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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江山 (沧海惊鸿)


  宁为玉碎嘛?
  墨池的身躯微震,不由得抬眸看向元幼祺鬓边的白发。
  这也是“宁为玉碎”的结果吗?
  接着,她心口上就是一痛:所以,自己便是那瓦了?
  永远无法与玉相媲美的低到尘埃里的瓦片……哪怕玉已碎为齑粉,而瓦仍是完整崭新的……
  墨池旋即失笑,笑得苦涩,心道我在想什么?竟疯了吗,要做她的瓦?呵!当真可笑!
  元幼祺初时扒拉了几口饭,便兴致勃勃地看着墨池用饭。
  墨池吃得很专心,显然是饿着了。
  她吃东西时候的小动作,动箸时候的小习惯,菜肴与粳米饭相配入口的分量,咀嚼时候的频率……种种,都与前世的她一般无二。
  元幼祺渐渐地停下了进食,她喜欢这样观察墨池的每一个与顾蘅几乎不差分毫的小小细节。她观察着,点点滴滴地品味着,心底里的点点滴滴的快活的泡泡也渐渐攒合成了一种强烈的情愫,叫做幸福。
  她极想去摸一摸墨池脸颊上的已经明显消退了一些的红肿,极想戳了戳墨池咀嚼时候鼓起的腮帮,更想捏一捏墨池空下来的柔荑……
  元幼祺还没把这些旖旎的想法付诸实践呢,便发现墨池的脸色变了变。
  她怎么了?
  元幼祺对于墨池的所有状况都反应得极快,她将墨池的身体看得比自己的都要重要。
  “扯到伤处了?”元幼祺忙问。
  说着,她直起身,便靠近了墨池。
  她的身体反应快过脑子的反应,本能地想要确认一下墨池是不是扯到了伤处。
  伤处啊,除了脸上的那处,不就是小腹上的吗?
  墨池闻言,亦出于本能地躲闪。
  “伤处无碍!不必劳动公子!”墨池边躲边道。
  她既已打定主意一死了之,便不想再与元幼祺有什么身体上的瓜葛。
  她的躲闪之意很明显。
  元幼祺伸出去的爪子僵住,有点儿失落。
  好生分!
  她撇了撇唇,也没往心里去。
  墨池因着急向后退的动作而牵动了小腹上的伤处,钻心的痛意再次袭来。
  她紧咬住牙,挨过了那重痛意。
  缓过那口气的一瞬,冷不防额上多了一只温暖的手掌。
  “还这么犟……明明很疼……”头顶上,元幼祺的声音响起,透着无奈和纵容。
  墨池:“……”
  那个“还”字让她微微蹙眉,她并不觉得自己这样身份的人,会有什么“倔强”的过往能让元幼祺这样身份的人记忆深刻。
  “都冒冷汗了……”她又听到元幼祺幽幽地说着。
  旋即,某种滑润、细腻的触感在她的额上、鬓边擦过,元幼祺竟是掏出了随身的绢帕,为她擦拭着薄汗。
  墨池窒息。
  一则因为绢帕上属于元幼祺的气息,二则因为元幼祺动作的轻柔。
  这个人对自己,存着的,不是狎.玩之心,而是真的在意自己……
  墨池的心脏随着元幼祺温柔的动作,不由自主地轻轻抖着。
  这人,疯了吗?
  效颦再像,东施就是东施,成不了西施啊!
  墨池没有意识到,一向自矜的自己,竟以鄙陋又造作的丑女自喻。
  她僵硬地转动开脖颈,垂下目光,努力地去忽略元幼祺的贴近。
  她不敢闭上眼睛。过往的经验告诉她,那样做,只会让自己的嗅觉更敏锐。
  人一旦闭塞某种感知,其他的感知就会格外灵敏,便如昨日她昏睡着的时候,元幼祺对她……当她醒来的时候,唇齿间陌生又旖旎的气息依旧。
  元幼祺没有趁她昏睡的时候轻薄她,她唇对唇地喂了她米粥,她用这种方式救了她的命。
  墨池倒宁愿,元幼祺根本就不曾对她做过那种事。
  因为情势所逼,她们做了两个人之间极亲密的、仅次于床.笫之欢的事,然后她竟然牢牢记住了元幼祺的气息和味道,面对元幼祺的再次靠近,她竟开始战栗不安起来。
  墨池的本心,根本就不想如此!
  视线的转移,使得墨池无法不看到元幼祺腰带上的饰物——
  那只宝蓝色的荷包。
  这物事,是个极诡异的存在。
  以元幼祺的身份,她的衣衫、腰带、配饰、头冠……周身所有的物事,用“价值连城”来形容,决不为过。墨池每次见到她,看到的都是她不同打扮,或蜀锦,或苏绣,或革带,或玉冠,就没有过重样的时候。
  唯有一件,就是这只宝蓝色的荷包,半旧的荷包,每每配在元幼祺的腰间,不曾有一次被落下过。
  足可见,这只半旧荷包,对于元幼祺来说,是何等的重要。
  墨池发现这件事之后,就猜想这只荷包出自元幼祺心中最在意的那个女子之手。
  她逝去了,她便时时刻刻戴着它,宛如她还在她的身边。
  这是怎样无望而深刻的情意!
  墨池喟叹于这份执念的同时,亦嘲笑元幼祺腰间挂着那女子绣的荷包,却还流连和那女子相像之人的可笑。
  世人皆可笑。
  自己何尝不是可笑的?
  那女子已经逝去很多年了吧?还指望着这人守着思念一辈子吗?
  那岂不太苦了?
  后来,不知何时开始,墨池为元幼祺寻到了理由。她更觉得自己可笑得可以了。
  现在,是墨池第一遭近距离地观察这只荷包。
  她定定地看着,试图以此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必再被元幼祺的气息缭乱了心绪。
  就这么看着看着,连那荷包上的吉祥图案磨损了几分都看入了眼,再难忘。墨池心念一动,突的生出一股子冲动来——
  她想知道,此刻这只荷包里装填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一定是与那个女子有关的东西吧?一定是。
  那会是什么?
  好想见上一见啊!
  哪怕只是一眼……
  墨池有些魔障地盯紧那只荷包,浑没意识到自己的双眸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她是越看那只荷包,越觉得熟悉起来。
  结果,墨池没看出来荷包里究竟装着什么东西,反倒把自己的脑子看得浑浑噩噩的。
  一股子剧烈的晕眩感冲入她的脑际,接着是一阵短暂的、猛烈的抽痛,脑髓都像被狠狠抽打过。
  变故来得毫无征兆,墨池猝不及防,闷哼一声,身体前倾,直直倾在元幼祺的怀中。
  抽痛未逝,一幅不知从哪里来的画面强行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一个年轻女子模样的人,倚在窗边,一针一针地细致地绣着一只崭新的宝蓝色荷包。在她的针线之下,桃枝、蝙蝠……吉祥的图案一个一个地出现在宝蓝色的料子上。
  她绣得极认真,似乎把自己的全副心思与期盼都绣了进去。
  末了,她举着那只荷包,对着窗外暖融融的阳光看了又看,又添添改改了不知多少遍,方觉得满意了些。
  这一切,其实并非一时半刻即能看到的画面,在墨池的脑中却是风驰电掣般地闪过,又清晰无比。
  这是什么?梦境吗?幻觉吗?
  为什么,这般熟悉?
  墨池竭力地睁大眼睛,搜寻关于那年轻女子容貌的印象,身体却不堪重负,脑中又是一阵抽痛之后,她昏在了元幼祺的怀中。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休息也不掉链子的存稿箱~

  ☆、第一百三十章

  这一次昏睡, 墨池没有梦到任何人任何事。
  像在无边的黑暗之中无知无觉地走了许久, 霍然被一道强光激醒——
  墨池猛然睁开了眼睛, 没有强烈的光, 只有拉着她的手、目不转睛地殷殷凝着她的元幼祺。
  墨池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却没有撤回被元幼祺合在掌心中的手。
  不得不承认, 元幼祺的掌心,同她的身体一般, 暖。
  墨池敛眉, 发现头已经不疼了。她竭力回想昏厥之前脑中的画面, 却一时间怎么都想不起细节来。
  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在了她的眉心间,温柔地碾过她的双眉, 把那蹙起的褶皱一一抚平。
  墨池的呼吸滞住。
  这样的温柔, 远比唇齿间的亲昵接触,更荡涤人心。
  “别想那些不快活的事了……朕瞧着,都心疼……”耳边, 元幼祺的声音响起。
  不是如往日般清朗的嗓音,而是像掬了一捧温水, 划过心田, 滋润而温软。
  墨池的心, 亦随之,漾开了一层蜜意。
  “别担心,朕让人瞧过,不是病。”昏厥过去,不是因病所致。
  元幼祺说着, 手指贪恋地从墨池的眼睑划过,双眸凝着墨池眼下淡淡的倦色。
  她确是命连襄细查过墨池的脉象。连襄也确是说了,这不是病。
  可是,连襄的话,元幼祺没有全部转达。
  连襄还说,“这是思虑过度所致”。
  身负家仇,一心要寻到自己这个“仇人”报仇;要应付丽音阁的手段,又被丽音阁虐待;在自己的面前,还要伪装……
  这该是何等的费心神!
  难怪,睡了一夜之后,眼底的倦色还是这么明显。
  元幼祺越想越觉得心疼。
  她之前便打定主意,对墨池实言相告自己的身份,此时更觉刻不容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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