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轩辕黎也正如往日一样被白子夜挽住手臂往后扳了一个弧度,压在桌案前,气急败坏道,“说,为什么不让我回封地!”
轩辕黎毫无形象的一遍捶打桌案一边求饶,“哥哥饶命,饶命啊!!哥哥若是走了,谁来陪我啊?”
自从回宫,轩辕黎就把白子夜当宝贝似的捆在身边,不管到哪都带着,后宫佳丽看都不看一眼,除了偶尔作为人父探望一下婉妃母子,就没踏足过后宫,而对白子夜是吃饭带着,洗澡带着,睡觉带着,批阅奏章也带着,白子夜闲得浑身酸痛,平时他们总会闲着闲着就会过上两招,无论场合,但每次都是轩辕黎单方面被吊打,但他倒是乐在其中,也有几次是白子夜真的生气了也对把轩辕黎揍一顿,嚷嚷着回封地,每次轩辕黎都不允。这一次又要回封地了。
白子夜手上的力气用加深了一些,厉声道,“陪?你后宫那一群姑娘家个个浓妆粉黛等着你去陪呢,你还差人陪吗?”
“啊啊啊啊···啊!”轩辕黎惨叫连连,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嬉笑道,“难不成哥哥也在吃醋?”
一说到吃醋白子夜就不屑的高冷一哼,“我吃娘儿们的醋?你看得起我。”白子夜终于将轩辕黎放开,自己坐到了他的正座位置上,百无聊赖的翻看轩辕黎批阅过的奏章,翻了两本发现不妥,又把手摸到了御笔上,放在手里玩转,故作叹息道,“我是担心你老把心思放我身上,忽略了后宫那帮你娶回来的女人,搞得后宫怨声载道的,你娶了人家就得雨露均沾,要么就别娶,还有我那你亲改的什么黎安国,总得有人管理。”
轩辕黎抬抬手臂,缓和了一下痛楚,听到白子夜所言稍有一顿,神色僵硬,而后又轻笑道,“难道,哥哥执意回封地,是为了让我后宫的女人畅快吗?”他的音调有点不受控制的往上带了带,似在怀疑,在质问他。
白子夜只是一笑付之,手上的笔被放在了笔架上,没有回答他而是换了另一个话题,态度看起来还是那么云淡风轻,“婉妃的儿子你取了名字吗?”
他记得婉妃生产的时候,轩辕黎也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儿子看了许久,就嘱咐奶娘好生照顾皇子,让婉妃好好调理身子,名字却只字未提,一直以来都以皇长子称呼。
轩辕黎沉默片刻,淡淡的说道,“就叫睿。”轩辕黎见白子夜的神色稍微有了松懈,心中多有不快,还没等白子夜再说什么自己就转过身负手背对他,漠然出声,“哥哥回封地之事容后再议,今日,朕有些累了。”
他总感觉,下一句他还是提出让他回封地的话,自己只有先遏止。出于私心,他的确不想让他回封地,甚至连官职都不想封,他只想他时时刻刻呆在他的身边,在他想见到他的时候就能见到,想触碰他的时候就能触碰得到,更别说如今为了他后宫的女人要避嫌,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
白子夜凝视着轩辕黎的背影还有什么话就要脱口而出,还是被他压制了下去,站起身,拍拍他坐过的地方,对着轩辕黎抱拳躬身,转身就推开了殿门,独自离去,他看不到在他转身那一刻,轩辕黎视线不由自主的追随而去,眼中似有挣扎,背负的手无力垂落在身旁,在袖口中微微抬起又握成了拳头。
萧离送白子夜离宫,路过御花园看到几位年老的内监管带着几个妙龄女子整齐有序的往后宫走去,就驻足好奇问了一句,“那些女人衣着华丽,不像是宫女啊。”
萧离看了一眼白子夜所指方向,轻声轻气答道,“那些是新选入宫的秀女,算是小主,不能算宫女。”
白子夜点了点头,赞许道,“长得是不错,阿···皇上福气可真好,让皇上好好待人家。”
萧离明显听出白子夜很僵硬的改了口,不着痕迹的偷瞄了他一眼,脸色平静如水,坦然豁达,刚才的语气也听不出有半点不悦,怀疑的问道,“难道您就心中就没有半点责怪皇上的意思?”真是不懂这两个人,一个多疑得让人害怕,一个又洒脱得让人害怕。
脸色总算有了一丝波动,萧离很快抓住,但是转瞬即逝,又表现得仿佛事不关己,笑容有些轻佻,双手环胸的凑近萧离反问道,“你觉得我应该去责怪皇上?火冒三丈怪他薄情寡义?让他把皇后的位置给我留着?把后宫的女人全遣散,包括他儿子的娘?别闹了,那是不可能的,再说,娶一个和一百个有区别吗?都是娶。”
说完话后的白子夜似乎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闷声闷气的咕哝了句,“当初一个都不娶就好了。”被萧离很清晰的听了去,但他不动声色,也明白了白子夜心中的无奈,故作洒脱背后的遍体鳞伤,只有他知道,他不过也只是看清现状,比较冷静而已。
萧离温和的笑了笑,不可置否,白子夜瞥了他一眼,看着总一副平和谦恭,彬彬有礼的以笑示人实在有点心疼,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念叨了句,“我觉得甘尚书,不太适合这个朝堂,你也不适合。”
“嗯?”萧离还没反应过来,抬眼就看白子夜一人走远,潇洒的冲自己挥手高声,“别送了!路我熟。”
萧离送走白子夜回去给轩辕黎复命的时候,一进承阳殿门就见轩辕黎满脸阴沉的坐在那里盯着自己,心中不免一寒,深吸口气,上前行礼,“皇上,黎安王已经送走了。”
轩辕黎嚯的站了起来,言辞激烈,“你们在后花园说什么那么开心?”
萧离简易答道,“黎安王碰见了新选入宫的秀女。”
轩辕黎的一愣,急切的想要知道白子夜的反应,追问,“那他说了什么?”
萧离抬眼担忧的看了轩辕黎一眼,“他说,要皇上好好待人家。”
果不出所料,轩辕黎当即怫然不悦,但也没有咄嗟叱咤,而是坐回了座椅上,遣退了萧离,偏头看到挂在墙上的红宝石的剑,上前就扯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带着满腔怒火的狠踩了几脚,可能气血上头,险些站不住的跌坐在地上,又把剑重新捡起来用袖口小心翼翼的拭擦被他踩踏留下的痕迹,一遍又一遍,满是慌乱和狼狈。
之后的数日,轩辕黎就如与白子夜置气一般,应了他的话,“好好待人家,”接连数日留恋后宫,白子夜似乎真受了刺激一样,直接称病在家,闭门谢客,朝也不上了,换做旁人,以这种举动要挟如今的轩辕黎,下场毋庸置疑,一律罢免,后面有的是人等着前赴后继,可是,白子夜却是无可取代的那一个,就算他再任性,他也不会对他有半点怨言,除了无可奈何,就自有自己的懊恼而已。
第53章 物极必反
皇长子轩辕睿的百日宴举国欢庆,百官朝贺,宫内琉金殿大摆筵席,鼓乐齐鸣,歌舞升平,金碧辉煌灯火通明,轩辕黎仿佛置身事外,四处寻找那一抹身影,却怎么都找不到,喝了点酒在座上微醺,越发觉得吵嚷,闹得他心烦意燥,索性就出去透透气,却在通往浣衣房的幽林小道上被一个莽撞而出的身影撞得踉跄几步,正想大发雷霆就见对方朝自己扑通跪下,在石子路上磕了好几个响头,嘴里哭腔不止,“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该死,冲撞了圣驾。”
轩辕黎本就觉得吵才自己独自出来透气的,这怎么又遇上了个吵的?按着太阳穴低声喝道,“闭嘴!吵什么吵?”
那人被轩辕黎一喝,果然闭上了嘴巴,再不敢发出一声言语,但是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嘴里也有啜泣在泄出,似乎认定了自己肯定会被轩辕黎大卸八块一样。
轩辕黎似乎看出眼前这个瑟瑟发抖的身影所想,耐着性子道,“今日皇长子百日宴,朕不会为了这么点小事就杀人,你走吧。”
轩辕黎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那人如获大释,感恩涕零的又对轩辕黎磕了几个头,慌慌张张的站起身来,勾着腰又朝轩辕黎鞠了一躬后才转身离去,可是就在他站起身来不经意的被轩辕黎一瞥,那容貌···震惊了他,刚转身就被轩辕喝止,“站住!”
那人颤颤巍巍的转过身,刚收住的哭腔眼看又要溢了出来,却见轩辕黎走向自己,眼中全然惊愕的伸出了手,放在他的脸庞亲亲抚摸,声音似怕惊了他一样,异常轻柔,“抬起头来,你···叫什么名字?”
几日后,一直称病在府上的白子夜从突然着急忙慌登门“探病”的甘符那里听到了轩辕黎纳了新宠的事,并已经堂而皇之让他侍奉在侧,那个新宠,不是女人,而是男人,并且是一个和白子夜容貌极为相似的太监。
朝堂人人都为白子夜的地位不保唏嘘,背后更有悲悯之意,不过也有人认为早晚应当的事,不正是应了那句“兔死狗烹”吗?帝王家哪里有什么真感情?只不过之前仰仗白子夜的军功与他交好,如今局势稳定,白子夜又太过玩虐,桀骜不驯,无从控制,还是一个小太监的温柔体贴,乖巧听话更深得圣意,男人嘛,始终都喜欢顺从自己的。见过那个小太监的官员都颇有感慨,容貌相似,喜欢谁不都是那张脸吗?白子夜被抛弃的流言一时间被推至风口浪尖,白子夜本人却稳如泰山,还是称病养在家中,倒是轩辕黎坐不住了,一旨诏书把白子夜传唤到了宫中,本来白子夜不想奉诏,可是诏书最后明明白白写着,抗旨者,满门抄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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