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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江山 (沧海惊鸿)


  元幼祺没动,双眸潋滟如秋水地凝着她,任由她的手指微风般拂过。
  “为什么会这样?”她听到墨池终于开口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那啥的描写,坐着菌已经写到阵亡(扑到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为什么会这样?
  元幼祺被墨池问得一愣, 方意识到, 她问的是, 自己的鬓角为什么会生出银丝来。
  元幼祺遂笑着覆上墨池抚着自己鬓边的手背。
  手背上暖热的, 墨池恍然回神,惊觉自己的思绪飘飞了太远, 居然不由自主地打听起皇帝的私隐来。
  天下女子皆爱美,没有哪个女子喜欢容颜衰老。而鬓生华发这种事, 无疑会令人联想到“衰老”二字。皇帝也是女子之身, 怎么会不在意呢?
  如此, 怕是触了她的逆鳞了吧?
  墨池暗想。
  元幼祺擎了墨池的手,并没急着说什么, 而是凑到自己的唇边, 轻吻了一下。
  墨池羞红了脸。
  之前那旖旎的,让人晕眩得几乎失去理智的深吻犹在她的脑中挥散不去,这人, 竟又吻了自己的手,还这般的……温柔。
  墨池越来越发现, 自己扛不住元幼祺的温柔。
  特别是, 当她看到元幼祺的白发的时候, 眼中就有抑不住的酸热感往上涌,只想哭上一场,或许才能觉得痛快些。
  她明明,是打算着,盯着那白发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的。却不料, 看得次数越多,心口越觉得堵得难过。
  元幼祺吻罢墨池的手背,没急着松开去,而是专注地凝着她的脸。
  从齐映月,到顾蘅,到墨池,这三世,阿蘅都过得太苦了。不是为情所困,不得善终,便是像如今这般,被亲仇所折磨。朕又怎么忍心让她再承受更多的苦痛?
  元幼祺心底里便是这么想的,于是,面对墨池刚刚提出的问题,她只淡淡地笑了笑,道:“没什么。年纪大了,自然头发就白了。”
  墨池闻言,皱眉。
  在她的眼中,元幼祺正值壮年,决不至于衰老到生出华发。壮年之人血气旺盛,便是青丝染霜,充其量也不过染上十根八根那样。
  【心火旺,反克肾,肾阳盛而肾阴不足,以至少生华发。】
  蓦地,这样一句话,毫无预兆地跳入墨池的脑中。
  墨池面色微变。
  这是医书上的话?
  为什么,她一想到元幼祺“少生华发”,脑袋里就会跳出这么一段话来?
  倒像是,在为她的结论寻根据似的。
  墨池从不记得自己深研过医书药书,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先冒出药名、炮制法,此刻又冒出医书里的话来了?
  那种感觉很熟悉,仿佛是一度被她忘记,而今又渐渐有回想起来的架势。
  元幼祺观墨池脸色有变,疑她对自己的发色入了心,怎么舍得?
  忙嬉笑道:“卿卿难道不觉得,这发色衬得朕更加俊逸了吗?”
  她意在显示自己不止不在乎这发色,更因此而颇为自得,孰料,迎接她的,却是墨池沉郁的神情。
  元幼祺一惊,那个嘻嘻哈哈的笑容刚笑了一半,就被唬得噎了回去——
  这神情,好生熟悉啊!
  曾经,每每顾蘅不认同她的言行,意欲出言警示、训导的时候,便是这样的表情。
  元幼祺喉间滚了滚,略定了定神。
  只听墨池肃声问道:“公子今年贵庚几何?”
  元幼祺因着这个问题而微微张嘴,她盯了墨池一瞬,一时间摸不清墨池的底里,于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三十有一。”
  墨池略一沉吟,续道:“三十一岁,正值人之壮年。而且,观公子情状,这白发决不是一两年内新生出来的……”
  元幼祺不自然地抿了抿唇,暗自打量着墨池,嘻嘻又笑道:“都是些许小事!不值一提!”
  墨池却盯着元幼祺琥珀色的眼珠子在眼眶里“咕噜”转了一个来回,秀眉微耸。
  又来!每次淘了气、闯了祸、言不由衷的时候,就是这副顾左右而言他的模样!
  墨池心道。
  她竟像是习惯了元幼祺这样一般,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脑中生出这样熟悉的感觉,是何等的诡异可怕。
  “究竟是为何如此,公子还请直言!”墨池正色道。
  声音不大,却足以撼住元幼祺。
  这感觉,怎么……怎么像是回到曾经阿蘅在的时候了呢?
  元幼祺暗暗咋舌,小心翼翼地偷瞄墨池的眼睛。
  墨池蹙了蹙眉,顿生出被某种毛茸茸会“喵喵”叫的幼小动物窥察的感觉来。
  她于是毫不客气地自元幼祺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
  元幼祺:“……”
  手中一空,温香软玉飞跑了,心情真是跌倒了谷底……
  元幼祺这下真老实了,垂着手,耷着眼,像个刚被家中长辈强塞入私塾的小小蒙学生,面对先生的问话,规矩得一塌糊涂。
  她乖觉的模样,看得墨池心头发痒。明明个头儿比自己还要高出将近两寸去,却失宠的猫儿一般,令人可怜可爱。
  墨池的心尖儿上痒,手心更痒。她极想,抬手揉一揉元幼祺的脑袋。
  顺一顺毛,应该能让她的心情好起来吧?墨池心想。
  可是,元幼祺接下来说出口的答案,让墨池的所有念头都止步了。
  “因为……亡妻。”元幼祺低下头去,看自己的靴尖。
  亡妻!
  墨池的心脏一抖,像是听到这两个字,便能够感同身受元幼祺的痛楚似的。
  天子之妻,唯皇后。
  大魏无皇后,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那么,所谓“亡妻”……是曾经的东宫旧人吗?还是,吴王府中人?
  墨池怜惜地看着元幼祺微垂的脑袋。如此,她看得格外分明——
  在元幼祺的发心之上,也有一缕白发。
  这该是怎样的痛苦啊!
  天人永隔,那女子逝去了,她便为她白了头发。
  那时候,她才十几岁?
  那件事,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墨池早就知道自己要效仿的,是个怎样的女子,可是,作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她不过是执棋之人手中的一枚小小的棋子,她不可能知道,她所效仿的,究竟是怎样身份的女子。
  那个女子,一定是不俗的,一定是高贵的,一定是倾国倾城、姿容美好得令人无法直视的……
  不然,怎么会让堂堂大魏天子魂牵梦萦,纵是阴阳相隔,十余年不能忘怀?
  墨池肖想着元幼祺挚爱的女子可能的样子,没肖想出什么来,却酿出了一肚子的醋意。
  接着,她就被自己的荒唐想法给气笑了——
  吃醋吗?吃那个已经逝去的女子的醋吗?
  又凭什么吃一个故去之人的醋?
  又有什么资格,拈酸吃醋?
  墨池苦笑,笑自己异想天开。
  一个“罪臣之女”,一个连身世都不敢公开来告诉旁人的人,一个处心积虑、用了诸般手段被安置在皇帝身边的女子,又有什么资格染指那至纯至洁至高贵的爱情?
  皇帝爱不爱她,这不是最重要的事。
  重要的是,她本就没有资格,站在皇帝的身边!
  墨池的眼神,从失焦落寞中苏醒过来。
  她望着元幼祺担忧的脸色,不着痕迹地咬了咬嘴唇,轻声道:“公子节哀……”
  纵然元幼祺早就以“朕”自称,她仍是称呼她为“公子”。
  那个横亘在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墨池不敢揭开。至少眼下,唯有选择暂时糊涂下去,她才不至于乱了分寸。
  元幼祺说罢“亡妻”的话头儿,便担心起来。她怕墨池想起什么,又怕墨池什么都想不起。
  这般纠结着等待着墨池的反应,不成想,得来的只有“节哀”。
  这话,元幼祺实在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了。
  难道,要她说“多谢墨姑娘的好意!朕很好!”吗?
  那么,下一步,她就真得麻溜利索地滚出这个房间了——
  谢也谢了,心有亡妻,还缠着人家姑娘做什么!
  说起来,宁王府的侍女,是元幼祺最该感激的人。
  因为,就在她们二人陷入尴尬,只差墨池一句逐客令的当儿,侍女在门外禀说:“请墨姑娘准备沐浴吧!”
  房门打开,盛了浴汤的浴桶被抬了进来,放置在了内室的那扇大屏风的后面。还有两名侍女捧着沐浴的诸般用物入内。
  放下之后,诸侍女向元幼祺与墨池行礼罢,鱼贯退下。
  她们却没有机会看到,皇帝正殷殷起盯着她们的后脑勺,满眼的感激。
  后来,元幼祺真的赏赐了宁王府的诸仆从,尤其是那几名侍女,赏赐极其丰厚,连元承宣和齐萱都觉得莫名其妙,甚至一度怀疑皇帝是不是看上了其中的哪个。
  这是后话。
  眼下,元幼祺的一副心思都被迁移到了那扇大屏风之后。
  想到墨池即将沐浴,沐浴就要褪尽衣衫,元幼祺的嗓子眼儿就发紧发干。
  自从浴桶被放置在屏风之后,墨池就觉得浑身上下不自在。尤其是,当她发现元幼祺的目光总是往屏风后面溜的时候,更觉得脸上烧得慌,周遭的空气,也瞬间从尴尬冷滞,化作了热烈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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