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干什么?”
大街上人熙熙攘攘的,姬行涯笃定顾淳不敢在这儿跟他动手。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孩,江湖上不被传为笑柄才怪!
“……嗯……那话怎么说的?”顾淳想了想,一拍腿,“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嘛!”
“去你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姬行涯啐道,转身又要走,岂知他刚转身,后头顾淳噗通一声跪坐在地,不顾形象地抱住了姬行涯的腿当街哀嚎出声:“儿子哎喂!你娘丢下爹跟你跑了,怎么今儿个你也要丢下爹走啊!爹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到大,你怎么就这么狠的心要丢下爹呢!”
这一嚎,登时就把周围那些好事之人都给吸引了来,前前后后将他们围住。
姬行涯哪儿想得到顾淳想的是这一出,当下脸都绿了,登时便想要一脚踹上顾淳的脸,可哪知他脚才动了动,顾淳又出声了。
“儿子,你踹罢,只要你肯留下,踹死爹都是值得的。你不能为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不要爹啊!”
来历不明的女人?哪儿来的女人!?
一边觉着这顾淳真是个有病的,姬行涯又不禁觉得这顾淳戏还真是足。这一嚎,周围的人竟然还都信以为真,开始各种指责起了姬行涯。
有说姬行涯不孝顺的,有说姬行涯有了媳妇儿不要爹的,也有为顾淳抹了把眼泪的……
“……他不是我爹,我跟他根本不认识!”
狐疑的目光投向顾淳,然而顾淳根本无所畏惧。
他嚎得更厉害了:“我的好孩儿啊!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你怎么可以不认爹!?大家伙看看,我长这么俊,我儿子长这么好看,我们能不是父子么!?”
“……”
姬行涯无语,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老百姓淳朴,居然还真就信了,又开始纷纷指责起姬行涯。姬行涯简直被气得头晕,正犹豫要不要给这顾淳施毒之际,忽然间顾淳猛地一跃,随即姬行涯便见到顾淳接下了数枚银针!
姬行涯仔细看去,那是浮夷山的暗器。
是浮夷山的人?这针刚才是朝他射来的,也就是说目标是他?为什么?
姬行涯甚为不解,思来想去大概是孟津嫉恨姬鸿渐抢了箬钦,所以他这次下山便算是被孟津逮着了机会,着人加以暗算?
若是这样,那孟津这笔买卖未免是不值得了。
姬鸿渐既然要赶他走,自是无所谓他的死活,孟津若能杀了他,指不定还称了姬鸿渐对的心。
姬行涯暗自嗤笑,顾淳左右环顾了圈,没见着射暗器的人,便将暗器收入怀中,回头看姬行涯:“小子,你没事罢?”
姬行涯摇头:“没有,你接下了几针?”
“七针,怎么了?”
顾淳莫名其妙得很。
“……”
想想刚才顾淳眼疾手快地挡在了他前头,姬行涯猜想那第八针,大概……是射进了顾淳的身体里。
“繁雨针……一共八针。还有一针暗针,大概进你身体了。”
“……你不早说……”
说完,顾淳砰咚一身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啊啊啊!!!死人啦!!!”
人群里有人尖叫出声,大家都开始慌乱了。
只怕这顾淳会出事,姬行涯连忙上前去给他探气,还好,就是出气多进气少,看来那之后孟津还把这繁雨针改良了。
“别叫!他没死!”姬行涯忍不住低喝道。
他很想就这样把顾淳丢着跑路,可是想想顾淳又是为他受伤的,怎么都得给他找个大夫化毒,等他没事了再偷溜,免得平白欠了人情。
如此想了想,姬行涯无奈地叹了口气,便朝着人群里的一个大个头道:“这位大哥,能劳烦你帮我把他背到客栈里去么?”
“哎!好勒!”
大块头爽快地应着,便一把将顾淳背上背,跟在姬行涯的身后走去。
第24章 第二十章
大块头将顾淳扛到了床上,其中围观的一个汉子则是去给他们寻了位大夫。姬行涯跟姬鸿渐学过几年药理,不过算不得厉害,如今请来了大夫倒也好。
大夫是个有些年纪的老者,在那儿摸着下巴嗯了半晌也没见得出什么结果来,姬行涯仍耐着性子,可帮忙的大块头却是耐不住了:“大夫,这位先生怎么样呀?”
大夫被这样一问,面色稍变,收手沉默了一阵子,方才叹气惭愧道:“这、这毒……奇怪得很,老夫……哎,没本事解,至多就只能开个方子压一压,教毒性不会扩散得太快。”
“……”
姬行涯多少也猜想到了。
江湖险恶,既然用到了毒,自然不会让人轻易解开,只不过他没想到孟津居然会走歪路走到这个地步。昔日的正派,到如今也是不能看了。
“那、那可咋整!?”
大块头看向姬行涯。
姬行涯见状不由得觉得一阵好笑,暗想你个无关紧要的人那般紧张做什么,不过却没真笑出来。
“没事的,我知道如何解,这位大哥辛苦你们了,这些碎银请你们拿着去喝些茶罢。”
“真滴啊?”
大块头手上握着一点碎银,眼神里尽是不信,仿若在说着你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知道怎么解毒。
看得懂大块头的担心,姬行涯淡笑了下:“我学过几年的医理,也在江湖上行走过,如何解这些毒心中多少有数。只是我解毒时不习惯有人在边上,所以不好招待几位,便请几位自便罢。”
慢走不送的意思已是很清楚了,那大块头还是不放心,还是被一旁一个汉子给劝走了的。
“那、那你当心啊!你爹待你是真好,你当儿子的该孝敬他点儿,不能老与自个儿爹置气!”
“……”
姬行涯面色一暗,终究是忍住了,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免得多说又得跟这汉子辩驳一番。
待到人都走了,姬行涯这才面色稍有缓和地解开了自个儿背着的包裹,从里头翻找起一些瓶瓶罐罐。
好在走前记得把无名阁里的药带走些,终归是姬鸿渐调配的,便是普通的伤药也比外头的效用要好上许多。
姬行涯把了把脉,那脉象怪得很。
解毒那自然是知道毒的药性再解是最好的,不过姬行涯他们以前可不用毒,后来孟津偷袭他们时用的也不过是类似化骨散一般的毒,脉象全不似此刻反应出的,想来十之八九就是孟津回去后特意着人调制的。
既然对这毒性不熟悉姬行涯便也不敢乱下药,适才没敢让那大夫开药也是怕胡来刺激了毒,反而弄巧成拙。
这样的案例多得很。姬鸿渐教姬行涯药理时便曾说过,到他那儿求医的其实十个里有八个是早前毒中得不厉害的,都是后来乱吃药没对症下药毒性更甚了,方才变成那奄奄一息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
思来想去,姬行涯便要给顾淳施针,打算让顾淳血气逆行,好将毒逼到姬行涯身上。
这法子可说是最保险最立竿见影的,顾淳至多就是多睡几个时辰,醒了就好了,要说缺点也就是扎针要扎半天,过程慢了些,且毒引到姬行涯身上后,若姬行涯解不开要出事的人便成了他。
不过这个姬行涯是半点不担心,反正他向来对生死之事看得开,到时候他自个儿慢慢试毒,不管治得好治不好,总之死活不欠顾淳的人情。
他着小二弄了盆清水过来,随即便关上房门将顾淳给扒了个精光,到底是练家子出身,身子精壮得很,不过还是比不过姬鸿渐的便是了。
依次给顾淳的几处大穴上针,隔一个时辰再加针,再隔一个时辰将小的穴位上用细针扎上,待到天色暗下来时,顾淳身上已被扎成了个刺猬。
豆大的汗水自顾淳身上滴落,一滴滴顺着他的身躯滑落,再是一个时辰过去,顾淳身底下的被褥已是湿得厉害。此时见有些微真气內泄,姬行涯随即便将顾淳身上的银针依次拔去,先细针,再大穴银针。
顾淳的汗水愈流愈厉害,红得似能滴血的身子烫得仿若是火烧着一般,有低沉的痛吟声自他唇缝里溢出。姬行涯知道顾淳已是血气逆行的状态了,此时若不及时引气,顾淳便会有性命之忧。
所谓引气,便是要姬行涯褪去衣衫与之浑身□□地贴抱在一起,之间不能有衣物阻隔,时间或长或短,直到引气结束方能分开。
姬行涯不敢迟疑,反正就是两个人抱着,大家都是男人,倒是不怕什么,于是连忙褪去自己的外衣内衬,赤身果体地便要去到床上。只是还未爬上床,倏地一柄飞叶插入床板!
姬行涯一怔,连忙看向飞叶来的方向,半开的窗户不远处,着黑衣的男人脸上戴着一块鬼面具,虽是看不清男人容貌,可从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便可知男人此刻是要有多么愤怒。
是姬鸿渐。
姬行涯蹙眉,尚未来得及去想姬鸿渐为什么会来这里,姬鸿渐的身影便入鬼魅一般窜至窗前,而后戾气甚重得卸了窗户,一跃而入,落到床上的时候顺带不忘记踹上顾淳一脚再下床。
顾淳虽是没什么神识,可也因这一脚而痛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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