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 (北境有冻离)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北境有冻离
- 入库:04.09
没有。
秦纵走了两个月,一封家书都没有写。
谢春飞也从等待期盼,到学会不再自讨没趣。
他甚至学会了自欺欺人。
也许是秦纵生意太忙了,每日没有时间给他写信罢了……又或者是这一次秦纵去的地方太偏僻,并没有信站可以投送。
直到秦纵真的回来的那一天,他披着厚重的大氅,站在风里,却遥遥望见秦纵骑在那匹高大黑马上,怀里搂着的白色人影时,他再也撑不住了。
谢春飞心绪大乱,气血翻涌,终于是忍不住地,咳出了一口血。
【十二】
然而秦纵的视线被身前的眠秋略略一挡,便没有看见谢春飞擦掉嘴角血迹的动作。
谢春飞迈出一步,仰头看着马上的秦纵,一双眸子如同幽深的潭水,满是寂寥:“平安回来就好。”
秦纵怀里的眠秋探出半个头,一双灵动的眸子眨了眨,质问道:“你是谁?是府里的什么人?”
是了,眠秋并没有见过谢春飞,只是听闻秦府其实是有明媒正娶的大太太的,但秦纵一直不让他离开院子,更不用说是在秦府里随意走动。说起来,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我是……”
谢春飞刚一开口,余下的话便被秦纵生生打断:“不过是个不重要的人,不值当你记着。”
谢春飞垂下眼,身侧的手指蜷在一起,指甲扎进手心,借以这份痛感,他才能勉强站住身子,维持面上恰到好处的笑容:“是……不过是个不重要的人。”
秦纵见了他这副模样,不知为何,心里蓦地泛上一股烦躁。
“你今天夜里,来西边的厢房找我。”
秦纵说完这句话,便翻身下马,然后又将眠秋抱了下来,这才入府。
谢春飞轻轻咳了两声,瞧着秦纵和眠秋的背影,忽然间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他今年已经满三十岁了,早就不是当年纤细年轻的青年,又如何比得过这个少年?
倒是二十四岁的秦纵,配着十九岁的眠秋,倒是刚刚好的。
近来入秋,日头虽是尚好,可风却已经染上了凉意。秋风呼啸,吹得落叶滚滚,一片萧条。
“叩叩——”
“进来。”
里面传来秦纵的声音,谢春飞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推开门。
他就是贱的,虽然知道秦纵主动找他,不会是什么好事……可是他已经整整两个月没有见过秦纵了啊……
两个月啊……
他想他。
谢春飞自嘲一笑,抬起步子走了进去。
秦纵只披着单衣,下半身穿着一条很短的白色裤子,他身后的雕花木床上垂下轻纱,隐约可见里面有个人正在浅眠。
灯光下秦纵的脸棱角分明,可谢春飞瞧着,却总觉得好像瘦了些。
“谢春飞,你是不是身子不爽利?”秦纵顿了顿,“你过来,给我舔。”
谢春飞不可置信地盯着秦纵,似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反正你那病恹恹的模样,也挑不起人的兴致,每次弄你,都要小心翼翼的,又怕你晕过去,还要放轻动作,真是倒尽胃口!”
秦纵看着谢春飞呆呆的模样,心里一阵酸楚疼痛,但在这种疼痛的凌虐下,竟然生出一种病态的快意。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可他实在太痛了,他已经被这些血淋淋的真相逼疯了。
谢春飞面色白了下去,颤着声音,一字一句地问道:“阿纵……你一定要这样折辱我吗?”
“谢春飞,你不做,明日我就去掘了你父母的坟,”秦纵活像个地狱爬出的恶鬼,狠毒,且不择手段,“你不要逼我动手!”
谢春飞一个激灵,几乎要摔倒,他盯着秦纵,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点玩笑的神情来……可是他失败了,入目皆是一片冰冷与不耐。
秦纵已经将下身的衣物除去,那静静伏在毛丛中的阴茎,令谢春飞看着就泛上一阵恶心。
但他不得不,跪在秦纵身下,张开嘴,慢慢地靠近那东西。
他从没有为父母做过什么,等到知晓事情的真相时,他也已经长大了,甚至……连父亲的容貌都模糊在了岁月匆匆中。
所能做的,不过保存父母最后一捧枯骨,免得他们黄泉下也不得安生。
只是,秦纵竟然拿这个逼他……
睫毛一卷,一串泪就沾湿了谢春飞的脸颊,他觉得自己的尊严似乎被秦纵踩在脚下,狠狠碾过。
谢春飞张口,含住了那根阴茎,秦纵还嫌不够一般,按着他的头,往更深处送。
略腥的硬物抽送摩擦,那股气味让谢春飞不住地想干呕,反射性地想要推开秦纵,逃脱这种折磨。可秦纵又怎么会放过他,谢春飞垂着眸,颤抖的睫毛,满脸欲碎的脆弱,更让他从心理和生理上都得到了一种快感,抓着谢春飞的头发,送得更深。
性器被温热湿润的口腔包裹吸吮,情欲被一点点唤醒,在抽送间慢慢涨大,甚至最后直直抵到了喉咙。
谢春飞第一次做这个,难免生疏。平日秦纵是绝不会舍得让谢春飞做这些,可是如今,谢春飞打从心底对自己感到一种厌恶,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容器,一个泄欲的玩意。
秦纵……你恨起我来,便要把我都不当人看的吗?
谢春飞的牙齿磕在了柱身,秦纵拧起眉头,下身激烈的疼痛使他几乎弹起来,冷声呵斥:“你到底会不会做!……”
他的话音忽然收住,因为他见着了谢春飞脸上的泪珠,那样多的泪,甚至沾湿了整个下颚。
秦纵心脏突然一阵紧缩……
谢春飞哭了。
是那样默不作声地哭。
从前秦纵和谢春飞欢好的时候,哪里舍得让他的春飞哥哥落一滴泪,甚至恨不得将世界上所有的欢乐都送给谢春飞,教他无忧常乐……常言道总是因爱生恨,如今他见了这般珍贵的泪,也难以自抑的心头作痛。
他恨自己的心软,心痛,又止不住去怜惜那放在心尖上十几年的人,于是便推开谢春飞,故作冷言道:“连嘴都伺候不好,愚钝至极!”
秦纵已经勃起了,下身的欲望令人备受煎熬,于是他掀开幔帐,将眠秋叫了起来,压着眠秋发泄欲望。
眠秋虽然是清倌,但毕竟也是玉露秋出来的人,伺候人的手段也是学过的,不一会儿,帐子内便传来娇嗔喘息,黏腻的水声不绝于耳。
谢春飞觉得,自己的心死了。
他瞧着那帐子,里面摇动交缠的身影,觉得恶心的厉害。他想要逃走,可脚下软的厉害,只有扶着一旁的墙才能勉强站住。
里面又传出一声拔尖的呻吟:“啊!……轻些……唔……”
谢春飞扶着墙,干呕了起来。
他晚上没有胃口,什么都没有吃,此刻自然是什么都吐不出来。可是他吐得那样厉害,夹杂着痛苦的喘息和呛咳,最后却只能吐出一些酸液。
月光穿破云雾,从窗隙透进屋中,映在谢春飞木然,流泪的脸上。
他形容憔悴,神情恍惚,虽然流着泪,但却没有哭喊,仿佛落泪只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
可是他的心在哭喊——
……为什么他还活着?
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教他受此屈辱?
他眼里最后一丝光亮,终于摇摇晃晃地破灭了。
人都说心死如灯灭,如今才知,这并非是胡诌。
谢春飞第一次生了死的念头……在过去的三十年里,他每天都对自己说,要认真吃药,好好将养,活的再久一些,从老天爷手里再抢点时间。
可是如今想想,这却是何必?
他拼命抢来的时间,并没有人在乎。
若是活着是为了瞧见这样的场景,又是何必苟且偷生,惹人生厌?
谢春飞想,他不敢再喜欢秦纵了。
不敢了。
【十三】
谢春飞回到房间里,钻进被子里,蒙住头,昏昏沉沉地睡去。
他不想醒,不想面对现实了。
但是偏偏有人不让他如愿。
秦纵站在他床前,将被子用力扯开,冷声道:“起来,吃饭。”
一阵冷意贴着皮肤入骨,谢春飞半梦半醒地拒绝道:“我不想吃。”
秦纵的眉头拧了起来,他的声音里多添了一份严肃:“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样不行。”
谢春飞睫毛颤了颤,掀开的眼帘下是一双盛满了痛苦的眸子,它流露出美丽而哀伤的光影,让人看得心惊:“我吃不下。”
秦纵心里无端冒上一阵烦躁,这种烦躁在漫长的黑暗与沉默中发酵成了熊熊的怒火,他伸手扼住谢春飞纤细的脖颈,欺身压上去:“你这么有精力,那就留着伺候我!”
谢春飞脑子里那些拼命想要遗忘的甜腻喘息和炙热呻吟再次出现在脑海中,令胃部泛上一阵尖锐的疼痛与恶心,从胸口溢散至喉咙。
于是他拼命地挣扎了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尖叫着躲避秦纵的亲吻:“你走开!你走!不要碰我!!!”
秦纵垂眼看着他——他在发抖。
“你……”
谢春飞似乎陷进了可怕的梦魇中,拼命蜷缩着身子,眼睛里已经聚起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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