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两三回,水牛更加怒不可遏,直盯着孟泽不放。
那头,孟固脱了险,忍着痛指挥人过来帮孟泽的忙。
可是,水牛实在是太狂躁了,一般人根本没法近身,远远地朝这边扔绳子,却没有一个套中的。
孟泽也有些支持不住,只得握紧手里的锄头,瞅准机会朝牛头打去。
水牛被砸得满脸是血,依然顽强得很,那不死不休的势头把许多人都吓住了。
“愣着干什么,操家伙去!“远远的,有人在喊。
锣鼓声“铛铛”地响起来,全村人都动员起来。
孟泽知道大伙儿是好心,但这法子实在是太蠢了,除了造成更多伤害外,一点儿好处也没有。
果真,人围得越多,水牛越兴奋,蹄子卷起干燥的黄土,朝人群撞去。
“唉哟!”惨叫声连起。
孟泽都有些不忍看了,大喊道:“都退开!”
然而,混乱之中,谁也没有听清楚他的话。
正当他急得跟什么似的,一道身影闪过,随即,人就被拉到战圈外。
“站着别动!”魏霆均吩咐着,纵深一掠,跨坐在水牛的背上。
只见他左手揪着一只牛角,右手成拳,往水牛的头部重击。
水牛在原地上蹿下跳,想把背上的人摔下来。然而,魏霆均如磐石一样稳稳坐着,同时不停地击打牛的头部。
一拳、两拳,三拳……渐渐地,水牛的动作慢慢迟缓起来。
魏霆均从牛背上跃起,那牛踉跄几步,身子一偏,沉重的身躯倒在泥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好身手!“有人鼓起掌来。
魏霆均视若无睹,径直走向孟泽,皱眉道:“可有伤着?”
“没有!”孟泽摇头。
大孟氏扶着孟固过来道谢,“刚才多亏了你们俩,要不然,孩他爹就没命了!”
“不用,要不是孟叔先把我推开,我也不能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呢!”
孟泽回了一句,又见孟固脸色苍白,一吸气就难受,便说道:“孟叔应该伤着肋骨了,赶紧找大夫看看,别耽搁了。”
大孟氏听见这话,赶忙扶着孟固回去。
水牛发狂,不止孟固受了伤,其他村民也或多或少挂了彩。何氏的相公是最严重的,腿直接被发狂的水牛挑了一个大洞,血流不止。
“天杀的,这叫我怎么活啊!”何氏哭嚎着。
“娘,你先别哭了,先找个郎中给爹止了血再说!”何氏的儿子急道。
何氏听到这话,赶紧擦了擦脸上的泪,一边咒骂,一边同儿子将自家相公抬回去。
第121章 赔偿问题
村里闹哄哄的,孟固又受了伤,原先要谈的事儿也只得延后了。
孟泽同魏霆均回家去,看到丢在院门前被捆成粽子样的黑毛野猪,就知道这人没进门就赶过来救人了。
“刚才好险!”想起刚才那事儿,孟泽也有些后怕。
“那你还逞能!”魏霆均冷着脸,“发疯的牛,你还往面前凑,嫌命长么?要不是我及时赶过来,你一一”
话还未说完,嘴巴就被孟泽伸手给遮住了。
“好了,我知道错了!“孟泽小心赔着笑。
魏霆均顺势在这人的手上啃了几口,待孟泽吃痛,把手挪开的空当儿,搂住这人的腰,狠狠吻了回去。
“等……等,还在外头呢!”孟泽挣扎着,好不容易拉开一丝距离。
毕竟是在院门外,魏霆均也不好做得太过,只是搂着孟泽的腰,沉声说道:“以后不许这么冲动。什么时候打过我了,再出去当英雄!”
提起这事,孟泽觉得有话要说,“不是我身手不好,而是我们俩不是一个重量级。你比我高,比我重,就好比我是秤砣,你是磨盘,你见过干得过磨盘的秤砣么?”
魏霆均本意是告诫自家媳妇不要做些危险的事儿,哪知道对方居然没认识到错误,居然还振振有词起来。
“你还有理不成?“魏霆均冷声反问。
孟泽原本还想狡辩几句,眼见着魏霆均脸。上阴云密布,立刻认怂。
“是是是,我没理,我保证以后不这么冲动了。”孟泽举手发誓。
魏霆均对这番认错态度不甚满意,将缠在腰上的手放了下来,指着地上的野猪说:“你要当大侠,那我就给你机会,劳驾,把野猪提进屋去!”
孟泽看了一眼足有两百斤的成年野猪,这可真是难为他了。
提不动,那就拖,孟泽咬着牙,拽着野猪的两只前蹄,弯着腰将猪往院子里拖。
偏生那头猪不安分,蹄子被绑住了,哼哼唧唧不肯配合不说,还试图用长着獠牙的大嘴去啃人。
孟泽折腾得出了一头汗,才堪堪把猪拖进院门。
魏霆均本意就是想让孟泽吃点儿苦头,长点记性,见他实在拖不动,便大跨步过来,像拎麻袋一样,把野猪提起来,往仓房走去。
仓房里多的是空间,魏霆均解开束缚,将野猪丢进最里面的一间大栅栏里。
“先养一夜,明日送到镇上去卖了!”魏霆均回头对孟泽说道。
孟泽见他提到镇上,想起今日王哥同自己说的话,于是赶紧把平遥县挖出了有字的石碑的事跟魏霆均说了。
果不其然,魏霆均听到这个消息,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石碑上果真写着“牝鸡司晨,惟家之索“这几个字?”
“我没见过,不过大家都传言说牝鸡指的是梁贵妃,想来石碑。上刻着的就是这几个字。”孟泽分析着,看向魏霆均,“你说,这石碑及其传言会不会是梁贵妃的对手弄出来的。”
魏霆均知道孟泽话里的意思,他思索片刻,摇了摇头,“不会是太子殿下,这种手段太低级了,很容易被人识破,比“杀敌八千,自损八百还不如。”
孟泽原本也有些怀疑,见魏霆均一口否定,就知道这事儿真跟太子无关。
不过,这样一来,背后之人就难猜了,其目的也更加捉摸不透。
“太子殿下知道你住在这里么?”孟泽又问。
“知道,我们的行踪也不是什么秘密,有心人想要打听总能打听得到。不过,为了大家都好,我没有跟任何昔日旧友联系。
想着魏霆均带着一家人在这个小山村里也住了快七八年了,老老实实打猎,暗地里也没有做什么小动作,孟泽觉得被人连带算计的可能性不大。“我总觉得这事儿很严重,传得太广了!“孟泽有些忧虑。
“情况不明别瞎想。我明日去镇上把猪卖了,顺便去县城打听一下情况。”目前也只有这样了,孟泽点点头。
第二日一早,魏霆均去镇上卖野猪,顺道去县城打听事儿。
孟泽送魏青松上学,原本也想跟着魏霆均一起过去的,没成想被孟里正请去说事儿。
孟泽以为孟里正要说税收的事情,进屋后发现坐了很多人,一问才知道为的是水牛发疯的事情。“你也是当事儿人,这事儿得摊在一起说。”孟里正解释道。
孟泽虽不觉得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但人都已经来了,就干脆坐下来听。
“事情我已经弄清楚了,这回出了这么大的事,伤了好几个人,其原因就是小孩子玩闹导致的。”孟里正说着,朝人群里招了招手,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走了出来。“说吧,当时是怎么回事?”
放牛娃李黑皮看了看自家父母一眼,鼓起勇气说了起来,“昨儿个,我好好地在山坡上放牛,东柱子和黑虎几个围在一起玩炮仗。我怕牛吓着,就叫他们别放了,他们还不肯,非要玩。然后有个面生的小子还扔了一个炮仗过来,刚好就丢在我家牛的脚边。牛受了惊,就跑走了!”
孟泽一听,才知道牛发狂的原因竟然是几个熊孩子作死导致的。
东柱子是何氏的老来子,被惯坏了,以前常跟孟小宝一块玩。黑虎是孟平的儿子,至于那个面生的,经过李黑皮的指认,是刘山根的外孙,也就是嫁到外村的刘春妮的儿子。几个小子手里的炮仗,正是刘春妮的儿子曹铁蛋带来的。
何氏一听炮仗是刘氏的外孙带来的,立刻骂道:“要不是你外孙带炮仗出来玩,我们当家的腿也不会被牛角挑穿了洞,十天半个月都下不了地,你得赔我们药钱和补身子的钱。”
刘氏不服气,嚷道:“放屁,炮仗是我外孙带的没错,但他是一个人在家附近玩。要不是你家东柱太蛮横,不给东西就抢,他又怎么会跑到山坡上去呢?”
“我家东柱怎么会抢小孩的东西,你别在这血口喷人了,这钱你就得陪。”
一个追着要赔钱,一个抵死不承认,嘴仗打了几回合,还是没分出胜负。
孟里正听得眉心直跳,冷不丁拍了拍桌子,“今天是来议事的,不是来吵架的。丢炮仗的和玩炮仗的,都应该承担起责任来。先各自报下药费。”
何氏抢先道:“我当家的腿受伤最重,昨日里请陈郎中来看,已经花了一两银子,后续的还没算。”
大孟氏开了口,“阿固他伤了肋骨,还被踩了几下,大夫来看过,说要细养。共花了360文钱。”
孟里正问孟泽,“你呢,可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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