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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江山 (沧海惊鸿)


  接着,她的身体向后让出去了许多,保持了一个符合她此时的身份,又不失对皇帝的满心担忧的距离。
  “哀家竟不知,真人的道术竟是这般神异?”韦太后犹将信将疑道。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元凌真人的脸上瞄,连同元凌真人身后的那个跛着脚、脸色泛黄,还带着些细碎小麻点的青年女子一并收入了眼中。
  元凌真人仍是一副老神在在,从容道:“师徒连心是有的。自那日离了陛下,贫道这颗心总是放不下——”
  她说着,一指身后的青年女子:“这是贫道的师侄道静,她最是擅长观星。贫道不放心陛下的身体,昨夜命她一试,果然试出陛下逢遭劫难。贫道不放心,便入宫来了。”
  韦太后听罢,仍是不放心地再次看了看那个叫做道静的女子。
  道静向她无声帝稽首行礼。
  韦太后微微皱眉。
  只听元凌真人接着道:“道静自幼命苦,一场大病失了言语能力。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她投了云游的开元观德上道师的缘法,被收入门下为徒。此番恰好他们师徒入京,借住在云虚观中,贫道便得一助力,得知了陛下的情状。”
  她这是在向韦太后介绍道静的来历,以解韦太后的戒心。
  历代帝王家皆忌讳巫卜魇镇之道,明面上号称的是“以圣人之道治天下”,实则防备的是后宫之中甚至朝廷内外乱用厌胜之术,提防君王如汉武帝一般被小小厌胜之术玩弄,做出昏君的勾当来。
  是以,在宫中,“卜卦”之词绝不许提及,参赞神鬼更是不许。虽然大魏崇道,但拜的是正正经经的三清道祖。就是先帝那般妄求长生的,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在宫中声张。
  因着这个缘故,元凌真人不说道静卜了一卦卜出了皇帝的病祸,更不说道静擅长卜卦之术,而只说道静精擅观星。
  观星当然就没什么忌讳的,古有太史局,今有司天监,都是为天家观星的衙署。
  这里面的门道儿,韦太后自然是明白的,更与元凌真人心照不宣。
  若说之前她还怀疑是不是皇帝病倒的事走露了风声,在听了元凌真人的叙说之后,这份怀疑便减轻了几分。她亦读过道书,深知大道无极不妄,但天意或可为人力所预测。上古便有巫卜之事,可见天人相通总是有的。
  可是,这个平白出现的叫做道静的坤道,还是让韦太后心里莫名的不舒服。她虽由着元凌真人带着道静进入寝殿,心里已经在暗暗打算,要着人去查探一番德上道师座下是不是真有这么一个人。
  元凌真人没被韦太后阻拦,便带着道静一径入内。
  韦太后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道静一跛一跛的行路艰难,随口道:“着实难为这位道静真人了!”
  道静闻言,登时立住,又向韦太后打了一个稽首。
  只听元凌真人笑替她解释道:“真人不敢当!太后莫抬举了少年人!”
  接着,她又道:“照理说,贫道既得知陛下的情状,本不该带了旁人入宫的。但道静不同,她于堪舆之道上亦极有修为,贫道便存了些私心,想要让她为陛下看一看福缘。”
  韦太后心里默默翻了一个白眼,心道话都让你说尽了。
  不过,说是堪舆,说是福缘,其实就是想让道静给皇帝瞧一瞧将来的前程祸福。韦太后明白。
  元凌真人说她存着私心,其实韦太后的心里又何尝不存着些念头——
  宝祥自小失亲,三灾四难地好不容易长大成人,又遇上顾蘅这么个冤孽。这份孽缘纠纠缠缠至今也没个了结。
  每思及此,韦太后都不禁怀疑,莫非真是自己作过什么孽,或是前世的宿报,报应在了宝祥的身上,非要宝祥这辈子都不得安生?
  眼看着自己的孩儿被那个女人勾得失魂落魄,好好的身体都糟践坏了,再不阻止,再不做些什么,将来会不会有更大的祸事临头?
  韦太后越发不能平静,她当真想替元幼祺做一做法事,驱一驱魇魔。可是这种事,在天家是决不被允许的。
  莫说是做法事了,就是她稍稍露出这么点儿意思来,怕是那些御史们就能把劝谏的折子堆满小书房。什么“不问苍生问鬼神”,都是现成的话儿!
  然而,韦太后的这份心思年积岁累,越来越是沉重,而今见到元凌真人和这个叫做道静的坤道,韦太后的这份心思再次被勾搅起来,安生不下去了。
  这个道静,如元凌真人所言,是个哑的,又是跛脚的,天生的不被待见,这样天都不收的命硬之人,或许真有些不同凡人的能耐也未可知。若她能给宝祥相上一相,再指点出一条明路,破了眼前的魔障,那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韦太后这般想着,一颗心就活泛了起来。
  这也算是慈母心肠有病乱投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知道这个道静是谁的~
所以,顾神棍再次上线了(可怕

  ☆、第一百九十七章

  道静随在韦太后与元凌真人, 一跛一跛地步入天子寝殿。
  周围安静得很, 只有零星的几名侍女在见到韦太后之后, 无声地跪下行礼, 空气之中,有一股子淡淡的药味飘浮。
  道静暗暗皱眉。
  忽的, 有人自寝殿内快步走近,衣裙响动声、脚步落地声, 皆与此处的光景格格不入。
  那是个年纪约莫三旬的女子, 衣饰之华贵自不必说, 姿容也颇为出色。只不过,或许是经年累月的沉郁不快, 使得她的嘴角明显地向下耷着, 流露出一抹苦相来。
  这样一个女子的出现,令道静的心倏地沉了下去。
  “太后万安!”那快步而来的女子含笑向韦太后拜了下去,声音倒像是颇愉悦似的。
  韦太后的眉头也不禁蹙了起来。
  皇帝还在病着, 哪里有心情万安不万安的?
  韦太后淡淡地应了一声。
  那华服女子见韦太后兴味索然的样子,忙转口又殷勤道:“陛下的高烧已经消退了大半, 汗也出了许多。妾已让宫人们备了干净巾帕和净水, 要帮陛下擦身呢!一则能助陛下退热, 二则陛下也能觉得舒适些……”
  “不必了!”韦太后听到“擦身”,脸色陡变。
  “辛苦你了!且先下去歇息吧!”她缓了缓神,又和颜道。
  那名女子因着韦太后的反应微微发怔,礼数却毫无含糊,躬身道:“侍奉陛下是妾的福分, 哪里辛苦呢?”
  她说罢,才行礼退下。
  退下之前,还淡淡地扫了一眼元凌真人和随在后面的道静。
  元凌真人与道静只垂着眼,不动声色。
  那女子看不出什么来,只得循礼退出了寝殿。
  韦太后显然无意解释那女子的身份,仍是没事一般朝寝殿内走。
  唐喜此时已经端了净水回来,依旧与那两名当值的宫女守在寝殿里。听到外面韦太后的声音,忙跪拜相迎。
  韦太后没心思关注他们,径直朝元幼祺的卧榻走去,边走边问道:“皇帝的衣衫可换过了?”
  唐喜忙答道:“回太后,没换呢!”
  他想了想,探问道:“奴婢这便唤尚寝女史来侍奉?”
  大魏宫中御前设尚寝女史,负责天子的床帏铺陈、着服更衣等事务,甚至有专职的司寝女史专门教导天子人.伦大事。但因着元幼祺从来不喜欢旁人贴身服侍,替她着服更衣的女史几乎就是摆设。
  果不其然,韦太后听了唐喜小心的探问,拒绝道:“不必!”
  她也不多言,坐在了元幼祺的榻边,俯身看了看元幼祺的脸色,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是否还烫。接着,状似随意地替元幼祺紧了紧被沿,手却摸索到了元幼祺被下空出来的那只手上,脸色骤变。
  然而,只瞬息间,韦太后的神情便恢复如常,向立在远处的元凌真人道:“真人且来瞧一瞧皇帝如何。”
  元凌真人答应着,便趋近了。
  唐喜极有眼色地搬了杌子请元凌真人坐下。
  元凌真人把着元幼祺的手腕,凝神诊了一会儿,叹道:“劳神耗力,以至一时血枯,年纪轻轻的,怎么这般了?”
  韦太后面有凄色,半恨半恼道:“她自己不知保养,没日没夜地批折子熬煎,什么好底子也熬坏了!”
  元凌真人劝道:“太后不必忧心。陛下正值壮年,国事操劳一些,只要好生保养着,也不影响什么的。”
  “当真不影响?”韦太后问道。
  “只要保养得宜,少耗心血,少动怒气,就不影响。”元凌真人答道。
  韦太后看了看她,又滑了一眼犹立在远处的道静,迟疑道:“皇帝自幼习武,哀家又唯恐她先天不足,着实用心替她调养来着。若论这体质嘛,本不该这般,只是——”
  元凌真人见她欲言又止的,缓缓道:“终归都是为了陛下,太后还请明言。”
  韦太后知她话中深意,不外乎点出道静是个哑的,出家人本就不论凡尘事,便是她想传,也得有传的能耐不是?何况,她又是元凌真人带来的,元凌真人是皇帝正经拜过的师父,绝不会坑害皇帝的。
  这般想着,韦太后心里便定了定,遂将心里话带出来几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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