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人?告诉朕,朕一定好生封赏她!”元幼祺将一个不辨是非、任意封赏的昏君演绎得淋漓尽致。
“她也和臣妾一样,入宫了。她就住在毓秀宫……嗯,陛下当初在她入宫的时候,封她为美人的……她闺名叫做武琳琅……”
果然如此!
元幼祺心中冷笑,口中却道:“朕竟不知,你们是这样要好的姐妹?”
“嗯,琳琅和臣妾自幼相识,又一起入宫,很是有缘的。”谭绍儿答道。
元幼祺沉吟道:“朕不知道她的喜好,绍儿不妨与朕说说,朕封赏她什么,才能投其所好啊!”
谭绍儿很认真地想了想,答道:“琳琅自幼习武。臣妾想,不是说‘宝剑赠英雄’吗?陛下送她宝剑,她一定会喜欢的!”
元幼祺哑然,心中狠嗤了一声:送她宝剑,让她来刺杀朕吗?你们想得倒是妙啊!
她没想到这个武琳琅竟是个会武的,难怪那夜能在青梅林中趁着风势遁走。
如此看来,原来的计划就要有些变化了。元幼祺心道。
她的命可金贵着呢,还得留着与顾蘅白头偕老呢!
那个武琳琅的武功究竟高低尚不可知,她才不会拿自己的命去做诱饵,对付一个小小的刺客呢!
朕是皇帝!朕有的是资本对付她!
元幼祺骄傲地想。
“武美人是个女子,朕是她的夫君,哪有送宝剑的道理啊!”元幼祺失笑,“绍儿还真是会想!”
谭绍儿说出赠宝剑的话头儿,也觉得自己唐突。见皇帝并没有因自己说错话而生气,反而看向自己的眼神颇宠溺,一颗心才放回了肚中。
只听元幼祺又道:“她远离家乡父母,应该很是思乡吧?要不,朕着人寻些她家乡的土仪讨她欢喜,如何?”
谭绍儿叹息道:“甘州其实也算不得琳琅的家乡。她的家乡据说是在京中,后来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她的父母都过世了,她便被武伯父所收养,当做亲女一般养大……”
果真!
元幼祺觉得,她再与这个谭绍儿相处一阵,恐怕谭绍儿会将她所知都告诉自己吧?
这便奇怪了。无论是何人为幕后指使,难道不该选择两个稍微有些脑子的来执行吗?
为什么,一个是头脑简单的庸脂俗粉,一个是喊打喊杀的暴躁狂热之徒?
那幕后之人,是还有后招,是识人不明,还是当自己这个做了十几年皇帝的人是个傻子?
“既然武美人的身世这般凄苦,朕便赐她些荣耀吧!如此,她在后宫之中,活得才更快活些!”元幼祺体贴道。
谭绍儿闻言,眼睛一亮:若是皇帝升了琳琅的位分,那么后宫之中,除了病着的太后,除了那个现在不被待见的风贵妃,不就是自己和琳琅的位分最高了?那样的话,将来,这后宫还不是自己与琳琅的天下?琳琅的目的岂不快要达到了?
“那臣妾就替琳琅谢陛下隆恩了!”谭绍儿急忙道,生怕晚了半步,皇帝就收回成命似的。
元幼祺笑着承了她的谢,又似笑非笑道:“你们姐妹之间,虽非亲生,却比亲生的感情更好……”
谭绍儿被她戳中心事,慌忙垂头。
感情好是真的,却非姐妹之情。这个,她清楚得很。
武琳琅贪恋她的身子,她又何尝不贪恋武琳琅的温存,甚至折.磨?
“好了,夜深了,安歇了吧。”元幼祺道。
谭绍儿登时又紧张起来,她真怕皇帝下一步就要对自己如何如何。
却见元幼祺哈哈笑着,促狭道:“绍儿你这般急切吗?”
谭绍儿大惊失色。
元幼祺故意压低声音,在她的耳边道:“母后正病着,朕是做儿子的,既为后母祈福,便要禁着些那等事。如此,就要委屈绍儿一阵了……以后,朕再好生地补偿你……”
结果,收到了谭绍儿如释重负的反应。
元幼祺心中的恨意更深。
作者有话要说: 小元的美男计也是够够的了(掩面
将来顾蘅知道了,会打死你的,你准备好了吗?
☆、第一百一十六章
如此又过了一日, 元幼祺仍是宿在咸福宫。
她生生忍了两日, 不去回想墨池那日拒绝她的时候, 脸上的表情, 和所说的话。
哪怕只是无意之中忆起,元幼祺都觉得难过非常, 她有种被阿蘅再次抛弃了的感觉。
幸好,现在的元幼祺, 已经不是十几年前的她。她深知墨池不记得前世之了事, 而自己之前的种种轻.薄之举, 在一个年轻女子看来,也确实很过分。
此外, 墨池尚陷在一个阴谋之中。元幼祺当然不会任由她沦落在泥潭之中, 她要把墨池安然无恙地从那泥潭之中捞出来。
这两日,元幼祺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那便是,墨池为什么要拒绝自己?
嗯, 元幼祺当然没有自我感觉良好到认定,墨池再被自己屡次轻.薄之后, 还会对自己动心。但是, 墨池的拒绝不符合之前的猜测啊!
难道, 那幕后之人,是故意安排墨池如此作为的?
是有后招等着自己去拆,还是,欲擒故纵?
这样的不合常理,与谭绍儿和武琳琅这对儿狼狈为奸来坑害自己的路数太像, 都不像是细微缜密的权谋之人能够做出来的。
这又是为什么?
这样相像的两股人马,他们,会不会有着同样的来头?
元幼祺越想越不安,她总觉得那幕后之人越是漏洞百出,越是令人觉得深不可测。
她身负武功,身边有无数的明卫暗卫保护,又有整个大魏的兵权握在手中,自然是不怕的。她担心的,是墨池。
若墨池只是对方的一枚棋子,那么是不是也是可舍可弃的棋子呢?
元幼祺眉头深锁。
她又一次想起来,那日墨池拒绝自己的时候的种种表现。她为帝多年,对于洞悉人心的门道很有心得,墨池的表现,在她看来,简直就是真真的——
真真的发自内心的拒绝,真真的鄙夷自己的轻.薄行径,以及真真的……矛盾。
为什么会有墨池的心里很矛盾的认知?
元幼祺也说不清楚。
总之,思来想去的结果就是,元幼祺坐不住了。宫门下钥之前,她悄悄唤来郭仪,命他带着十几名精锐暗卫和鸾廷司的几个忠诚能干的下属,马上出宫,埋伏在丽音阁内外。
她只吩咐给他们一个任务:确定墨池每时每刻都是安然无恙的。
身为鸾廷司的人,被皇帝安排各种奇奇怪怪的任务也不是第一遭了。何况,还几次随皇帝乔装去丽音阁寻那位墨池姑娘,郭仪并不意外。他已经在心里暗暗确定:陛下肯定是对那位墨姑娘有意。
郭仪领命去了。
元幼祺的心神方安定了些。
有鸾廷司的人在,有郭仪带队,就是真的出了事,他们也会死命保护墨池无恙的。
倦倦地捏了捏鼻翼,元幼祺侧头问唐喜道:“这两日宫中有什么闲话吗?”
唐喜一愣,赔笑道:“陛下指的是哪方面的?”
“唷?朕的宫中,还有很多闲话吗?”元幼祺挑眉。
唐喜忙打着哈哈道:“哪儿会啊!”
他说着,话锋一转道:“若说有议论的,奴婢倒是听说有人在议论贵妃娘娘。”
“风柔?”元幼祺听得来了兴致,“怎么说的?”
“奴婢觉得,那些传话的人,都该惩戒!”唐喜道。
“为什么?”元幼祺问道。
“因为贵妃娘娘是好人!”唐喜答道。
元幼祺笑了笑,蓦地肃然道:“你身为内廷总管,要因私废公吗?”
唐喜一抖,忙跪下了,“奴婢不敢!更不会!奴婢跟了陛下二十余年,陛下知道奴婢不是那种人!”
元幼祺站起身,在他面前转了半圈,脚尖抬起,踢在了他的屁股上。
“朕又没怪你,你跪下做什么!”
唐喜忙也站了起身,垂着手,道:“陛下若说奴婢有私心,那奴婢只好承认。但奴婢的私心是为着好人去的私心……”
“为着好人去的?风柔?”元幼祺睨着他。
“是!”唐喜马上答道,“奴婢之所以方才对陛下说,有人在议论贵妃娘娘,就是想请陛下看清楚,那些都是怎样的恶毒小人!”
呵!朕问你宫中有没有什么闲话,也是想听你说说那些恶毒小人的议论啊!
元幼祺心道。
不过,这种话,她是绝不会与唐喜说的。
“你且说说,是怎样的议论,又是怎样的恶毒小人?”元幼祺问道。
“他们编排陛下与贵妃娘娘,说陛下禁足贵妃娘娘,是冷落、厌恶了贵妃娘娘!”唐喜颇愤愤然道,“他们更编排贵妃娘娘与唐大人……”
“哪个唐大人?”
“唐易唐大人!”唐喜顺口答道。
“怎么编排的?”
“他们编排贵妃娘娘与唐大人有私情……”唐喜说到此处,突的顿住,不安地看向皇帝猛然僵住的身体。
“什么叫,有私情?”元幼祺的表情凝重起来。
虽说是为贵妃娘娘开解,但若真的那些流言蜚语惹恼了陛下,岂不是给娘娘招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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