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子和叶画被下人们驾着胳膊扔进容君阁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己公子蜷缩在床脚,呼吸急促,满头热汗又神志不清的模样。
原本想要破口大骂的话被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小叶子一个骨碌爬起了身来,随后就踉踉跄跄的朝着床边跑去,在跑到叶景容的身前之后,赶忙伸出小爪子去探一探叶景容额,上的热度。
这一探还真是了不得了,居然这么烫?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刚从狗洞里钻回王府,便被来回巡逻的守卫给抓了个正着,然后就被稀里糊涂的扔进了这里,公子这里发了高热,王爷去哪了?怎么能对公子不管不顾?
“公子,公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难受得紧,你等着,小叶子这就去喊王爷,那些伺候的丫鬟们都是缺心眼吗?公子都烧成这样了,也不知道跟王爷禀告一声,等着公子好起来,看小叶子不收拾他们!
小叶子一叉腰,说这话的时候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没好气的朝着门外扫了一眼,随即就要转身去找冥焱,但还没来记得迈出一步去,便被一只素手猛然攥紧了手腕。
“别,小叶子,别……别去!”
那人既然要罚他,那他受着就是了,只要那人舍得,那他哪怕难受的爆体而亡,也绝不乞求那人前来探望他,他叶景容也有自己的骄傲和尊严,这也是他最后的骄傲和尊严。
“公子,到底怎么了?你这是何苦啊?“这时候,叶画也凑了上来,当初叶景容和冥焱争吵之际,他们并没有伺候在公子身前,没想到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居然就闹出了纷角。
“谁也不许去,否则,就没有……留在我身边的必要了!”叶景容脸色涨得通红,说一句话中间不知道要喘息多少次。
师傅的药果然厉害,他现在已经开始有些神志不清了,周身就像是有爬虫在游走一般,痒的厉害,最让叶景容难过的是那难以启齿的地方,胀痛的很。
怪不得王爷临走前说,但愿一会儿不要求他回来,若不是叶景容自制力惊人,此刻,怕是早已经踉踉跄跄的跑出门去,哭求着那人帮帮他了!
“可是,可是公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你跟王爷到底是怎么了?“这把小叶子给急的,就跟那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来来回回的踱着步想要想出个对策来,可是就他那榆木脑袋,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一个行得通的法子。
身下的床单被叶景容用手捏皱成一团,呼出的空气变得越来越灼热,甚至连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叶景容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一头青丝毫无章法的散落开。
再这样下去,他就快要压抑不住自己从喉咙里发出些奇怪的声音了,白皙的肌肤连自己不经意间的触碰都能引起一阵让人心颤的酥麻感,让叶景容越发的绝望起来。
微微的抬起脑袋,一双氤氲的眸子看向门口的方向,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可是那大门,却依旧像最初时的那般紧闭着,透不进一点光亮来。
都这个时候了,叶景容居然还强撑着扯动面部肌肉,露出了一抹讽刺的浅笑来,他果然还是高估了自己,高估了自己在王爷心目中地位,高估了自己……
“哐“的一声,大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了,一抹玄色的身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叶画和小叶子才刚被下人们拎着衣领子扔进了容君阁,结果这不一会儿的功夫,又被人提着衣领子给踹了出来。
一个屁墩摔在了地上,疼的小叶子和叶画两个都是呲牙咧嘴的,捂着屁股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小叶子左右瞧了瞧,发现没人之后,猛然扭过头去,朝着容君阁的方向挥舞着小拳头示威。
狗屁的成王殿下,欺负他们也就罢了,还敢欺负公子?这一次就算了,若是还有下一次的话,看小爷我不跟你拼命!
仍凭小叶子怎么狐假虎威,冥焱已经完全没有兴趣观瞻了,在将容君阁的大门猛然合拢之后,冥焱快步走到床前,随后伸出手去,一把攥住了叶景容的手腕,把人从床脚拽到了床边。
正在遭受煎熬的叶景容,整个人突然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他现在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这份来历不明的温暖让他倍感舒畅,恨不得整个人都贴。上去。
可是他还没有弄清楚面前之人是谁,叶景容狠狠心,猛然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嘴里蔓延开的血腥气,让他恢复了一丝清明,随后拼命地挣扎反抗起来。
尖锐的指甲不凑巧的划过了冥焱的侧脸,留下了一道像是被猫挠过的红痕,冥焱有些吃疼的咧了咧嘴,随后虎口稍微用了些力气,制住了叶景容的手脚。
“哎,性子怎就生的这般倔强,跟本王服个软有那么为难吗?”语气里七分无奈,三分纵容,冥焱将听出他声音之后,明显老实下来的叶景容整个拥进了宽阔的胸膛里。
听到这话,叶景容彻底的安静了下来,随后无力地垂落下手臂,低敛下眸子一声不吭。
冥焱察觉到不对劲,慌忙低头查看,这才发现,叶景容不知何时竟又用贝齿咬死了下唇,那轻薄的下唇因为血液不畅而泛起了一圈的青白,急的冥焱赶忙出声阻止:“你这是作何?本王说过不许弄伤自己,你是不是完全不当一回事?”
听到这略带些训斥的话,叶景容缓缓松开了贝齿,但是眼角处,却是有一颗晶莹的水珠滚落而下,不偏不倚,正合适砸落在冥焱的手背。上。
徐徐的抬起眸子来,叶景容依旧没有开口说话,就那么怔怔的盯着冥焱瞧,但是他那一双眸子就像是会说话了一般,丝毫都不妨碍冥焱从中读懂叶景容的心绪。
委屈,欲望,不甘,疑惑,让冥焱张口结舌,竟不是不知道该先解释哪一个?
轻叹一声,冥焱后退一步,一边慢条斯理的解着自己的玄色长袍,一边无可奈何的开了腔:“容儿是不是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一包阉药?其实不然,本王确实生气,但却不是因为那个,而是气景容为什么迟迟不肯与那千百坦白你与本王的关系,容儿,本王问你,身为本王的男妻,就那么让你难以启齿吗?”
将一身衣袍略带些气恼的摔落在地,赤条条的冥焱一步步的走到床边,那一身古铜色的肌肤与遒劲有力的精瘦肌肉,散发着难以抵挡的男儿诱惑,让视线已经变得有些朦胧的叶景容,难为情的别过了脑袋去。
“不是难以启齿,景容只是……只是怕师傅不能接受,王爷若是因此生气,景容无话可说!“语气软了下来,叶景容没有想到,冥焱竟是因此而生气。
罚都罚了,还能怎样?只是口头,上的一个承认,都让他如此在意,当年他对景容不加理睬,景容心里又该作何感想,换位思考之后,其实最该受罚的应该是他冥焱才对。大大方方的翻身。上床,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裸奔的王爷会有失皇家颜面,冥焱将人一个猛子扑倒在身下,随即大手与叶景容十指相扣。叶景容被药性折磨,此刻早已是浑身酸软,自然提不起力气来反抗冥焱,而且他调理身体已经有些时日了,或许现在是时候把自己交出去了。身下之人出乎意料的乖觉让冥焱颇为吃惊,一双幽邃的眸子微眯,冥焱自是看穿了叶景容的想法。
“景容别心急,你早晚都是本王的人,而这药,本王刚才已经问过前辈了,不伤身,只会勾起情欲,也就是说,再忍一忍,等着药效退去了也就没事了,不过景容此刻怕是连抬起手腕都费劲吧?所以……”
剩下的话全部化作了狡黠的笑意,冥焱大手一挥,直接将床侧的帷幔拉下。
视线被帷幔遮挡住,影影绰绰之间,隐约能见到冥焱那芭蕉大手从叶景容的衣袍下摆处偷偷摸摸的探了进去,而被压在身下之人,似乎是想反抗的,可是手臂抬到了半空中,竟又无力地垂下了。
这个趁火打劫的死丘八,简直是把叶景容气的牙痒,可惜在偷奸耍滑的较量上,叶景容总是棋差一招。
第96章 老狐狸与憨兔子
一直在“门外鬼鬼祟祟偷听的小叶子和叶画,在一些暧昧不清的声音传入耳朵后,先是尴尬的对视一眼,各自闹了个大红脸,随后就赶紧迈开腿跑远了。
叶画是回到自己房间躲起来了,而小叶子呢,又偷偷摸摸的跑到了偏院,从狗洞里离开了王府,和他的狐狸情郎幽会去了。
薛靳身着一袭青衣,单手执伞站在小巷的街口处,夕阳的余晖打在了他的身上,给薛靳整个人都渡上了一层暖色,唯独只剩下他的面容,被伞面遮盖在阴影之下,让人窥探不清。
小叶子从狗洞里钻出来,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人的身影,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唰”的一下扭过了身去。小叶子用小爪子抹了把脸上的灰尘,随即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暗中加油鼓劲一番之后,才扭扭捏捏的转过身去,低垂着脑袋用脚尖在地上划起了圈圈。
薛靳似乎是看到了这一幕,只见伞面之下传出了一声轻笑,随后那人干净的手便执着伞柄将素白色的油纸伞缓缓收拢,薛靳迈开腿,不疾不徐的朝着小叶子的方向走来。一直在竖着耳朵听着不远处的动静呢,刚听到一丁点的风吹草动,小叶子强装的矜持便绷不住了,在懊恼的跺跺脚,暗恨一番自己的没出息之后,小叶子猛然抬起头来,跟个欢快的小鸟似的朝着薛靳的方向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