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他们两人的夜晚,总是很甜美,也很安谧。
亲吻过后,姒昊将虞苏揽在怀里,把被子拉好,温语:“睡吧。”
虞苏的腰被姒昊的手臂有力搂住,他贴靠姒昊温暖甚至有些滚烫的身体,将脸枕在他胸膛。虞苏此时想起女孩们说的话,说他很好看,很强健。女孩们喜欢他,大抵是想与他去花草坡吧。
他的模样英俊,有着好看的眉眼,他的身体健壮,他的手臂结实,能将人抱起,他人很特别,他还很温柔……虞苏没再往下想,他的手掌贴放在姒昊的胸膛,抚摸他的衣领,衣领上有自己缝的补丁。
“苏……”姒昊握住虞苏的手,轻唤他名字。
“嗯?”虞苏抬眼,他趴在姒昊身上,舒服地不想动弹。
然而姒昊并没说什么,他只是用大手来回抚摸虞苏的肩,将他揽得更近。虞苏整个人都在他怀里,他像似要庇护他,用身体去为他抵挡外界的风寒。
唤虞苏时,姒昊其实想说点什么,但他没说。他觉得人像花果一样,花有它的花期,果有它的果时,人也一样。过早的开花和成熟,都会是种伤害,他不忍怀中之人受到丝毫伤害。
虞苏在姒昊怀里睡去,姒昊仍醒着。他更换下姿势,继续搂抱怀中之人,让他安然睡在自己的臂膀。湖畔的风很大,像在角山那般。
无论是在姚屯,是在角山,身边有他,便觉得充实而幸福。
第二日的清早,虞苏在姒昊怀里醒来,他发现自己压着姒昊的左臂膀,立即爬往一旁,心疼问他:“疼吗?”姒昊坐起身,笑语:“不疼,有些麻。”
借手臂给他当一晚枕头,手臂麻了,不过甩一甩,一会就好了。
虞苏很高兴,凑过身去抱住姒昊的腰身,他知道他左臂这些日子能举物,运用自如,看来是愈合了。
姒昊低头,抬手抚摸虞苏脸颊,轻轻蹭着,低语:“有一条压痕。”
这是领子的压痕,出现在虞苏脸上。
虞苏被抚摸脸庞,甜甜笑着,他笑得实在可爱,被姒昊亲了一口。
两人在草泥台上亲亲我我,听得屋外大黑的声音,才穿衣出门。
大黑在吠白马,白马高冷站在一旁,并不理会它。明明犬马昨日还相安无事,虞苏将大黑唤走,叮嘱它:“要好好相处,不许打架。”大黑绕着虞苏转悠,开心地摇尾巴。
姒昊将马儿从马棚里牵出,拉到草坡地拴住,让它吃草。
白马对姒昊很温顺,它看似还记得他,姒昊为它梳理鬃毛,它动也不动。虞苏小心跟在姒昊身旁,他已从姒昊那边听说了白马的故事,他很感激它搭救姒昊,但是他也有些怕它。
虞苏没怎么接触过马,而这匹马实在很高大,健壮,冒然挨近陌生的马匹,可能被踢伤。
“小苏,你摸摸它。”姒昊看得出虞苏的不安。
虞苏把手伸过去,轻轻摸上白马的脖子,白马并没有暴起,没有踢他,显得很淡定。它很乖啊,虞苏想,真是又乖又漂亮的马儿。
“大黑。”虞苏手指脚边的狗。
“汪汪。”
“大白。”虞苏抚摸马儿的头,微微笑着。
大白没有嘶鸣庆祝一番,它终于有了名字。它漂亮的眼睛里,映上虞苏的模样。也许在它看来,这是一位温柔的少年,归类:无害,可亲近。
一早,两人吃过饭,喂饱黑白两只家宠,便就去陶窑那里烧瓦板。
印泥板,脱模,晾晒。把之前晾好的泥板入窑烧,出窑,堆放。
一天下来,数十块瓦板制作好,姒昊将它们用篮筐装上,驮在大白身上,运往院子。要是由人力来运,得花费许多时间,而且要累死累活,一次也搬运不了几个。幸在有白马,真是出现得及时,得感谢牧正和姚营。
黄昏时,姒昊在屋顶铺瓦板,虞苏在屋里烧饭。
夜晚,两人坐在火塘边吃饭,大黑在一旁也吃着饭,它有一个专属的陶碗。屋子对面,同样劳累一天的大白,在马棚里就食。满满一槽的草料,还有一盆清水供它饮用。
这一日实在太累。
夜晚,虞苏梳洗,擦干头发,就去卧席睡去。
姒昊洗完后,坐在草泥台上,看他睡容,帮他拉好被子。他有些心疼,身边这人长得清瘦,今天却守在陶窑旁,烧了一天的瓦板。烧得一张白皙的脸灰乎乎,头发上都是草灰。
他家里人真放心他,跑来林子里和自己这么个外来者相伴。姒昊此时也很感激虞苏的父母。
姒昊低头,亲吻了下虞苏的唇,听到他在梦中呓语。他笑了,将虞苏抱起,搂着他盖被卧席。又是一夜,他们同席的日子不多了。
往后有的是时间,往后他也会常去虞城看他。不想让他这么辛苦,总往林子里跑,尤其冬日寒冷。
姒昊揽着虞苏睡去,一夜天明。
他们花费四天时间辛苦劳作,将屋顶的板瓦更换。
午时,姒昊从屋顶登下,虞苏扶住木梯,两人相视而笑,房子的修葺彻底完成。
拥有美观的屋顶瓦板,使得这栋湖畔的小屋,越发舒适,悦目。好看还在其次,再不必惧怕寒冷的雪和风,破漏的地方,都有新的板瓦遮挡,房屋更暖和。
姒昊和虞苏休息了一个午间。
午后,姒昊去伐木,虞苏去割芦苇,两人又开始忙碌起来,加固大白的木棚。
芦苇堆在木棚前,堆成小山。虞苏坐在芦苇丛里,绑系芦苇束,姒昊会将芦苇束挂在木棚的四壁上,用藤条拴牢,用它挡风雪。
芦苇束密密实实的排序,一层层,大白在马棚里探着头,觉得屋中黯淡许多,暖和许多。
绑好一面芦苇墙的姒昊,来到虞苏身边,把他拉开,说道:“苏,你去休息,剩下的我来。”虞苏手里还捏着一把芦苇束,笑道:“我就这么坐着绑东西,又不累。”
两人自顾交谈,没发现一个身影朝他们走来。
那是一位壮年男子,个头高大,肩上还扛着头鹿,他朝姒昊的小屋走来,已经登上土阶,来到院前。
“姚蒿,跟你讨口热水喝。”虞正把死鹿卸在地上,抬眼,见到姒昊身旁的虞苏,他实在挺惊讶。
虞苏看到他也感惊诧,他不知道虞正和姒昊相熟。
“小苏,真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虞正和虞苏打招呼。他不只看到虞苏,还看到挂在院中迎风招展的粗麻衣服。衣服的领子、袖子上缝补都着布料。
“虞正,来,进屋吧。”姒昊招呼虞正进去,他也不知道这人认识虞苏,不过他挺淡定。
“我去烧水,虞正,你坐。”虞苏往陶鬲里倒水,陶鬲中有一些早上熬的鹿骨汤。
虞正坐在火塘边,自若和姒昊交谈。两人谈的,不过是猎鹿的事情。
看到虞苏在姒昊这边,虞正倒是解惑了。他不是第一次来姒昊家,但却是第一次看到他“屋里头”的人。原本还以为姒昊在姚屯有相好的女子呢,原来那位“相好女子”是虞苏。
作者有话要说: 导演:一个冬天很快过去, 滚花草坡也会有的。
劳斯莱斯白(瞥眼大黑)归类:逗比,可调戏。
第53章 野鹿坪的相遇
虞正和虞苏没什么交集, 不过他知道虞苏住在虞城北区, 是营卫虞茅的小儿子。北区距离姚屯挺远了, 一般虞城人,不大会到这里来。
将一碗热汤喝完,虞正搁下碗, 悠然烤火。他目光扫过虞苏,落在院中的马棚,看到了一匹白马。
“是匹好马。”虞正赞道。这匹白马实在太漂亮了, 无法不去留意它。
“从大紫屯贩来的马吗?”听说大紫屯那边有野马, 虞城人的马,多是去那里购买。
“一位朋友赠予。”姒昊回道。
虞正没再问什么, 他不清楚姒昊的家人亲友,两人不过是偶尔一起打猎的朋友。
“再喝一碗?”虞苏拿起空碗, 想为虞正再倒一碗热汤。
“不了,我得回去了, 天黑得快。”虞正起身,跟两人辞别。深秋的白昼短,此时日已偏西。他得在天黑前回家, 以免风羽担心他。
姒昊和虞苏将虞正送出门, 虞正走到院中,弯身扛起死鹿,抬头对姒昊说:“有空到我家坐坐,小苏知道在哪。”
这是一个相当友好的邀请,虞正几乎从不邀请别人去他和风羽的家里。
“好, 路上小心。”姒昊回道。
“虞正,路上小心。”虞苏挥手。
虞正扛着鹿下坡,走出老远,才回个头,挥了下手。他走得挺潇洒,一肩扛鹿,一手执矛,真是位英气健壮的猎人。
看着虞正远去,姒昊和虞苏继续忙碌,他们得在天黑前将马棚加固。
姒昊和虞苏一起捆芦苇束,两人坐在一起。虞苏的手上有几处小伤口,被芦苇杆割伤,他捆得慢,姒昊捆得快。两人对于虞正,都没说什么。
地上的芦苇被捆成一束束,堆成小山,此时,湖面也染上晚霞。虞苏起身,回屋烧饭,姒昊留在院中,将芦苇束绑上木架,用它构成马棚的墙面。
姒昊事儿会抬头看屋中之人,看他在火光旁忙碌的身影。
夜晚,两人在火塘边吃晚饭,虞苏才问姒昊怎么认识虞正。姒昊说:“他也在野鹿坪打鹿,我遇过他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