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平淡的语气与他交代这件事。
高进听得却是心里一惊,怎么,柳先生不过来了?难不成是因为柳家这次出事牵扯到了小先生?可是柳家是出什么事了……然而还是要问清楚以后的事宜,“那柳先生的房间和小书房要打理出来吗?”
程穆之微微一愣神,回道:“留着吧,每日里还是派人去收拾。”
“老奴知道了。”殿下不愿多说,做奴才的又岂敢多问,高进不再多问什么,也不会多想今日守在柳府那里的人是谁,不管什么,他只需听从程穆之的吩咐,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便好。
柳府的火势愈发不可收拾,空中腾出一阵又一阵的黑烟,夹杂着浓浓的刺鼻焦味,熏得过路人眼睛生疼。
四周居住的人也终于都赶来救火,毕竟是他们一向爱戴的官员,家中突然走水自然是引了百姓的注意。
第52章 第四十八章
火势比众人想象得要大得多。待火完全被扑灭,已经是天光大亮。
众人跑进柳府大门,却见得地上十几具烧的焦黑的尸体,原本该是正厅的地方已经是被火给烧得柱子都塌了下来,压着下面摆着的东西,全是烧得不成样子了的黑灰。
空气里还有着散不去的呛鼻的焦灼味。
而众人在看到地上的尸体时,便已经是吓得纷纷跑了出来,脑子还算清醒的人还知道去知府那里报案,一时间议论纷纷,都道这柳府是出了什么事变成了这个样子。
知府那里对这件事也还并不清楚,他只不过是一个地方官,虽说是京城的知府,然而也不过是每月去朝中诉职,平日里也不过是负责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对于朝中所发生的事情,消息自然不会灵通到哪里去。
一脸懵圈的派了几个衙役,先将柳府附近的人先清了,不让闲杂人等靠近,然后自己便进宫要向恒德帝禀报这件事。自己心里还有些咂摸不透,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昨夜里那么安分呢?
而此时已经是上朝大半个小时了。
程穆之脸色阴郁,听着颜棋在那里与恒德帝说着昨日柳府的事情。
“皇上,昨日臣在柳尚书的书房里,发现了柳尚书贪污受贿的证据,现在已经把相关的证物都交于大理寺那边了。”
恒德帝点点头,不做任何表示,示意颜棋继续说下去。
“至于柳尚书与他的家人,臣本意是想将他先送交大理寺,毕竟臣并无权利去处置朝廷命官,可谁知臣带过去的人还未动手……”
颜棋一丝不苟地向恒德帝汇报,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道,“谁知柳尚书便先拿了刀,在正厅中与臣带过去的士兵动起手来,那些士兵又哪里敢与柳尚书还手,一时之间便有几人受了伤,臣别无他法,只得下了令,因而……”
说到最后便也不再讲了,拖长了声音,意味深长地咳嗽了几声。
底下站着的众位大臣一时间唏嘘不已。一来是惊讶柳胤筳贪污受贿的事情居然坐实了,二来又惊诧这柳尚书一介文人,与士兵动手还伤了人?这岂不是笑话?可颜棋便是这样说了,且照这个样子来看,柳尚书必然是……
然而龙椅上的恒德帝对这些话没有产生半点的怀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对这些事已经知晓了,下面你再讲讲别的事,没事就赶紧退朝,于他而言,柳胤筳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官员,且说话做事总是古板倔强,甚至在朝堂上公然与他这个皇帝叫板。
这样的官员,没了不是给他省心吗……恒德帝心里对这事甚至抱了满意的态度,颜棋果然是甚慰己心。
而昨日称病提前回府的大理寺卿陈于廷现在心里百味杂陈。
他是和柳胤筳有那么点过节,他一开始也的确就是抱着看戏的心态做了这个推手,想到的最严重的后果也不过就是下狱。颜棋昨日在朝上的表现便已经足够说明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就是他,这也是自己后来为何不想再去柳府掺和的原因,然而也实在没想到……
颜棋居然做事绝到如此境地,连活路都不给柳胤筳留。
颜棋在朝上已经频频向他看过来,似乎在示意他说些什么。然而陈于廷实在是没那份心思再去对着他,这件事颜棋怎么闹他都不想再管,他自己的良心上始终是过不去的。
毕竟柳胤筳确实是个好官,若不是生不逢时,岂会落到这样的一个地步?都说良臣择主而侍,恒德帝这样的皇帝,实在不值得柳胤筳为他呕心沥血,更别提最后落至这样的下场。
有些神游天外的陈于廷被旁边的孔深桥抵了下胳膊肘,“你发什么呆?皇上在和你说话呢!”
“……这件事的后续便交由陈于廷来做吧,爱卿便要辛苦一些了。”
陈于廷只听了后半句,却也还是恭恭敬敬地应道:“臣领旨。”
“至于尚书一职,便先空着吧,来年科举选个三甲之一,填了位置便好,还是诸位爱卿有什么适合之人?亦可推荐于朕。”
一时朝上刚刚还在窃窃私语的诸位大臣都安静下来。
却各怀心思。
程穆泽对这样的事自然是喜闻乐见,柳家先前的态度很明显便是站在程穆之那边,现在柳家倒了,自己便是扳回一成。
况且自己现在又跟在黄庆文后面,搞不好近卫军的兵权也能多少弄一部分放在自己手里,虽说这事情还没定数,可黄庆文很快就要是他的老丈人了,对自己的女婿……总该是要帮衬着些。
太傅李烨心中也是暗喜,左相都已经保证了自己儿子的前途,说不准这尚书一职……
程穆之心里还是有些乱糟糟的,头也有点晕晕乎乎。
他一宿未睡,又陪着柳清言站在外面淋了大半夜的雨,现下身子愈发的疲乏,原本以为柳家的事在朝上父皇多多少少还会再多过问几句,或是对柳家的事产生些怀疑,却没想到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被颜棋给带了过去……
朝中也无人再为柳胤筳做什么辩解,毕竟人已经没了,何况罪名坐实,又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时只听外殿传来通报:“盛京知府刘迪在外求见——”
原本见众人都不说话想要退朝的恒德帝气得眉头一皱,对旁边站着的苏文全吩咐道:“你跟他说朕乏了,有急事便去找左相,没急事就过两天再来,一个月他来诉职一次朕就够烦他了,大事小事都要说,今日不该他来还来,快快快,先退朝,朕要回去了。”
苏文全应下来,“退朝——”然后众人行礼,纷纷散开。
站在外面等待觐见的刘迪又一次懵在原地,苏文全随后赶来,客客气气地向他行礼,“杨大人今日怎么过来了?咱们皇上刚刚上完朝,有些乏了,杨大人可有急事?奴才给您传达一声。”
“是有急事……”
“皇上说了,您有急事便先与左相说,若是左相处理不了了,您再过来可好?”三言两语便将刘迪给打发了。
刘迪便站在原地,等颜棋出来。
程穆之头疼得有些厉害,本想下了朝便径自先回去,何况阿言还在暗翎,他也有些放不下心来,谁知却被颜棋给拦了下来。
程穆之眼皮一跳,本就愠怒的脸上自然不会再有什么好脸色,“左相找本宫可有事?”
“太子殿下可见着柳家的小公子了?”
第53章 第四十九章
程穆之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只是冷着一张脸。对于颜棋这样子的明知故问显然很不耐烦。
颜棋见状接着道,“说来也是奇怪,您说说这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不见了不成?何况柳家这小公子又是个极孝顺的,他本该在孝期,太子殿下您说说这怪不怪?就是寻不着这人。”
程穆之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冰冷地砸在颜棋脸上,颜棋见他似乎动了怒,语气反倒更加阴阳怪气起来。
“就是朝堂上的事,前后也不过半个时辰,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人给带走了,太子殿下莫不是早有了准备?”
“本宫若是有了准备,昨日左相您怕是连柳家的下人都寻不见,”程穆之见他一直咬着不放,干脆直接与他讲了回去。
“左相这话倒真是玩笑,您寻不到的人,为何要来本宫这里寻?”
“何况,左相有空与本宫在这里说这些闲话,不如还是把柳家的事趁早处理妥当了吧。”
程穆之头疼得越来越厉害,今日能来上朝,一来是怕颜棋在朝上再讲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将莫须有的罪名再盖在柳家头上,二来也是怕人昨日柳家正好出事而自己今日便不上朝惹人怀疑。
现下看来这些罪名扣在柳家的头上已经够多了,自己根本也再无什么心思与颜棋在这里拐弯抹角的说些废话,只恨不得现在就与他摊牌,彻底为敌。
只是理智还在,好歹是拉回冲动的思绪。
“左相估计还有事忙?本宫便先回了。”说完一甩衣袖,宽大的朝服外披擦过颜棋大半边身子,然后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的样子,径直走了出去。
颜棋有些鄙夷地看着程穆之刚刚的举动,到底是个孩子啊,做事情一点都不成熟的样子,你看他刚刚的样子,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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