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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骑马不开车 (乘蝉)


  而在这时,离地不过几米远,执骨脚尖踏地,凌空跃起,给了元盛抓住栈衣的手一脚,元盛猛地吃痛,松开双手。
  二人眼睁睁看着韩栈衣掉在了草丛内,摔了一身泥泞草屑。
  执骨轻飘飘的落地,慢条斯理的走到栈衣身边,一脚踩在他胸口 ,弯下腰拾起落在地上的锁链拿在手中把玩,他一边绕着圈,一边说道:“我先前说过,等我拆了这座楼,你就是我的狗。”
  韩栈衣推开他的脚,吃力的站起身来,狼狈的拍了拍身上草叶,朝着执骨的方向微微笑了笑,有礼道:“多谢。”
  执骨被他那笑出的别样神采弄的晃了神,未能及时反应过来,只能顺嘴溜出一句:“现在想讨好,‘迟了’。”
  随即,见韩栈衣往前走了几步,越过执骨,对他身后元盛淡淡一笑,说道:“方才多谢兄台相助,否则,韩某怕是要摔的不轻了。”
  执骨:“……”
  元盛红着脸无措的摸着鼻子,眼睛左躲右闪,还不敢看瞪着他的将军,只能尴尬的摆手,侧过脸对右边的空气说:“没事没事。”
  执骨能闻见身边人身上残留的青草香,余光能看见他唇间弯起的笑,还有有礼有度的君子风采,举手投足间,皆是大家风范。两相一比较,这让自小野惯了的执骨,头一次有种自不如人的感觉。他从未做过“公子”,更莫谈“君子”,大约只是个烂脾气的毛头“小子”为多,整日里干些不上台面的事,除了会打仗,有一身横着走的功夫,恐怕再无其他。
  他素来心高气傲,有脾气时,脸上就写着“不爽”二字,他将手里锁链收紧,对元盛道:“走!”继而头也不回的离开。
  不曾回头一下,自然也不知身后人赤脚行走的痛楚。
  一路行来,斑驳血印,零星的流了一地。
  执骨回去后,就将沉重的锁链扔给了元盛:“将他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近柴房五米远。”
  “是!”
  元盛准备退下,想到一个问题,又折返回道:“将军,那他用食……?”
  执骨大步而去:“狗吃什么,他吃什么 。”
  “……是。”
  *
  这一夜的京城百姓们都没睡好,大半夜的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披着外衣就跑出来看,结果发现城里最高的楼没了。
  再一想,都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毕竟千万人都见证了将军难得的出糗时刻。
  纷纷唉声叹气又摇头:“咱们小将军那个暴脾气啊,和老将军是一个模子印出来,那个公子也是倒了八辈子霉,惹着咱们将军。唉,这下可没好日子过喽。”
  亦又人言:“可不嘛,可惜喽!我听说啊,十年前这个小公子来咱们麟国的时候,还是个不大的小娃娃,那时候就长的粉雕玉琢漂亮的不得了,被送来异国他乡,哭都不哭一声,乖巧又可人,现在想必也是个俊俏的公子哥了。”
  “本是高高在上的皇子,现在过着阶下囚的日子。”
  “呵呵,还皇子呢,自己的国家都快没了。无邪亡是迟早的事,虽然咱们皇帝昏庸,可咱们有镇国的文武将啊,他们有什么?”
  “嘘!小声点,当心被官兵听到!”
  长风街上伫立十年的高阁就这样一夜消失,人们只是在走街串巷时听到有人小声议论:据说皇上气的不行,还不能骂那小子!
  据说老将军宝贝孙子宝贝的不行,直接和皇上叫起板来。
  据说垂文君做和事老没做成,反被老将军误伤一脚差点断子绝孙。
  据说戏鬼将军不光不反省,反而在家里将人当同狗一般的对待……
  孰真孰假?不知。
  只是百姓传着传着……哪里就变了味儿。
  例如:戏鬼将军年轻气盛,气血方刚,又是长年练武,出入沙场,女儿家柔弱,已不能满足,这才掳了卿尘君——韩栈衣回府,好一解需求。因为呀,那卿尘君长的比女人还漂亮。那雌雄莫辩,美的人心痒的一张脸在床上,还不是随你怎么折腾。
  啧啧,将军好享受。
  又例如:垂文君自老将军一脚后,卧床不起,那活儿早已不可用,家中美眷数十位,各个整日里哭闹,雨露别说均沾,就是一滴也洒不出去,可苦了内院的美人娇喽!本是大好男儿,怎么这么可怜?
  前者,气的执骨恨不得冲出去将那些口舌之人全数捉住将舌头剁了!后者,又听的他差点笑岔了气。
  垂文君啊垂文君,你也有今天啊!
  执骨一拍桌子:“去将那些海参,牛腰羊腰什么的都给准备着,咱们明日去垂文府。”
  “……呃。”元盛挠挠鼻子:“这可都是壮阳的东西啊。”
  一口饮干手中茶,执骨睨了眼道:“垂文君都不举了,自然要多壮壮为好。”
  作者有话要说:  无邪(ye)


第5章 木桃
  这几日,将军府中也好,府外也好,总有人伸长了脖子去看执骨带回来的人。
  只是各种流言蜚语传遍了京城,也没见着这个传说中的人。执骨更是从未去见过他。偶尔来往的府中丫鬟,好奇之余也三三两两的站在柴房外头红着脸蛋儿偷摸瞧着。但苦于将军发令,没有人敢上前。
  这一日,执骨起了个大早,用完早膳,在自己府中晃悠。
  他自认为不是刻意晃去柴房那,只是好几日不见,有些好奇韩栈衣在做些什么。
  这天儿不过刚蒙蒙亮,公鸡打着鸣,叫醒了一众人。修剪的树丛刚巧可以挡住他的身形,执骨透过缝隙,瞧见韩栈衣走了出来。
  依然赤着脚,穿着前几日的衣服,晨起仍有些微微凉意。他好似不知,拖着沉重的锁链,走到柴房门口的石头上坐下。也不知从怀里掏出了什么,在细心的给一群粉嫩可爱的小鸡喂食。
  面上带着浅浅暖意,执骨这才看清他手上拿着一块馒头,已经干瘪的不像样,恐是难以下咽。
  □□的脚踝露在外面 ,有几只调皮的小鸡仔直接跳到了他的脚上啄食。
  “韩公子。”
  有人推开栅栏,对他笑着喊了一声。执骨退后一步,藏的更深。
  韩栈衣闻声站起,朝来人有礼的笑了笑:“辛苦你了,这么早。”
  那人见他的笑,也“嘿嘿”傻笑了几声,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有什么麻烦的,我还觉得不好意思了呢,每天只能给你汤水和干馒头,害公子都瘦了。”
  栈衣摇了摇头,道:“这本就不是你的原因,无需自责,我本就吃不多,这些足够了。”
  执骨瞟了眼他手中端的碗,能看清里头只有米糊,连米都没有几粒。
  他倒是奇怪韩栈衣对别人怎么如此和颜悦色,对他都没有一个好脸色。双手负在身后,袖中箭把玩似的时而出,时而进。锋利的箭尖飞快的在执骨掌心穿梭,转着圈儿的玩弄。
  下人走了之后,又见韩栈衣浅口抿完了汤水,将碗里的饭倒出一小部分,给那一群叽叽叫的小鸡啄食。觉得这一刻府中风景还不错,手里的袖箭嗖的一声收了回去,执骨准备离开。
  战场上无邪国太子的话这几日都在他耳边盘旋,尤其在见到了韩栈衣本人后,韩入霖的话仿佛更加清晰。
  “迟早有一天,你会死在他手里……哈哈哈哈。”
  他是活是死,从不重要。只是,韩栈衣身在麟国,若他的存在威胁到了他的国家……那便休怪他仗剑无情。
  那晚去找韩栈衣之前,执骨早就做了决定,此人,必死无疑。只是见到韩栈衣之后,他却下不去那个手。
  这种异样的感觉,让他很反感,这几日也都没去理他,更对自己表示不解。
  明知就算此人目前为质,也手无缚鸡之力,无邪也离亡国不远。可那个以前专修邪术的国家,就算只剩这一人,都叫他无法放心。
  无邪国也正是因为邪性难测,而被众多国家齐齐打压。
  至于那人……执骨将袖箭夹在指尖转了一圈,回头看了一眼。
  那人正悠闲的喂着小鸡,嘴角含着笑,看上去,是真纯良无害。
  或许是自己多想了?
  自己杀的无邪国人只多不少,这个,就栓在自己身边,时刻看着。若他有异动,绝不放过。
  谁也不能威胁自己的国家,执骨将手中袖箭一扔,只听“砰”的一声,韩栈衣手中盛着米粒的碗应声而碎,一群小鸡哄然围了上去,兴奋的挤着吃着。
  “慢些。”他对它们说。
  再回头去看,四周早无人影。
  摊开手心,躺着一块切面完好的瓷片。韩栈衣轻轻在指尖一割,鲜血流了出来,滴在地上……
  *
  “将军,你去哪儿了!”元盛一声吼,身杆挺的笔直,瞪着眼睛说道。
  一旁的廉城摇着扇子,一只腿搭在椅子上,有些阴柔的面容半遮半掩在摇晃的扇子后头,“啧啧啧”了三声,道:“粗鲁。”
  “元盛 ,你那嗓门快赶得上打更的铜锣了,吵的我的耳朵疼的紧。”
  元盛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我怕将军迟了,皇上要怪罪。”
  “你几时见过我们皇上怪罪过他,就前几日他将质子掳到自己府上也没见皇上说些什么。不过就是象征性的发了几个脾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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