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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孤忠 完结+番外 (天边的月)


  “你看清楚了,都是秽物?”吕祉追问了一句。
  “有黄的有白的,都是吐出来的食物,堵住了鼻孔。”
  吕祉回忆进门时候看到的田师中尸身,已经没有污秽的痕迹了,想必是被张俊命人清理干净的缘故。他命令刘子羽道,“这条一定要一字不差地记下来。”
  张俊也跟着道:“记下来。某看,这就是有人下毒的证据。”
  吕祉苦笑一声:“张宣抚,这物证刚刚让你擦了。”
  张俊咳嗽一声,装作没听见,瞪着十五道:“你再想想,还有什么遗漏的?”
  “小的觉得当时田太尉的神情很是痛苦,”十五垂头道,“右手抠着喉咙,左手抓着床单,像是要说话又说不出来的样子。”
  吕祉盯着披风下覆盖的尸体,想象着田师中挣扎的样子,陷入了沉思:“十五,你前面说过,值夜的时候并没有听见任何异常的声音。如果田太尉临死之前真是痛苦异常,何以不发出声音求救呢?”
  十五一滞:“禀宣抚,都是小的想出来的,兴许不是如此。”
  吕祉叹了一声:“看来只有等王点检验尸之后才能定了。”
  “传唤王仲明进来。”张俊也不跟吕祉商量,直接命令道。
  吕祉手下亲兵继续一动不动地笔直站立。
  张俊等了片刻,不见吕祉响应,知道吕祉这是故意冷落他,只好无奈问了一声:“吕宣抚?”
  吕祉微微一笑道:“伯英兄未免太焦躁了些。按律,问询完当事人后,先要进行现场勘验。王点检是验尸的医官,倒不急在这一时传唤。”
  恰在这时,胥吏李忠推门进来了。吕祉从李忠手中接过一张尺余见方的纸张,拂袖起身踱到门口,环视房间一周,口中念念有词:“伯英兄,我手中所持得就是此处驿馆的详图了。王太尉此间居室,长二十尺,宽三十尺,乃专为朝廷高官所备。室内以木板铺地,再装饰以地毯,即使有人行动--刚才我从座位走到此处的响声,诸君想必也听见了—所发声响也是非常之轻微。室内除东窗下的床帐外,尚有床侧圈椅两张,几案一条。案上设有茶具一套,茶杯两只,”吕祉说着,缓缓走到茶几之前,将一只茶杯拿起来,眯起眼睛冲着阳光照射处把玩。
  “这茶杯上尚有茶渍残留。这可是奇了。驿馆之内每日打扫,若是昨日用过的茶杯,理应洗涤干净了。如何尚有茶渍呢?何况,还是两只杯子上都留有茶渍,难不成田太尉昨日晚间曾经与人在此对饮?”吕祉说道后来,声音陡然严厉起来。隐瞒情况是非常犯忌讳的事情,何况是对饮这样重要的信息。“十五,如此重要的事情,你为何适才不向当职秉明?”
  十五望了望张俊,垂头不敢说话。
  吕祉猜出来必是与张俊有关,温言道:“十五,你不必害怕,有话直说。张宣抚与当职都会为你做主。”
  吕祉这样一说,显得事态非常严重,张俊反而被逼上了尴尬的境地。他若不吐露实情,就得担着故意隐瞒的罪名了。张俊气道:“什么做主不做主的。吕宣抚,是某昨晚睡前曾与我儿对坐饮茶。大约聊到一更时分,各自散去睡觉。十五刚才没说有说这件事,想是因为吕宣抚没有问到的缘故。”
  “哦,原来如此。”吕祉做恍然状,也没有怪张俊适才语出不逊,推诿责任,依旧和颜悦色地问十五道:“张宣抚出来之后,田太尉还曾经见过旁人吗?”
  十五低声答道:“田太尉很是高兴,又让我拿来一壶玉楼春,尽数喝光了,方才上床歇息。”
  “也可以说,田太尉见得最后一个人是你,见得最后一个客人却是张宣抚了?”
  张俊阴森一笑:“吕宣抚,你这是什么意思?”
  吕祉正色道:“当职绝无他意。”说着,却把两只白瓷茶杯递给了李忠,嘱咐李忠作为物证收好。继而询问十五,那玉楼春的空壶可还留着,若是有一并送到李忠处。
  这动作是明确告诉张俊,若田师中真是被害死的,他和江东军诸人也有洗不脱的嫌疑了。张俊的怒火更甚,勉强压抑着不做表态。
  吕祉又道:“田太尉与张宣抚盘桓良久,张宣抚离去之后,又再度饮酒作乐,想是十分地高兴。敢问张宣抚与田太尉所谈何事?”
  张俊一滞,他当时跟田师中是在庆贺张都督对自己有意和缓的态度。只凭这一点,老奸巨猾的张俊便猜出了朝中风向,必然是张德远不受待见。而官家疏远张德远,又进一步说明官家议和之心已坚,自己今后只要顺着官家心意,则荣华富贵夜夜笙歌指日可待。当时,张俊将推断一条条分析给田师中听,田师中自是心花怒放,所以才在张俊走后又独自饮了一壶烈酒。然而,这样的谈话内容,张俊又怎能向吕祉坦白?
  “不外一些军中琐事,某倒看不出吕宣抚与闾巷中的婆子们无异,很是喜欢打听家常里短。”
  吕祉也不气恼:“伯英兄,当职问你详情,也是以大局为重,想着尽快洗雪田太尉的冤屈。兄既然不愿意说,彦修,”吕祉叫刘子羽道,“请你如实记上,张宣抚不愿作答。”
  张俊再好的脾气也不能忍耐了,腾地站起,上前一步,揪住了吕祉领口。“某是堂堂宣抚使,三镇节度使,你不过是个副使,吕祉,你若想问某详情,就到官家面前问吧。”
  吕祉抬手已经用上了八分的力气,猛然两手做鹰爪之势,扣到张俊右腕上。张俊立时觉得右腕如同箍上了铁箍一般,吃痛惊叫一声。吕祉再用五分力轻轻一推,已经将张俊推了一个趔趄。吕祉冷着脸道:
  “彦修,千万记上,张宣抚要到官家面前回话。”
  刘子羽的目光从张俊转移到吕祉,又转移回张俊。搁下笔,叹了一口气,“安老,我看话也问的差不多了,现场也勘验完了,就传王点检验尸吧。”
  作者有话要说:
  刑侦程序依照相关论文


第150章 五年平金(81)
  刘子羽很为难,两大宣抚使暗中角力,他并不想被牵涉进去。朝廷真要有所处分,不会动吕祉和张俊,但他这参谋官的位置就不好说了。为了避免成为明争暗斗的牺牲品,他只有主动劝和。
  吕祉倒也很体谅属下的难处,不再坚持主见,三人按规矩需要先在尸检的文书上押字。因为田师中家属不在本地,张俊其实是行使的家属之职,是他一力要求验尸。按说家属是在最后签字。但张俊又是三人中官职最高的,他是宣抚使高吕祉半阶,差遣高的理应第一个签字,余者依次排列。张俊并不与吕祉叙礼,毫不客气的头一个拿起笔,故意画了一个又黒又大的圈再在中间草写了个夕字,恨不得占了半张纸去,又示威一般把笔掷于案上。
  吕祉只好将自己的官名与押字尽量缩小,以给刘子羽留下余地。
  刘子羽处理完毕,叫进来早就等候在门房中的王仲明。
  王仲明平日出诊,一般都有文娘或是琴娘跟随,这回难得孤身一人背着药箱进到房内。吕祉稍微松了一口气。张俊要是再见到二女,怕不是要当场闹出大事情来。不过看王仲明一副阴沉着脸的郁闷样子,就知道他也是老大的不情愿。想想也是,一代名医,心爱的徒弟刚刚被那死在床上的田师中打了,现在却又降低身份做仵作的差事给田师中验尸,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验尸之前,刘子羽指点李忠先行测量田师中尸身的方位。因为张俊曾经命属下挪动尸体,所以现下尸身的位置很难说是田师中死时的原位,但大致没有差别。
  尸身占据了雕花大床外侧大约三分之一的面积。床褥上还残存着呕吐物留下的淡黄印迹。田师中双腿略张开,两脚脚尖朝内,左右相靠缩成个球状。左脚边的垫褥略有三四处褶皱,记录了死者无谓的挣扎。两臂则已经被张俊手下亲兵摆放回身躯两侧,但这个姿势并不能掩盖其诡异的弯曲角度,痉挛的指爪与双脚对应半握成同样的球状,尤其是在尸僵出现之后更是明显。
  “你们这些赤佬,就会给我找麻烦。”王仲明毫不客气地骂起了张俊的亲兵:“搬动死尸倒是挺勤快的,打仗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这么勤快!”
  淮西宣抚司的属吏们,一个个都深谙指桑骂槐之道。
  张俊的脸抽搐了一下,忍着没有发作。王仲明和他也算是老熟人了,相识于刘光世做宣抚使之时,曾经替他把过脉。他深知此人脾气大但医术也高,念在以后或许有求于王仲明的份上,暂时不愿撕破脸皮。
  王仲明却不管张俊的感受,直到发够了牢骚,方问道::“我问你们,搬动田太尉尸身的时候,可曾觉出他身子僵硬了?”
  几个亲兵面面相觑。还是十五机灵,“小的们都没有注意到,想来当时并不明显。”
  王仲明点了点头,让人把尸体抬下来搬到临时设置好的工作台上。这台子甚是宽敞,安放在阳光明亮之处。吕祉跟随着一同上前。张俊却先是退后一步,又犹豫了片刻,方跟上一步,站到正中。张俊对部下还是很有情谊的,此时不忍看干儿子的尸身,但又不放心王仲明和吕祉,怕他们做些不干不净的手脚,不得不监督着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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