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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昊的平民生活/玄圭 番外完结 (巫羽)


  “不是。”姒昊把鳖裙吃掉,鳖壳并不啃食。
  虞苏小心翼翼问:“那你以前住哪里?”
  姒昊没有回答,他看着陶鬶上冒起的烟气,沉默许久。他拾起鳖蛋,将它们放进陶鬶,清水煮鳖蛋。
  虞苏等姒昊的回答,等到鳖蛋熟了,姒昊也没告诉他。后来剥着鳖蛋壳,吮吸烫红的指头,虞苏没敢再追问,他知道姒昊不想告诉他。
  夜里,姒昊仍旧睡在屋外,虞苏睡在屋内。
  虞苏比第一夜还难入睡,他觉得屋内闷热,皮肤发烫,一股不明的燥热在身体里乱窜。虽然屋门大开,不时有凉风吹入,而且火塘的火也只保留火种,并未熊熊燃烧。
  他没有意识到是这只大鳖的功效,还以为天气热所致。以往在虞城吃鳖肉,不会一口气吃这么多,要搭其他米粮食用。
  虞苏到深夜才睡下,他睡下不久,外头哗啦下起雨来,雨声响彻,也带来冷意。虞苏在久违的冰凉中沉沉睡着,不知道淋得一身雨的姒昊,跑回屋里来。
  姒昊吹燃火塘里的炭火,坐着烤衣服,火光有限,只映亮姒昊四周,泥台上虞苏的身影为黑暗遮蔽。姒昊知道虞苏在熟睡,他听到虞苏均匀地呼吸声。
  初来角山时,每一个夜晚姒昊都睡得不踏实,往往从夜中惊醒,警惕着外头的风吹草动。
  他不怕野兽,他怕的是人,人心比猛兽更为可怕。
  他怕得不是虞苏,他只是不想牵连他。
  举着根燃烧的柴火,将墙角照明,姒昊看见躺在泥台上的少年,他有着安恬的睡容。哪怕带伤,他的长发也细心梳理,缀着饰品,穿着件整洁的细麻衣,昏暗中,昳丽而恬静。
  这人为何能这般安心,他就不怕自己用青铜刀了结他性命?
  姒昊抬手碰触虞苏耳边的流苏饰物,他见过类似的饰物,在一位娇美,温婉的女子身上。那女子是任邑臣西的女儿妫兰,以美貌闻名,她母亲便是位虞人。
  常闻虞城出佳人,倒是不虚。
  收回手,拇指腹在虞苏脸庞轻轻蹭过,触感柔滑。
  姒昊想起他微笑的样子,只有生于安乐,无忧无虑的人,才会对陌生人笑得如此灿烂。
  把手中的柴火放下,姒昊像似对虞苏失去了兴趣那般,返回火塘坐下。
  离天亮还有老长时间,姒昊的衣物挂在木梁上烘烤,他只在腰间围了块蔽膝。
  他想起吉秉说过,在遥远的过去,在所有古帝之前,那时人们还不会编织衣物,亦不会用火。人们茹毛饮血,知其母而不知其父。蒙昧的活着,不懂得用火,亦不知道遮羞,后来人们采集火种炙烤食物,后来人们在腰间有了块遮羞布,终于活得像个人。
  有着火塘和一条蔽膝的姒昊,没有发出对身为人的感慨。
  他的发丝还湿润着,他屋中唯一的卧处给了别人,唯一一条草席也是,他今晚得靠在火塘边睡了。于是姒昊像个野人般,蜷缩着身子,躺在火塘边睡去。
  梦里,他没有梦见吉秉说的那个遥远的时代,他很难得地梦见了妫兰。他和表兄任嘉站在城堞上,一起看她。傍晚的风吹拂她的长发,她耳边缠发辫的蓝色流苏拂动,她的嘴角潺湲着笑容,确实挺美。
  不知不觉,她的脸庞,变成了虞苏的脸,也正在微笑着。
  梦到这里被中止,姒昊从梦中醒来,他心中仍有份令人不安的情绪,谁想睁开眼,对上一张放大的脸,正是虞苏。
  虞苏趴在地上,长发垂在姒昊眼前,他手里拿着一条布被,从仰躺的姒昊角度看来,他就像是扑在自己身上。虞苏双手交错在自己腰间,两人的胸口挨得很近,几乎要贴上。
  姒昊:“……”
  “我我想拿被子帮你披上。”虞苏坐直身子,脸上有几丝慌乱。
  火塘离草泥台不远,姒昊卧榻的地方,就在泥台下。虞苏醒来,见姒昊光着身睡在地上,衣服挂在木梁上烤火,外头传来雨水声。他觉得自己占着姒昊的卧处,害他淋雨还睡地上,实在过意不去,所以想给姒昊披布被。
  他坐在泥台上,弯身将手伸出探试,几乎能碰触到姒昊,然而在给姒昊盖被时,一个不慎他还是从草泥台上坠落。
  草泥台很矮,无声无息落到地面,虞苏本以为姒昊不会察觉,谁知道这家伙立即睁开了眼睛。
  虞苏解释后,摊开柔软的被子,披在姒昊身上。被子长度足,能将姒昊整个身子遮上。
  午夜的大雨,从不密实的门窗打进来,几乎浇湿火塘,就连地面也很潮湿。姒昊并不觉得冷,他体质很好。姒昊披着的这条被子,是虞苏带来的东西,材质似细葛,很轻巧。
  “吉蒿,你睡吧,离天亮还有好一会儿。”虞苏转身,用手臂攀草泥台,看样子,他是打算借助草泥台和地面落差,支起身子,爬回卧处。姒昊今晚帮他换药,发现他的伤腿消肿不少,不过他还没法站立。
  人有擅长的事,有不擅长的,虞苏在攀爬草泥台时,动作特别笨拙。姒昊看不下去,双手挟住虞苏的细腰,轻松往上挈。靠着这把助力,虞苏攀上草泥台,扭头笑说:“谢谢。”
  黑暗中姒昊其实看不清虞苏的脸,但很确定他必是笑了。


第11章 任家兄妹
  夜雨使得姒昊清早不能放牧,只得给羊喂草料。喂过羊,草料架上的芦苇已所剩无几,姒昊下山去割草。
  他背着装柴草的木具,怀里揣着一块饼,身后跟着大黑。
  虞苏坐在落羽丘上,看着姒昊的身影远去。他能看到姒昊步行在落羽丘与野麻坡之间的山道,但看不见野麻坡之下的道路,所以姒昊还是消失在树叶里。
  清早的太阳出来,照在身上暖和和,地面的水渍不知不觉蒸发无踪,也只有身侧的野草还藏着水珠,在芽心抽出嫩绿的小叶,细细尖尖,尚未舒展。
  虞苏从怀里摸出半个饼,捧着啃食。这个面饼加了野菜和蛋,烤得金黄,散发着食物的香味。
  天未亮时,炊火就燃起。
  姒昊到门外摘来一捧野菜,把剩余不多的面粉和鳖蛋都拿了出来。虞苏切菜,揉面,将面饼摊在石板上,快熟时,再敲上几个蛋。
  虞苏亲手下厨,制作了三张饼,姒昊和大黑两张,虞苏一张。
  没有烤焦,香酥可口。
  慢慢品尝完野菜蛋饼,虞苏想面粉已吃完,自己有一袋脱壳的粟米可以吃,然而没有炊具。粟米一般是蒸,需要陶甑,或者煮,需要陶鬲。
  今早提起这事,姒昊说可以煮,不知道他要怎么煮。不过虞苏也不担心,莫名他很信任姒昊。
  虞苏眺望远山,思绪飘远,想着姊夫他们肯定已通过角山营地,此时定然在仑城。姊夫走前和他说,四天后,必会回来。现在回想,当时自己心情忧愁,还以为这四天会很难度过呢。不知不觉已快度过一半。
  虞苏从角山收回目光,他盯着山道等待,他在等姒昊负芦苇回来。
  芦苇无处不在,山下随便哪里都有,果然没等多久,就看到姒昊踩着矫健的步伐,身负芦苇,登上山道的身影。
  “蒿。”虞苏挥臂,唤着姒昊的“名字”,他唤起来很自然,熟络。姒昊在山道上暂停脚步,他听到虞苏的唤声。
  不同于虞苏,姒昊从没喊过虞苏名字,不过他话不多,虞苏也习惯了。
  姒昊将一大捆芦苇背上落羽丘,倾放在虞苏身旁。虞苏欢欢喜喜把芦苇往怀里拢,仿佛是什么宝贝,虞苏对姒昊说:“这些够了,可以编一条长长的席子。”
  嗯,他要织条席子。因脚伤,他能帮到姒昊的地方很少,但也尽力让自己做些事。
  早上,姒昊拿背草的工具和割草的蚌刀要下山,虞苏问他才知道是要去割芦苇,便就让姒昊多割一些,他编制草席。
  看向在芦苇堆里微笑的虞苏,姒昊站着没动弹,也没说什么。
  虞苏见姒昊伫足没离去,还以为他是想说点什么。看来姒昊留下,并非因为他有疑问,而是他暂时没打算离开。虞苏在姒昊注视下,他挑选芦苇,拿石刀剖芦苇杆。
  就这么我制作,你看,过了好一会儿,虞苏才意识到姒昊是在学习,他不会编草,也难怪这里的芦苇这么茂盛,他却睡着张破草席。
  不过也很奇怪,编草的活,大家都是很小的时候就应该学会了,他居然不懂。
  虞苏流利地编织芦苇,席子渐渐具备雏形。他做事细致,专心,很快把身边的姒昊忘记了,直到虞苏剖开芦苇,被锋利的芦苇杆边沿割伤手,他吮手指,抬头正对上姒昊的眼睛。
  姒昊往虞苏这边靠,虞苏会意把手递向他。虞苏展示他修长的食指上一道不深的割口,淌着血。
  姒昊低语:“我去摘草药。”
  “用叶子,把它包起来,它会自己好。”割在手指的伤口浅,虞苏知道怎么处理。
  虞苏顺手从身侧薅片野草的叶子,将之擦拭、卷曲,套在伤指上。虞苏单只手不好包扎,姒昊帮忙,他抽出芦苇纤维,捏住两头,在虞苏伤指上绕绕,用它系束叶片。在这个过程里,虞苏留意到姒昊的手指上有好几处淡淡的伤痕,看形状大多是割伤吧,细细的,倒是不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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