这让申生更加恐惧和恶心。
  于是他便加倍地去粘着他的父君,就连他办公的时候也赖着不走。
  那一天,他又一次和父君撒娇,在他看奏折的时候躺在他腿上。随后,午后的沉闷和无所事事便让他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他听到有人在说话:“……已将消息传给群公子,说游氏在府上埋伏了刀斧手,借着寿宴要发难……”
  父君怕惊醒他,有人来了也没有挪动他。这个认知首当其冲的让他欢喜。随后他听到父君压低了声音:“他们信了吗?”
  来人道:“嫌隙多了,难免多疑。臣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寻一个由头,便可以引得双方自相残杀,咱们的人混在其中,趁机灭了游氏。”
  诡诸的手在案几上敲动:“游氏党羽众多,要小心漏网之鱼。”
  来人道:“君上放心,臣都吩咐下去,除了戴有记号的,其他凡去寿宴的人,只许入不许出。”
  申生听不懂,只模糊地知道是在谋划一件杀人灭口之事,没有记号的就有去无回。
  诡诸低低地笑起来,带得申生的身体跟着颤动。“此事辛苦荀卿了,要什么赏?”
  来人笑道:“为国君谋,乃荀息之幸。游氏这个大族一灭,群公子尽在股掌。君上也可高枕无忧了。”
  电光火石间,一个想法冒了出来,让申生全身冒汗,心跳不止。
  他耐着性子继续装睡,等荀息告退出去,又等父君批了三四份奏折,才装作刚刚睡醒的样子起来,与他告别。
  他走出门,看到候在外面的男人:“游氏的伯父要做寿了,你知道吗?”
  他尽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对我不错,可父君不喜欢他。寿礼那天,你帮我把贺礼带给他吧。”
  据说那一天游氏府上的血腥气隔得老远都能闻见,尸骸堆叠,都无法辨认出谁是谁。
  而后申生就常被噩梦缠身,梦见那个男人满身满脸都是血,向他爬来,抓着他的腿。
  他睁开眼,看到的是一脸惊恐的阿姊。
  渐渐地,他自己都分不清了是梦是醒,整日里浑浑噩噩,仿佛魂魄都随着那个男人一起死了。
  他谋害了自己的生父。
  从此变成了一只活着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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