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知道事情是闹大了。
如果说,之前柳松武因为推江言知掉湖水的事,而让江家跟柳家的关系闹得有些尴尬,那么现在就是结仇结怨了。
老夫人说:“老大现在还在商铺处理接下来的麻烦事。接下来,估计会有更多的麻烦。”胡夏云哪里会不知道这个意思,她咬着牙,怕老夫人会怨自己,所以计上心来,故意将祸水引到裴丞的身上,说:“娘,我看家里这是冲撞了小人吧。”
老夫人皱眉,说:“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家里好端端的,怎么会冲撞了小人。”
“难道娘还没发现吗,从裴丞搬回到主宅之后,家里的麻烦事就一桩接着一桩。”胡夏云煞有介事道,“先是江言知落水,让江柳两家的关系变差,现在又是松武落水,您说,这不是有小人冲撞了家里原有的好风水吗??
老夫人觉得胡夏云说的很有道理,但犹豫了一下,却说:“若不是因为裴丞回来,而是因为别的事……”
“可家里之前一直好端端的,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胡夏云立即说,“裴丞带着江言知一回来,就有这么多事,不是他们还能是谁?”
老夫人不说话了。
好一会后,老夫人说:“孰是孰非,等请了高僧来看一下。若真因为裴丞的回来冲撞了家里的风水,就让他回偏宅吧。”
胡夏云神色一喜。
第030章 三喜叛主了
三喜伺候江言知喝完药之后,就端着药罐子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他的脚步一转,换了一条小路走,而这条路并不是通往厨房的方向。
走了没几步,一个穿着粉衣的小丫环走出来,挡在三喜的面前,低声道:“三喜,这两天你发现东院有什么不对劲吗?”
来人是秋衣,她是专程来找胡夏云早就买通的东院的下人,三喜。
三喜摇摇头,将药罐随手放在一边,满脸关心:“秋衣,夫人昨天被气坏了吧。”
秋衣煞有介事的点头,“对了,上次夫人让你办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三喜得意道:“办的差不多了。就是……”说到这里,三喜面露难色。
江言知是个小孩子,自己只要无意中随便说几句,那小家伙都会信以为真。原先三喜做的还挺顺手的,但最近江言知喜欢黏着裴丞,他想下手也找不到时间下手。
秋衣正色道:“你知道的,夫人最不喜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你若是胆敢背着她做其他的事情,夫人定会生气。”
“不是。”三喜生怕秋衣回去跟胡夏云告自己的状,连忙摆手说:“前几日还好,就是这两天,江言知又黏上了裴丞,我不方便再跟江言知说什么。”
秋衣沉声道:“那行,只要你记得有机会就一定要说啊。”
三喜哦了一声,说:“我记得的。”
秋衣放心了,只要将胡夏云安排给她的事情全部跟三喜交代好了,那就跟她没关系了,秋衣左右看了看,催促,“快回去吧,别被人看到了。”
三喜答应一声,连忙拿着药罐匆匆转身离开,脚步没有一点停顿。裴丞让他这几天贴身照顾江言知,他要是离开的太久了,难免不会被别的眼红的小厮打报告。
等三喜离开后,秋衣又等了一会,这才悄悄的离开。
角落中,将这两人说的话全部听到的东来走出来,他原先是打算要到厨房给江凛之煎药的,结果却看到鬼鬼祟祟的三喜,所以才会悄悄的跟上来。
结果却让东来撞见了这一幕。
东来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下,也不去厨房煎药了,直接原路返回。
西苑。
“啪”
胡夏云狠狠地甩了一巴掌秋衣,妆容再精致也掩盖不住眉宇间狰狞的怒意,“我养你到底有什么用,连这点小事也打探不到。”
秋衣眼泪汪汪的跪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却一动也不敢动,“不,不是。奴婢去查了,表少爷松武出事的那晚,裴丞一直没动过,他身边的三喜也没离开过。”
胡夏云脸色气的铁青:“那江凛之呢。”
“二爷也是一样。”秋衣委屈的哽咽道:“夫人,那晚的事情可能就是个意外。”言下之意就是让胡夏云别再多心了。
胡夏云冷冷道:“我要做什么,要你来多嘴。”
秋衣顿时就吓得不敢再多说一句。
胡夏云沉着脸,眼神闪烁着不知名的意味,好半响之后,她才咬着牙,一字一顿的盯着秋衣,说:“柳松武出事的原因,绝不能是因为我的麒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想要将这件事嫁祸给别人,而那个别人,不是江凛之,就是裴丞秋衣明白胡夏云的心思,咽了咽口水,缓缓的点头。
第031章 赶走他
当晚,裴丞是在江凛之院子吃的晚饭。
江言知早早吃了药就睡了,他今天又变得跟前几天一样了,不爱黏着裴丞,仿佛昨晚一直缠着裴丞的不是他。
裴丞现在满脑子都是别的事情,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心江言知,所以即便察觉到江言知再次疏远,他也没太放在心上。
而一向喜欢单独吃饭的江凛之却特意叫来了裴丞,说是有事情要跟裴丞谈,但是等裴丞来了他的院子之后,他却又不说话。
东来指挥着下人将饭菜摆上圆桌上,三喜殷勤的走过来帮忙,却被东来不着痕迹的推开三喜欲要帮忙的双手。
三喜一僵,讪讪的收回手,心里却在暗骂东来的不知好歹。
饭菜摆上圆桌,屋内只留下东来跟三喜伺候。
端菜的侍女拿着托盘,弯腰退出去。
裴丞食不知味的端起碗筷,一边吃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看向江凛之,不是说叫他来屋子有事情要商量吗,怎么都一个下午了还什么都没说。
也不知道江凛之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江凛之神态自然的夹了一块肉片,随后放在裴丞的碗里。
裴丞被嘴里还没来得及下咽的饭菜噎到,脸色一白,扭开头,撕心裂肺的咳嗽。
东来眼疾手快的端来一杯温茶,递到裴丞的手边。
三喜还站在原地不动弹,他原先是想要上前一步的,但是却被东来抢先了,所以三喜的神色一时间有些难堪。
“跪下。”
一声冷淡却暗含着威胁的男声响起,三喜迅速的抬头,刚好撞见江凛之眼底聚成一团的阴霾,瞬间被吓得浑身冒冷汗。
裴丞接连喝了三口温茶,这才缓过神,他将茶杯放下,眼角微红,不动声色的看着江凛之跟三喜。
也不知道江凛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三喜隐约察觉到了什么,蹭的一下就跪在冰冷的地上,在安静的屋内发出‘扑通’的声音,他颤声道:“二爷,是奴才不对,是奴才不对,求二爷饶过奴才。”
江凛之夹起青菜,细嚼慢咽,说:“虽说你现在留在东院了。但你到底还是老夫人派来的,我也不好处置你。”
三喜怔怔的看着江凛之,心下一片死灰。
自己要被送回西苑了?不行啊,他会死的,他真的会死的。到时候不管是落到老夫人手里还是落到胡夏云的手里,三喜都觉得自己难逃一死。
裴丞用手巾擦了擦嘴角,拿起筷子,慢悠悠的继续吃。
三喜手脚并用的爬到裴丞的面前,眼神满是希冀道,“夫人,夫人,求求您看在我这段时间尽心尽力的照顾您的份上,救救奴,救救奴。”
裴丞垂眸,三喜是老夫人派来的人,所以裴丞对三星向来不是很信任,闻言,随意道:“哦,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三喜咽了咽口水,他磕着头,一边求饶一边说:“求夫人让二爷饶了奴才一命,求夫人帮忙让二爷饶了奴才一命,求夫人了。”
裴丞嗤笑说:“这倒是有趣。”
三喜仰着头,整张脸被冻的红彤彤的,还挂着眼泪鼻涕,看起来恶心又可笑。
裴丞冷冷道:“你是西苑的人,哪里会轮得到我们来处置你。”
三喜心如死灰,原以为只有江凛之绝情,没想到裴丞也这么容易翻脸不认人。
江凛之蹙眉。
东来得到江凛之的暗示,直接挽起袖子,走到门口,没一会,东来就带着两个人高马大的家仆走进来。
三喜慌了,挣扎不断,“夫人,求求您救救奴才,奴才刚刚不是有意的。”
江凛之蹙眉,“聒噪。”
东来手脚麻利的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巾,狠狠地朝着三喜的嘴里一塞,堵住这家伙的声音。两个人高马大的家仆伸手,架起三喜,随后大踏步的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三喜的嘴巴被堵住,双手被两个家仆一人一边的拖着走,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只能哭唧唧的被家仆拖着走。
东来站在一边,正犹豫着该不该留下来打扰这两位主子时,却听到一向语气温和的裴丞突然冷了声,说:“都出去。”
屏住呼吸,东来轻手轻脚的离开屋内。
江凛之端起热茶,轻抿一口,随后才道:“三喜不能留。”
裴丞的嘴角微微一扯,他并不是因为江凛之动了自己身边的人生气,他只是在不满,江凛之为何做事总要瞒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